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大半日的路,天已經快黑了陳之玉一行人也來到了一處山嶺。
可是商隊并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而是不斷地前行。
這一路走來,陳之甫一直在跟陳之玉講他在青云坊市的見聞,陳之玉聽了,大多是講一些青云坊市的煙花之地的情況。他聽著搖了搖頭。
其中最讓陳之玉印象深刻的一件事就是陳之甫一直在跟他講銷金窟的一名奇女子柳柒柒。
說這女子如何如何的好,迫于生計,無奈之下才當了風塵女子,賣藝不賣身,與她偶遇,只一眼,就成了他的畢生知己。只是無法娶她為妻,確是憾事。
娶她為妻倒是不可能的,陳之甫好歹是個修仙之人,即使無法筑基成功,他的爺爺也是家族四長老,如何能讓他娶一個凡俗女子為妻,為妾倒是可能的。
只是聽自己這位六哥說,這個柳柒柒不愿為妾,性情又是個極為剛烈的,不愿被別人包養。所以一直待在那煙花之地,說是自食其力養活自己。
這倒讓陳之玉起了好奇之心,這凡人見到了修仙者,不說投懷送抱,但畢恭畢敬還是有的,不愿為修仙者之妾,這倒是膽子夠大的。
說起這銷金窟,也是個奇特的地方。在那里面即使只是個凡塵女子,可這收費也是只收靈石的,偏偏大家還不敢反駁。
可憐了陳之玉的六哥大把的靈石送進了這銷金窟,自己的修為倒是沒多大長進。
至于陳之玉的七哥陳之堯,倒是個悶葫蘆,一路上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嗯嗯”,最多的動作就是搖頭,點頭,倒是個苦修者。
至于陳世云,看到三人親近,倒是樂意的。
只是看到這陳之甫老是在講些風月之事,不由得皺了皺眉,心里已經打算這次把貨送完了,回到族內要好好和四長老嘮嗑嘮嗑。
十二只黑鱗馬慢悠悠的在崎嶇的山道上行走著,不時搖頭晃腦的,看著倒是有些搞笑。
又過了一會兒,到了快進入山嶺的時候,陳之玉的二叔,向后打了個手勢,示意暫停,然后鼓足起勁說到:“咱們馬上就要進入黑山嶺了,大家打起精神來。”
陳世云說話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傳到族人耳朵里,自是威嚴不已,瞬間跟打滿了雞血一樣,精力又充沛起來了。
說完還側過頭一臉嚴肅地對陳之玉說:“玉兒,一會兒小心點,跟緊二叔,這黑風嶺有不少流匪在這里專門打劫過路人。”
這些流匪不是些特殊的人,其實就是散修在這里占地為王,為禍一方,專門在這里打劫,但是遇到大家族,他們也會適當地要點東西,就放行了。
之所以沒有人收拾他們,是因為這些流匪中有一位紫府境的大佬,他們也極為曉得分寸,大宗門,家族的弟子,族人,他們意思意思就行了,一般不會給予為難,而且每年也會送上賀禮給附近一些實力出眾的筑基家族,紫府家族,維持良好的關系。所以并沒有人會來主動清繳他們。
至于散修,小家族的子弟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不僅財物會丟失,有時候命也會丟掉 一旁的陳之甫無所謂地撇了撇嘴說到:“六長老,至于這么謹慎嗎?,給點東西不就行了。”
陳之甫跟著他爺爺去過幾次青云坊市,所以知道這其中的門路,并不怎么在意這些事。
陳之堯則沒有什么表情。不過陳之玉還是打起了精神。因為他的實力實在是太弱了,稍微不小心一下,他的小命就沒有了。
陳之玉拿出了父親給的那把一階中品的長劍拿在手里,懷中的御靈珠,他也輸入了些靈氣,準備隨時催動起來。
此時的陳世云看到陳之玉如此上道,不由地笑了笑,心里想著:孺子可教,大哥后繼有人了。
雖說大家都是一個家族的人,但一個族里的人也是有親近的,陳之玉的大爺爺是煉丹師,二爺爺是煉器師,一門雙筑基,在族里的影響力足夠大,所以當年陳世云才能如此順利地拿到筑基丹。
陳世云因為想要突破筑基,所以一直未曾婚配,所以自然把陳之玉當作自己的孩子了,希望陳之玉能夠上進一些,以后拿筑基丹,爭議也會小上很多,畢竟筑基丹是萬金難求啊!每年的數量是極為有限的。
陳之玉還不曉得的自己一個小小的舉動,已經在二叔這個大高手心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并且對他給予了這么高的評價!
