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柏村,位于雁門關十里地的一個小村莊,只有二十幾戶人家,因為村頭有一個百年的柏樹,樹大如華蓋,郁郁蔥蔥,枝繁葉茂,故名古柏村。
夜色如水般寂寥,村民都沉睡著。
突然一道黑影如飛鳥般竄上村頭古柏樹上,樹頂枝繁葉茂處立著兩個同樣身著黑衣的人,一位男子身材健碩,方面濃眉,長發束在腦后,他雙腳立在樹枝上紋風不動。
另一位是個嫵媚妖艷的女子,一雙媚眼攝人心魄,嬌艷欲滴的紅唇微啟,同樣一身黑衣包裹著緊致的身材,前凸后翹,纖細的手指纏繞著一片樹葉,樹葉在指尖翻轉著如活物一般。
那黑影迅捷如猴,很快竄到樹頂,他輕聲道:“大哥,二姐。”
黑影拉開面龐上的黑布,是一個清秀的少年,約莫十六歲的年紀,身材矯健,靈活異常,黑衣少年將那一張字條遞給大哥,大哥卷開一看,遞給身邊妖艷的女子,女子看后取出火折子將字條燒毀。
大哥皺眉道:“陳力已經出關,我等要快些才是。”
少年說道:“方才我見雁門關外由雁門關騎兵沿著城墻巡邏,可奪幾匹馬過來。”
二姐摸了摸少年的頭笑道:“老九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女子一笑顛倒眾生,嫵媚至極,只是少年與大哥早已見慣,三人躥下樹去,又消失在夜幕中,恍若鬼魅。
月光之下,雁門關外,陳力與王協二騎并行向北奔去,秦漢兩朝的長城交織,將胡人隔絕在外。
路上陳力將事情原委告訴了王協,王協得知此事乃是天子詔令不容有失,同時知道陳力能找自己也是對自己充分的信任,以及能力的肯定。
拒北關以東乃是幽并交界,平嶺關,幽州護烏桓都校尉的治所。以西為臨渡關,黃河之濱渡口之側,乃是護匈奴督校尉的治所。
王協二人見遠處有大片營地駐扎燈火閃爍,知道是胡人的大營,二人識相的繞路。
出了雁門關,二人向西北而去,黃河之濱秦漢兩代長城交織之處,乃是并州最為險要之地,臨渡關。
臨近日出,天色還是漆黑,卻也有些光亮了。二人埋頭策馬飛奔,忽然聽到四周馬蹄聲驟響。
陳力一驚,蹙眉低聲道:“有埋伏!快走!”
王協聞言一夾馬腹,手中馬鞭揚起催馬而奔,只見十幾個匈奴鐵騎,身著黑衣鐵甲,配長刀長槍箭弩,隊伍完整,朝二人包抄過來。
“不好,是匈奴的黑甲鐵騎兵!”陳力大驚失色,扭轉馬頭尋找出路,想要避開他們。
王協聽他這么一說便知,這黑甲鐵騎兵的名頭他早聽軍伍里的人說過,乃是匈奴王的近衛軍,驍勇善戰,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不輕易出動,動輒出動鮮有失手,乃是匈奴排名第二的精銳部隊。
“奇怪,我們星夜出城連郝萌都不知,此事也只有陳力與我二人知曉,莫非是有人通敵?”王協心中尋思。“陳力自然不會自己害自己,我也不會,那么便是有人要害我們,阻止龍驤軍入雁門。會是誰呢?胡人還是內奸?”
王協一時無法理出頭緒,此時陳力低喝道:“小心!”
王協回過神來,只聽耳后勁風乍起,王協本能的側身一閃,一只箭從他耳旁飛過,王協頓時驚得一身冷汗,他回頭看去,身后不知何時也出現了幾個黑甲鐵騎。王協不再敢多想,沉著應對眼前的危機。
陳力放慢馬速與王協并起,從懷中拿出拿出一塊令牌交給王協。
王協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他湊近了一看,正是天子令。
陳力說道:“持此令可調遣龍驤軍,匈奴黑甲鐵騎出現定有蹊蹺,想必是沖著我來的,你拿此令前往云中調龍驤軍接管雁門關,我們分頭行動,我來引開他們!”
陳力說完,不等王協回答,策馬改變路線疾奔而去。
黑甲鐵騎微微一頓,隨即向陳力追去,而王協身后只有四人。
只見兩人距離王協只有十幾米的距離,他倆搭弓拉弦,王協側身躲閃堪堪躲掉兩箭。王協取下馬旁弓箭,回身射去,王協連續射了幾箭但都射偏了,雙方的距離反而因此拉近了一些,讓王協放棄了射箭的念頭,催馬疾行。
陳力向臨渡關方向直奔而去,他身后十多位黑甲鐵騎猛追,陳力與王協的座下馬畢竟已經奔跑了一夜,腳力上不比黑甲鐵騎的戰馬。
眼看就要被追上了,陳力回身猛然擲出一枚鐵蒺藜,正中一名黑甲鐵騎面部,那人當即墜馬。
此時不遠處兩男一女亦騎馬疾奔而來,為首的男子沉聲道:“老九,你去救那個王協!”
身旁那個少年黑衣人縱馬當先,向王協方向而去。
那少年見王協身后四人向王協包抄而去,將他圍住。少年輕點馬背一躍而起,他手中長劍寒光起,瞬間劈倒一個黑甲騎兵。
王協見有救兵,亦抽出虎躍迎敵。
卻只見一位少年黑衣身影閃爍,很快那四個黑甲鐵騎便倒在地上。
那少年看了一眼王協并無大礙,便飛身上馬向陳力等人那里奔去。
王協一見亦上馬跟隨過去。
那中年男子與妖嬈女子同時躍起,中年男子手中寒芒一閃,一柄冷冽長刀在手。女子纖細腰肢上卷著一條長鞭,瞬間抽出宛如銀蛇吐信。
那十幾黑甲鐵騎感受到了威脅掉頭結陣攻向二人。
女子一聲嬌喝長鞭舞起抽翻兩匹快馬,男子見黑甲鐵騎沖來不退反進,他高高躍起手中刀舉過頭頂,如猛虎下山,力劈萬鈞。一黑甲鐵騎當場被劈成兩半。
二人若虎入羊群,這黑甲鐵騎縱是驍勇無比,卻被此一男一女黑衣人誅殺殆盡。
王協縱馬來到陳力身邊,見陳力無事。他看向三位黑衣人,心中驚嘆這三人的武藝。
三位黑衣人將黑甲鐵騎兵殺死后并沒有要來找陳力與王協的意思,王協有些好奇問陳力道:“陳校尉,他們是什么人?”陳力神色嚴肅,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三位黑衣人剛要離開,忽然只聽他青年黑衣人大喝一聲:“小心!”
王協心頭一緊,只見一黑色物體極速向陳力飛去,王協暗叫不好。
陳力翻身墜馬。
又有三個黑衣人出現在了幾人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