鐸塔洛吹了一個口哨。
一個彪形大漢虎步入殿,單膝跪地,單手環胸,低頭不語。
“黑夫,站起來讓小王看看。”鐸塔洛緩緩說道,神情得意。
那彪形大漢站起身來,身高約有二米,健壯如熊羆,他上身赤膊,下身只有一條短褲在這寒冬時節卻絲毫不見冷。
欒提于夫羅起身打量這個叫黑夫的彪形大漢,問道:“你不是匈奴人?”
黑夫回答道:“黑夫是烏孫族人。”
黑夫瞥了一眼鐸塔洛,見鐸塔洛冷笑著看著自己便低下了頭。
鐸塔洛站起身來說道:“黑夫是我新收的奴隸,可以徒手殺死一只猛虎,我麾下第一勇士呼延達也不是他的對手。賢侄讓他做你的貼身護衛,大事可成!”
欒提于夫羅冷冷看向鐸塔洛,緩緩說道:“叔叔,你還沒有說出你的條件。”
鐸塔洛微微一愣,旋即大笑:“好好好!賢侄果然是個爽快的人!”
鐸塔洛大步走下臺階來到欒提于夫羅的身旁,他緩緩說道:“事成之后,我要你將呼邪屠的部落和土地賞賜給我!”
于夫羅嘴角勾起緩緩說道:“叔叔胃口不小啊,右逐日王科那查父子已死,我聽聞叔叔已經將他的部落掌控,若是再得到左逐日王的領地,恐怕叔叔的領土與我欒提部落都不相上下了吧!”
鐸塔洛笑容更盛,他瞇眼笑道:“賢侄,這么危險的事情當然要有高回報了,如今蘇扶在臨渡關要想回來可得經過我的領地,叔叔真心是看中賢侄的,否則又何必舍近求遠來找賢侄呢?”
于夫羅心中盤算,這鐸塔洛的確是個實力強悍的幫手,他說的也的確是對的,若是鐸塔洛去幫助蘇扶,恐怕自己就一點優勢都沒有了。
鐸塔洛玩味的笑道:“賢侄可要想清楚了。”
于夫羅沉思片刻,猛然答應道:“好!叔叔,你我歃血為盟!”
鐸塔洛哈哈大笑,“好!”
二人歃血滴入酒碗中,一飲而盡。
匈奴族大本營,欒提部落中。
欒提羌渠負手看著身前羊皮繪制的巨大地圖,左逐日王呼邪屠站在他的身后不語。
許久,欒提羌渠仍舊不語。
呼邪屠站不住了他環胸施禮說道:“王,二王子有勇有謀,且有一半漢人血統,是維持漢匈關系最好的人選。”
欒提羌渠緩緩嘆息道:“占了漢人一個多郡的土地,也差不多了。再打下去,我們終究不是漢人的對手。”
呼邪屠見匈奴王不予自己說兩位王子的事情有些悻悻然,沒有答話。
欒提羌渠緩緩一笑轉身看向呼邪屠,他在帳中踱步問道:“你說說他們兩個孰優孰劣?”
呼邪屠心頭一喜說道:“王,大王子常年征戰沙場,軍功赫赫,有謀略有膽識,武藝不凡,只是大王子性格沖動,時常意氣用事。二王子雖無勇力卻機敏過人,善于謀斷,此番三日破臨渡關更是讓人佩服不已。”
欒提羌渠追問道:“我是問你,他們二人你更看好誰?”
呼邪屠為難起來,緩緩說道:“要說大王子更像是我匈奴一族的單于王,有勇力,戰功卓著。只是我以為若是想讓我們匈奴一族走上向漢人那樣的輝煌,還是得有二王子這樣的單于才能做到。”
欒提羌渠點了點頭,他拍了拍呼邪屠的肩膀,說道:“呼邪,你我相識二十多年,你一直都是我信賴的人,選左賢王一事非同小可,我須細細思量。”
呼邪屠好似察覺到什么連忙環胸躬身解釋道:“王,我并非二公子的說客,我只是說我自己的觀點并非為哪位公子說情,請王明察。”
欒提羌渠搖了搖頭笑道:“呼邪呀,你我兄弟何必解釋,我自然是知道你的性子的。”
呼邪屠如釋重負緩緩說道:“王,最近軍中一直在傳二位王子由誰繼承大統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屬下擔心此事影響了軍中士氣也跟著著急。”
欒提羌渠笑道:“沒事,你去忙你的吧。”
一位哨卒入內道:“王,大王子傳信。”
呼邪屠愣了愣并沒有著急出帳。
欒提羌渠接過信打開一看,微微皺眉。他對哨卒說道:“給大王子回信,讓他回來當面再說吧,增兵一事需要從長計議。”
呼邪屠問道:“王,大王子何事?”
欒提羌渠將信遞給呼邪屠緩緩道:“你自己看。”
呼邪屠看后面露驚異道:“大王子想要王增兵十萬給他攻打雁門關,然后直取并州?”
“此事萬萬不可!如此豈不是我匈奴一族孤注一擲要與漢人決一死戰,我匈奴尚且不足以吞并整個大漢,如此激進只會使我族人疲于戰事,萬劫不復!”呼邪屠立即補充道。
欒提羌渠點了點頭,緩緩說道:“于夫羅年輕氣盛且好戰,有我匈奴族人的氣概,不過還需好好打磨才是。正要這天寒地凍的呆在雁門關那里也打不起來仗,也讓他回來看看他娘親。”
呼邪屠點了點頭。
洛陽城,五官中郎將何進府。
何進深夜掌燈,手中捧著一卷書細細品讀。
妻子戚氏緩緩入內,端上一碗熱湯放在書桌上,為何進按摩肩頸。她語氣輕柔道:“夫君,早些睡吧。”
何進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娘子,我本就是一目不識丁的屠戶如今官至五官中郎,大字都不識幾個豈不是讓人笑話。”
戚氏道:“夫君何不請個教書先生在家教授你呢,也好過夫君這般辛苦自學。”
何進笑道:“伊兒教我不教的挺好,我都這般年紀請個教書先生教我讀書寫字傳出去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了嘛!”
戚氏笑著搖了搖頭,為油燈里填了些油。
門外管家道:“老爺,有信箋到。”
何進拍了拍正在為自己紅袖添香的新妻屁股柔聲道:“可人,你先回房歇息吧,我等會便去。”
戚氏向何進投去一個風情萬種的眼神順從的離開了。
管家進來奉著一紙密封的信箋。
何進見過信箋,只見信箋上烙著一個董家獨有的印章,何進心知是董龐的密信,便讓管家下去了。
管家躬身一拜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