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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何府。

  院深幽寂。

  何進一身紅袍華服坐在大堂之上,手里一壺酒自顧自的喝著。

  堂下坐著何苗神色焦急,他見何進神情自若跟沒事人一樣,心中愈發急躁,起身說道:“大哥,陛下要我領兵隨劉虞去幽州,此行到底何意?“

  何進慢悠悠的放下酒杯,不答反問道:”大將軍處可有消息傳來?“

  何苗長嘆一口氣,到門外詢問管家。

  不一會何苗提著一份密信進了大堂,迫不及待說道:”大哥,果真有大將軍府的密信,我剛到門口便有差人送了過來。“

  何苗將信遞給何進,何進拆開看后呵呵一笑,又交還給了何苗。

  何苗仔細看過,眼睛泛光。他說道:”大哥,若是此行順利,你我兄弟二人便可平步青云!“

  何進卻面色陰沉道:”小弟,你想得太簡單了。大將軍當眾舉薦你多有試探之意,你我雖在大將軍府下做事,你姐姐卻貴為皇后,大將軍怎會不提防?“

  何苗聽后面色慘白,”難道此行大將軍會殺我?“

  何進微微點頭,”若是大將軍有對你一絲的不信任,恐怕你命難保。“

  何苗連退三步,連忙擺手道:”那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何進蹙眉怒道:”混賬!此行乃是陛下御旨!你敢抗旨不遵嗎!“

  何苗頹廢地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何進負手起身,緩緩說道:”小弟,此行你一定要謹遵大將軍之意辦事,萬不可有絲毫差池,讓其生疑。雖然你姐姐貴為皇后,但你要記住,我們是大將軍的人,有一天就是大將軍要你殺了你姐姐,你也要毫不猶豫!“

  何苗眼中閃動著詫異,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對于大哥,他是十分信任的。

  何進略微嘆息,他轉頭看向何苗說道:”此行你將壬癸帶著吧“

  何苗驚喜起身,抱拳道:”謝大哥!“

  此時乾澤宮里,薛海大步邁入殿內,王美人躺在床上,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

  “娘娘,那小子沒死,現在到了雁門關。”薛海來到床前拜道。

  王美人微微一笑,“好,本宮果然沒有看錯。”

  王美人小心翼翼的起身,緩緩在床前踱步。

  “娘娘,這小子有些膽識,在拒北關以二十騎救了駐北軍的一校人馬,倒是武官中不少人稱贊呢,娘娘真是慧眼識珠吶,可以尋到這樣的人才。”薛海跟在娘娘身旁虛扶著,生怕娘娘有什么閃失。

  王美人嘴角揚起,露出動人的笑容,“此事已傳入洛陽,相信陛下也有所知曉,找個機會為這小子謀條晉升之路。不過不可有大動作,免得旁人生疑。”

  薛海深深躬身答應道:“諾。”

  王美人突然捂住嘴作勢欲嘔,薛海見狀忙著急要出門去尋御醫。

  王美人伸手將他攔住,半晌王美人緩過來說道:“不用,宮里的御醫我不放心,去給我倒一杯熱水來。”

  薛海急忙去倒了一杯熱水給王美人,王美人喝了幾口熱水,便回到床榻安睡了。

  薛海小心出門,動作輕柔的關上門,囑咐殿外幾個宮女、太監好生照顧娘娘,自己便離開了。

  一只孤鷹在雁門關上空盤旋,陳力走出屋子,抬頭一看,取出一個棉布護臂,將手一抬,那孤鷹直沖而下穩穩落在陳力的手臂上。

  陳力撫摸了幾下孤鷹的頭,取下他腳上的錦囊。

  孤鷹揮動了幾下翅膀,直沖九霄而去。

  陳力確定四下無人,迅速進了屋子,他打開錦囊,乃是薛亮的手書:“持令云中,調龍驤駐雁門關,不服者斬。”

  陳力翻開令牌一看,竟是天子令。陳力心中詫異,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呆在陛下跟薛亮身邊多年,自然對朝堂里的暗斗了如指掌,如今此令一出,他隱約猜出來一些事情。

  他心中略做盤算便出了門。

  是夜,陳力叩開王協的門,此去云中變數極多,王協是薛亮認同的人,他自然更愿意相信王協,況且此去云中乃是秘密行事,不可泄密,陳力想尋個幫手也唯有王協。

  “有重要任務,你隨我一起,我們路上邊走邊說。”陳力低聲說道。

  王協看陳力嚴肅無比,不似往日那般有絲毫平易近人,王協也神情肅穆點了點頭,帶上虎躍隨陳力出門。

  二人牽馬小心翼翼地到了城門口,守城的曲侯攔住二人,拱手問道:“陳大人,郝將軍有令,雁門關宵禁,任何人不得進出。”

  陳力官居六品比郝萌還大一品,他面色一變怒道:“他郝萌什么官職,本官當朝正六品,現在本官命你打開城門放行,否則定斬不饒!”

  那守城曲侯戰戰兢兢卻不為所動,王協見狀抽出虎躍,虎躍寒光凌冽。

  那守城曲侯喏喏說道:“陳大人,請容屬下通稟郝萌將軍。”

  陳力兩眼一瞪,沉聲低喝道:“難道你是懷疑本官外出通敵是嗎?”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曲侯連連擺手,面露驚恐,無端構陷上級可是殺頭的大罪,他哪里敢當。

  “還不快開城門!”陳力負手喝道。

  那曲侯轉身揮了揮手,“開門,開門,讓陳大人出城。”

  陳力跨馬而上,王協緊隨其后,二人快馬揚塵而去。

  那曲侯見二人遠去,連忙對身邊士卒說道:“快去稟報郝萌將軍!”

  郝萌一聽此消息,便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皺眉思索,緩緩說道:“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告訴秦三緊守城門,不得再讓人進出。”

  那士卒抱拳退出,郝萌起身在床前踱步,隨即來到書桌前,點燈提筆,疾書了一張字條,從身邊籠中取出一只信鴿,放飛了出去。

  見那信鴿迎著月光遠去,郝萌轉身回房安睡。

  那信鴿在月色中展翅向南飛去,剛剛飛出雁門關的關頭,突然如中邪了一般迅速墜落。

  一個黑影迅速向信鴿墜落處掠去,取下綁在信鴿腳下的字條,將那插在信鴿胸口的飛鏢收回腰間,妥善放好字條,并將信鴿扔入一家農戶所養的犬舍,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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