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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猿掛合戰(1)

  (書號12598)

  第三十三章猿掛合戰(1)

  相距真鍋島西側大約十余里海路的小手島一側,在四月二的晌午時分之前突然出現了十余艘大船,其中的一艘最大的船上,鹽飽水軍的船大將宮本傳太夫和來自岐國內數一數二的豪強香西氏一族出身的香西元就坐在一起,還有十幾名身著不同的水手在后面等著。

  宮本傳太夫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依然顯得精神抖擻,他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他原本出身肥后名門菊池氏一族,只不過現任家主菊池義武和大友義鎮交惡,連家主菊池義武都跑到了八代投靠相良晴久去了,他看得開,在四五年前就帶領族人來到了岐國,并且依靠過硬的海上功夫經過血腥的屠戮成為了鹽飽水軍的一員大佬。他原本應該正在為他的小孫子舉行元服的冠禮的活動,卻得到了一名常駐手島的鹽飽水軍的親信的密信,立刻跑到香西氏的居城佐料城報告給了鹽飽水軍現在的支持者香西一族的家主香西元定。

  香西元就的名字帶著元就的名字,其實很不幸的是他的智謀確實配不上元就這個和某個老家伙一樣的名字,他的精神不是很好,把全身的衣服裹得緊緊的,如果此刻能夠回家該有多好,家里的嬌妻美妾是多么的漂亮聰慧。他才二十五歲,乃是香西元定的一個弟弟,他上船跟隨在宮本傳太夫的身旁只是為了彰顯香西家的存在,雖然現在香西家的勢力被擁有三號家支持的十河家揍得找不著北,或許就因為如此才會越發的想要彰顯香西家的存在感,只是他在上船的時候掉進了瀨戶內海的淺水區,要不是親衛門的及時救護,或許就會成為出征隊伍的第一員非正常死亡的成員。他坐在船頭的遮掩處,生怕寒風在吹拂他病弱的身體,臉色蒼白,病容里帶著幾分不滿。

  香西元就咳嗽了兩聲,喝了一口滾燙的熱茶·他十分不喜歡喝茶,可是聽說茶對他的病情有好處,便強迫著自己喝起了茶,這些茶還是他從宮本傳太夫得手中的來的·對眼前這個出身肥后國的老頭,他相當的敬畏,僅僅憑借著手段和不多的人手,他硬是在短短的數年時間內成為了鹽飽水軍中舉足輕重的人物,烤的可不僅僅只是財力物力,還有狠辣,暗地里的事情旁人或許不清楚·可是身為香西家的一門眾,香西元就心知肚明,方才越發的覺得敬畏。

  香西元就喝進了熱茶后臉上明顯的紅潤了起來,當然這些只是暫時的,卻也看得出來茶水對他的身體相當的有用,緊接著多喝了兩口,方才開口說道:“宮本傳太夫,您得到的消息是否正確·真鍋島真的成為了空島,難道能島放棄了它?!”它顯然對于得到的消息不是很確信,真鍋島的重要性就算是他這樣的混吃等死的家伙都知道·何況能島的村上武吉,那是一個連宮本傳太夫都不得不忌口的人物,就是村上武吉的突然崛起使得鹽飽水軍的海上活動范圍大大縮小,也使得鹽飽水軍和村上水軍原本不錯的盟友關系瞬間交惡成為了你死我活的敵人。

  宮本傳太夫一直微微瞇著的眼睛倏然睜開,單眼皮下的一雙小眼銳利如電,說道:“我的人遍布鹽飽諸島,他們是不會欺騙我的,就算是想要欺騙我也不會開這樣的謊言,誰都清楚真鍋島對我們的重要性,能島的人也不會使用如此拙劣的計謀來誘使我們進犯·好打我們一個伏擊,現在能島對我們鹽飽水軍形成的優勢還是蠻大的,大可以直接上門挑釁,何必用真鍋島,密信的內容大致上應該是真的,不過現在還需要去確認一下。