進入到了黑山嶺,只見土地都是黑的,不過樹木長得倒是極為蔥郁,風也是狂浪的很。
只是縱然如此小心謹慎,陳之玉的這隊人馬還是遭到了幾波流匪的襲擊。這倒是讓陳之玉有些好奇,不是說黑山嶺是一位紫府境老祖在管理嗎?怎么蹦出了這么多波流匪。
后來陳之玉才知道,雖然名義上黑山嶺有位紫府境的老祖,但是他老人家卻是不管事的,只要是這附近的山上的流匪定時交上供奉就可以了。
最近些年,這位紫府境的老祖也是未曾露面了,所以這黑山嶺也是峰頭林立,囂張不已,不怎么守規矩了!
不過流匪看到陳世云的修為后,都會問一句是哪一族的人馬,陳世云也會報上自家的名號,然后把事先準備好的儲物袋扔給對方,對方也不打開儲物袋,只是接了儲物袋就拱了下手,到了聲“告辭”,就走了。
原本以為這一路都能這么順順利利的通過黑山嶺的,沒想到還是出現了意外。
一波流匪突然襲擊了陳世云帶領的車隊,瞬間就有兩名練氣初期的族人死于非命,兩頭黑鱗馬倒地不起。
不過由于之前陳世云做了警告,大家也都還有幾分警惕性,除了出其不意被殺害的兩位族人和兩匹受傷倒地不起地黑鱗馬以外,倒是沒有什么別的大的傷亡。
陳世云很快反應過來了,知道對方方怕是有意為之,恐怕難以了結。
立馬讓族人圍成一個圓圈狀,把黑鱗馬都趕到了安全地帶,安排三名練氣中期的族人和六名練氣初期的族人看住黑鱗馬。
然后激發從族中帶來的二階中品的陣盤,隨著一根根黑色陣旗地落地,瞬時一層人眼睛可以看到的光幕升了起來,把族人和黑鱗馬護在了陣法之內。
而陳世云自己則拿出一把長劍,看靈氣波動,赫然是一把二階極品的法器寶劍,然后帶著陳之堯和三名練氣七層的族人以及八名練氣中期的族人上前迎敵。
至于陳之甫嘛,剛一出事就躲進了陣盤的保護中,陳之玉則被帶到陳世云后邊,被緊緊地護住了。
陳世云對這林子說到:“敢問是哪位道友,鄙人是陳氏長老,還請閣下出來一見!”
陳世云說話時使用了擴音術,整片林子恐怕都聽的見,此時的樹林寂靜的有些可怕。
咱們的陳之玉也是一臉嚴肅的神色,剛剛兩名族人的瞬間倒地,給了他深深的沖擊,此時還強忍這心中的不適,假裝鎮定地跟在他二叔后面,不斷地環視四周。
至于陳之玉的七哥陳之堯則顯得正常了許多,畢竟他不像陳之玉沒有出過門,他自己雖然有父親的幫助,可是也是時時去家族任務堂去領取任務,已經經歷過不少生與死的考驗了。只是看見自己的族人瞬間倒地,失去生命,這倒是頭一次。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樹林里就響起了“啪、啪、啪”地掌聲,接著走出了大概三十個左右,穿著黑色衣衫,帶著面具的黑衣人。
為首一人是一個駝背老者,他倒是沒有戴面具,陳世云一眼望去,只見他杵著一個拐桂,鶴發童顏,佝僂著身子,臉上的皺紋如同山地丘陵一樣,不平坦的臉上隨著他的咳嗽,抖動個不停。
看著倒像是個世俗的垂暮老者,只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絕對不是練氣期修者所具備的。
陳世云感受著他的威壓,這是他曾經也差點具備的,這個老者絕對是一位筑基真人。
此時的陳世云心里真是五味雜陳,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接這趟活了,自己出事沒關系,可是自己的寶貝侄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是怎么辦。
想著看了看陳之玉一眼,心里想著,一會兒就是自己身死,也不能讓自己的侄兒陳之玉出事,遂即氣勢大漲。
老者用手捂著咳嗽嘴開口緩緩地說到:
“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想當年,老夫在你這個年紀可沒你這個修為啊!”