  香西元就又是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熱茶·沒有再去添加,多喝也是不好的,尿水多,他就是因為小解船晃悠了一下掉進了瀨戶內海,他苦笑了一聲說道:“這倒是,只是我們為何要來到這里吹寒風呢,返回港口內不是更好嘛?!茶末已經不多了,雖然我的病情也好了許多,不過還是需要好好讓醫師看一看吃一些藥的。”

  宮本傳太夫心中頗為鄙視香西元就的無能,不過現在鹽飽水軍勢微,在村上武吉的連番攻擊下損失慘重減員嚴重,還不是和香西家鬧翻的時候,解釋道:“現在真鍋島成為空島的消息還沒有傳播開來,要是登上一二天時間還會有我們的什么事情,真鍋島可是好地方,只要卡住了那里每年獲得的帆別錢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還能夠以此為前沿擋住來自能島的威脅。”說著他看了一眼手下的十幾艘大船,臉色鐵青,他原本擁有二十多艘大船,乃是鹽飽水軍中最大的勢力之一,現在剩下了十幾艘大船卻名副其實的成為了鹽飽水軍的最大勢力,沒有之一,其他的勢力大部分都在村上武吉的波浪式攻擊下損失慘重,甚至于有些永遠的消失在瀨戶內海的海路上。

香西元就想到了奪取真鍋島后可能獲得的收入,他的臉上掛上了病態的紅瀚顯然他已經被說動了,重重地點頭道:“您的話確實不假  前往探查的小早船在風浪中確信了真鍋島的情況,宮本傳太夫和香西元就立刻對真鍋島開始大規模的進發,當然他們沒有遇到任何的抵抗,確切的說真鍋島上沒有了一個人的人影,活的人已經離開一天多的時間了,死的人全都綁著一塊石頭扔進了瀨戶內海成為了大魚們的晚餐,倒是島上曾經發生過激戰的痕跡到處都是,畢竟伊達軍臨走前有點急匆匆,沒有辦法也不想擦拭掉激斗后的血腥。

  宮本傳太夫的心情是復雜的,誰讓真鍋島上原本還算堅固的真鍋城成為了一座倒塌的廢墟,到處都是挖掘過的洞穴,洞穴的瓦礫中還有幾名無聊的水手撿到幾塊急匆匆中掉落的碎銀,不過本丸完整的留了下來。

  在宮本傳太夫和香西元就率領的鹽飽水軍正式登上真鍋島的時候,一艘向真鍋島運送蔬菜的能島的貨船和兩艘護航的小早船出現在了真鍋島的東側,現在能島的村上水軍已經隱隱然成為了瀨戶內海的大拿,上行下效,村上水軍的水手顯然沒有想真鍋島的慘劇,還是非常自大的耀武揚威的朝著真鍋島駛來。這條水道他們已經來來往往十多趟了′本是輕車熟路的不會有什么危險的,可是哪里想到會碰到鹽飽水軍的巡邏船。

  宮本傳太夫的同族宮本十兵衛當然不期望如此早的就和能島的村上水軍碰到,反正現在他們和村上水軍是仇敵,沒有不能打的原因·站在一艘大船上立刻傳達出了圍攻的命令:“圍上去,圍上去,干掉他們,不能夠讓他們跑了。”宮本十兵衛一面派人向宮本傳太郎送信,一面組織人手對運輸船和小早船開始圍捕,他可不想現在就和能島的村上水軍對磕,顯然他不清楚村上武吉并不在能島·帶著大部隊前往九州了。

  運輸船上的船大將一看到鹽飽水軍的氣質出現在他的視野的時候就知道壞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碰到該死的鹽飽水軍,看樣子正在攻打真鍋島,他是直接撞上去的。他再也管不了真鍋島的真相如何,一心想著的就是逃離這個鬼地方返回能島告訴留守的元老們噩耗。再海上觀察基本靠眼睛的時代你看到人家了,人家也看到你了。

  一名船將猙獰的笑著劃動著船只想著那兩艘小早船直接撞擊了上去,只是現在雙方還有一段距離,只是越來越近·他大聲喊道:“運輸船速度不快,先將小早船給我撞沉了,然后對運輸船進行圍捕·我們有的是時間和它玩玩。”

  在瀨戶內海上,大船總是比小船來的穩當,小船還不能夠劃得過快,船翻人亡的慘禍就是因為不知道輕重造成的。不過在生死存亡之間,小早船上的人也顧不得船翻人亡的威脅,大聲疾呼著“劃,給我劃,撞上了是死,船翻了也是死,反正是死·拼一把了!”“咻咻聲中小船如箭飛了出去。”

  漸行漸遠,猙獰的船將臉上笑容不減,大聲喝道:“給我射,將他給我射停下來,阻止能島的混帳東西離開。”

  小規模的海戰最后以鹽飽水軍一方的不完美勝利告終,靠著運氣和水性·在船沉之前,一艘殘破不堪的小早船終于逃過了一劫,只是穿上能活著的生物早已經不多見了,只剩下了一個精疲力竭的水手,渾身上下鮮血淋漓,漁夫的笠衣早已經破爛不堪,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背后丸木弓射出的弓箭卡進了肌肉當中,還能夠稍稍走動,雙腿根本無法支撐自己的軀體。他已經坐不住了,即使是靠在小早船上也坐不住,他生怕自己躺倒之后再也站不起來,極力睜開眼睛,小早船也只是順著海流飄蕩著,只是船頭的那面村上水軍旗還在飄蕩著。

  直等到第二天的一早,也就是四月三日的早晨,飄蕩了一夜的小早船終于被路過的兩艘關船解救了,真鍋島遭遇鹽飽水軍攻擊的消息開始傳播開來,又過了數天時間,真鍋島上飄蕩著的鹽飽水軍的旗幟說明島嶼已經易主。

  能島的村上水軍一面派出信使將情報傳往遠方還在苦戰的村上武吉,一面加緊在能島上布置防御,緊張的等待著鹽飽水軍的攻擊,一場瀨戶內海的爭霸戰漸漸拉開了序幕,能島村上水軍的仇恨值也被鹽飽水軍拉了過去。

  笠岡山城的陷落和村上隆重的戰死被憤怒掩蓋了雙目的兩家直接給忽視了,雖然宮本傳太夫懷疑真鍋島的事情是伊達家干的,卻沒有確切的證據和伊達家近乎于無的水軍力量,讓宮本傳太夫直接略了過去,要攻破真鍋島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憑借著陸上的足輕沒有足夠的船只是無法攻破真鍋島的。

  三兩下就能夠攻破真鍋島,這不是自欺欺人,也只能夠說明屢戰屢敗的鹽飽水軍的無能加白癡。

  能島的村上水軍當然不會放過伊達家,仇恨值也是滿滿當當的,不過敵人也要分清楚主次關系。現在鹽飽水軍直ˇ破了他們的防線,勢力大大的增加了,嚴重損害了能島的利益,還不宜再和伊達家開戰。想要開戰也只能夠用船只去騷擾伊達家,只是很不幸的告訴你,伊達家只是一家陸地上的豪強,你想要騷擾人家你也要有一口好牙。當然伊達家也有水軍·不過多在笠岡灣停泊,算是一支徹頭徹尾的近海水軍,想要攻打他們的船只也就要沖入笠岡灣內,能沖進來能否沖出去就兩說了·在鹽飽水軍的直接威脅下,他們也短時間內不用想去騷擾伊達家了。

  政衡用一個小小的計謀順利的將鹽飽水軍和能島村上水軍之間的仇恨點燃了,兩家短時間內都無法來騷擾伊達家的發展了,在獲得了大量財力支撐的伊達家再一次開始他們擴張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止。