說著抬起頭,半瞇著眼望了一眼陳世云,接下來又環視了一下陳氏眾人,便不在開口說話了。
這邊陳世云看對方在打量陳家族人,一顆心已經是七上八下下了,心里已經在對比雙方的實力了。
這黑衣人有30個人,除了駝背老者是筑基期外,剩下的二十九人中有三個練氣七層的,還有練氣四層的,練氣三層的,甚至還有好幾個練氣二層的。實力差距倒是不大。
因為陳氏族人雖然也有不少練氣初期的族人,但他們的修為最低都是練氣三層了,再加上家族配備的資源武器,對上對面的黑衣人,鹿死誰手還不知道了。
只是當陳世云看到老者身后的三個黑衣人時,眼球不由得一縮,神色瞬間凝重了許多。
這三個人,一人是練氣九層修為,還有兩個是練氣八層修為,再加上后面的三個練氣七層,陳家危已!
陳家這邊除去剛剛死去了兩名族人,還剩下二十四人,除了他自己是練氣圓滿修士外,就只有四個練氣七層的修士了,他對上這筑基老者,就是能斗上一會兒,恐怕那三個練氣八里,九層的修士已經把陳家族人當砍西瓜一樣給砍了!
這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戰斗啊,陳世云心中不由地苦笑起來,只是面上還是鼓起勇氣,硬著頭皮說到:“閣下是何人,不知我陳家可有得罪閣下,不之可否放在下等人的車隊過去,我陳家必有厚報!”
趁著說話的機會,陳世云已經偷偷將一張三階下品的傳音符發送出去了。
這是一種特殊的傳音符,是以血液為引的,會自動發給距離最近的族人,乃是家族的秘傳靈符。
這邊這個駝背老人可能發現對方并沒有筑基期的修士,所以十分大意,并沒有發現陳世云的小動作。
此刻幾十里外一位風塵仆仆的老人正在趕路,突然空中飄來一張傳音符,老人接過靈符一看,臉色當即大變。一拍腰間的儲物袋,一只烈火雕就現出身形了。
當即拍了拍雕背,以更快的速度向黑山嶺方向趕來。
畫面回轉過來只見那駝背老人緩緩開口說道:“老夫姓誰名誰不重要,也和你們陳家無仇無怨,怪只怪你們占據了太多資源。”
話說完,老人的眼睛瞬間像利劍一樣張開而來,不察之間,陳氏這邊便有人受傷了。
看著族人受傷了,陳世云當即大喝到:
“大膽賊人,連我陳家的車隊都敢劫持!不怕我陳家的報復嗎?”
這次老人沒有開口,他后面那位練氣九層的黑衣人反而嗤笑地開口說道:
“陳家又如何,我們又不是第一次打劫了,就是四大宗門的人在這,我們也照劫不誤,是不是啊,諸位小友!”
他身后的人都紛紛地點頭,看來剛剛這黑衣人說的話打消了他們的顧慮。
前面的這個駝背老者也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仿佛很滿意剛剛黑衣人的話和眾人的回答。
這些話陳世云是非常相信的,他也不是什么紈绔公子,以為陳家天下無敵了,散修資源極為缺乏,修煉也極為困難,不少散修都靠打劫他人來獲取資源,維持自己的修煉。
只要打劫之后,毀尸滅跡,就是四大宗門來了,也查不出來,所以有不少散修喜歡干打劫這種事,只是今天卻是沒想到輪到陳家了。
陳世云手上動作也不慢,暗暗地向手中的長劍輸入靈氣,面色凜然,心中想到一定要保住陳之玉,至于陳之甫和陳之堯他已經顧不上了。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