順利解決了真鍋島挑起了鹽飽水軍和能島村上水軍戰火的政衡沒有讓伊達軍停止擴張的步伐,雖然春耕已經來到,大部分農兵落甲歸農開始了農業耕種·但還是在財力和糧食的保障下組織起了一支千余人的隊伍,要不是剛剛在真鍋島上獲得了巨額的戰利品,政衡也沒有辦法在春耕的情況下發動合戰。這支十余人的隊伍算是兵農分離的雛形,專司作戰的傭兵軍隊。當然如果不怕影響春耕和民心,伊達家也能夠抽調出一支大規模的農兵,只是在春耕期間出征本就是大忌,如果使用農兵的話定然會使得民心軍心不穩,讓本就勢力不穩定的伊達家得不償  首先受到攻擊的是拒不投降的淺口郡的鴨山城·城主乃是名門野洲細川氏出身的細川通熏,原本他應該是在本陣伊予國川之江城坐鎮,只是年前的時候他聽聞三村家親勢力衰退想著重新崛起的期望在月前來到了鴨山城·沒有想到會碰到伊達家的崛起,本就視備中國為自己囊中之物自認為名門的細川通熏當然看不起山野出身的伊達政衡,直接將伊達家的勸降使者給趕了出來。不相信春耕時節出來作戰的細川通熏一面加緊對鴨山城附近等據點的拉攏工作,一面派出使者和附近的大勢力進行結盟想要共同對付伊達家的崛起,聽到伊達家不顧春耕出兵千余出征的消息的細川通熏直接傻掉了。

  細川通熏望著城外開始集結的伊達軍,眼中滿是驚恐,,因為一般來說,這時期是各家大名軍隊較少的時期,以農兵為主的各家大名·其軍隊都得下田耕作,但眼前千余人的伊達軍,絕非是臨時抽調農兵,更何況這支軍隊看起來的動作整齊,分明就是專司戰斗的一支戰斗兵團。這樣的戰斗兵團戰斗力除了遠勝于一般的農民兵之外,另一個要點在于農兵的作戰是有期限的·若到了農忙時期,就必須馬上退兵,否則會影響自己領內的生產力,但若擁有這樣的戰斗兵團時,根本不需要在農忙時期時撤退,只要有充足的糧食,可以對一個地區不斷地進行包圍或騷擾,使得其無法致力于生產。

  政衡將宿營駐扎在小坂一帶,并且開始對鴨山城進行壓制,兩架投石器也在緊張的構建當中,搜刮到得百支鐵炮和二十把藤木弓也布置在投石器的四周保護。鴨山城細川通熏顯然沒有做好反擊的準備,他沒有想到伊達家會在春耕的時候發動合戰,麾下的農民早已經回家春耕去了,留守的也就只有他從伊予國帶來的百余名親眾。可是百余親眾如何擋得住伊達軍的全力一擊,他可不是笠岡山城的村上隆重一點也不清楚伊達家的戰力,特別是在米持城和笠岡山城的慘案讓他徹底的清醒過來。時間不等人,是戰是退盡快需要作出決定。

  名門出身的細川通熏沒有投降的概念,他唯一想到的是戰斗下去也沒有勝利的可能,還有可能就是永遠留在鴨山城,在生死存亡之際,他唯一的決定只有一個,那就是盡快脫身。在伊達軍還沒有形成合圍的時候脫身還有時機,實際上政衡采取的就是圍三闋一,三面合圍放棄一面讓對方有路逃跑,然后在半道上埋伏全殲敵人。年輕的政衡喜歡這樣的計謀,不過他倒是沒有在路上埋伏,細川通熏留下比殺掉要更加有用,失去了鴨山城細川通熏在備中國已經沒有了領地,他只有一條道路可走,那就是返回伊予國,伊達家現在還沒有統一備中國,當然不可能將勢力擴張大伊予國,他沒有給別人做嫁衣的嗜好。

  四月六日,鴨山城不戰告破,伊達家終于將淺口郡收入囊中,猿掛城三面遭到伊達家的圍困,在松山城還在兄弟反目的情況下,政衡發動了對猿掛城的正式出擊,一旦猿掛城告破,備中國最為富饒的倉敷將敞開在伊達軍的軍威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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