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天鷹不管殿中的人都是焦頭爛額,他丟下了話,便覆手踱步,一下子走得沒影了。
副鎮撫使的候選人們,陷入沉默當中。
那游松歌伸出修長的手指,抵著額頭。
他慢慢思索了片刻,忽然面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一溜煙地飛走了。
徐也暫時沒有任何的頭緒,便準備出去兜兜風。
一根筋地使勁空想,除了讓自己的腦子遭罪之外,也沒什么用。
不如去看看這座繁華的大城池,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說不定就靈光乍現了。
徐也退出大殿。
他才走到鎮撫司衙門的大門口,便被一人叫住了。
徐也回過頭,疑惑地看了過去。
便見那黝黑的婁力迎上前來,笑盈盈地道:“在下婁力,見過徐兄。”
徐也問道:“婁兄有何事?”
婁力意味深長地笑道:“徐兄你可知道,那游松歌游公子的家在陵陽郡,約莫有三百年的歷史了,早在此深深扎了根。
可以說是,陵陽郡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游家的眼睛。而游松歌的兄長,更是在撼天司的總部擔任要職,消息更為靈通。
這考驗對我們來說難比登天,可比游家來說未必就是了。
徐兄你沒有發現么?鎮撫使大人的話一說完,眾人都去盯著游公子看。就連鎮撫使大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樣。
看來大家是一致認為,這個副鎮撫使的位置,是非游松歌公子莫屬了啊!”
徐也裝著一臉糊涂,問道:“婁兄為何和我說這些事情?”
婁力咧嘴一笑:“嘿嘿,我來這兒來得早,所以把你們都仔細了解了一番。
徐兄幾乎以一人之力,將燦教的幽冥二圣和圣下五長老一網打盡,可謂是神謀鬼略,驚才絕艷,令在下佩服!”
婁力這一波馬匹拍下來,明顯是有所企圖,話里帶話啊。
徐也眼神一凝問道:“所以呢?在下愚鈍,婁兄請明示。”
婁力便不再賣關子了,他嘿嘿笑道:“不如徐兄與在下合作吧。咱們這小胳膊是拗不過游家那一條大腿的,但如果我們兩人通力合作,希望多多少少是大了些。
咱們一起出謀劃策,一起圍殺苗高卓,誰先拿到他的頭顱,誰便去坐副鎮撫使的位置,如何?”
合作?!
徐也心頭是哭笑不得。
這么多的候選人,都在爭一個副鎮撫使位置。
大家都想往前一步,走在一根只允許一人通過的獨木橋上,怎么可能真心合作?
不在緊要的關頭,去落井下石、背后捅刀就算很不錯了。
當然,這些心里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于是徐也抱拳道:“多謝婁兄看得起,不過在下向來是喜歡單打獨斗,恐怕要辜負婁兄的美意了。”
婁力無奈嘆息了一聲,也不強求,抱拳回禮道:“無妨。若徐兄想通了,可以隨時到廣來客棧來找我。”
徐也看著婁力走遠,腦海里思索起來。
這一次的選拔考驗,可是比當初瑤州城找暗樁要難多了。
不過,既然規定時間是三日。
那么咱們的鎮撫使戚天鷹大人,應該是隱約知道苗高卓沒有跑太遠,就在這附近一帶活動。
當然了除此之外,其實這里面還存在著另外一個更致命的問題。
那就是即便找到苗高卓,打不打得過呢?
那右冥圣衛山淵都是四品后期。
堂堂燦教的教主苗高卓,修為怎么也是四品巔峰,差一步到三品了吧!
自己這修行到四品才多久啊,如果對戰四品巔峰修行者……
太懸!
說是去取苗高卓的項上人頭,要是結果演變成自己送人頭,那就很尷尬了。
徐也抬頭看著高遠的碧空,思索著苗高卓可能的藏身地。
而此時的苗高卓,確實就藏在陵陽郡外,一座地勢復雜陡峭的深山中。
這苗高卓身為燦教的教主,已經修行到了四品巔峰,幾乎就要摸到了三品的門檻。
這樣的人物,即便是在陵陽郡,也能夠有底氣地昂首挺胸才對。
可苗高卓卻雙膝跪倒在地,壓低著頭。
豆大的汗珠從他頭上滾落。
在他身前兩丈的地方,矗立著一口血棺。
有一道人影坐在血棺上方,只能看清楚大概的輪廓。
那人紅衣隨風招展,一條紅色綢幔如長龍般,從脖子后飄飛出去。
那人手中握著一道雷霆,這雷霆仿佛是從天穹垂落下來的一般。
她甩手一抽,刺眼的雷鞭就狠狠地抽打在苗高卓的身上。
苗高卓的肩胛到背后,立馬裂開出一道血肉深痕。
苗高卓咬牙吃痛,他不敢吭聲,也不敢抬頭,只能卑微地哀求道:“嘶……紅衣人,求求繞過小人一命吧。小人必定感恩戴德,永世不忘!”
紅衣十七起身,展露出她婀娜的身影。
她的聲音冷冰冰地道:“真是廢物!你們的燦教,是我血棺會一點點栽培起來的。結果屁事沒干成,就這么被撼天司連根拔起。剩下你這么一個廢物,你還有何臉面活著?!”
苗高卓嚇得只敢連連磕頭:“紅衣人沒說錯,對,我是一個沒用廢物!
但是紅衣大人,你若有什么骯臟的活,又或者是您根本不屑動手的,不如讓我這個廢物去做吧。
我此生只想給大人做牛做馬,這一輩子刀山火海,誓死追隨。”
紅衣十七厭惡地冷哼一聲。
她右手一揚,一張薄薄的紙片就飄飄揚揚灑向了苗高卓。
“看來你這廢物命不該絕啊,我著呢,正好是有個事。我以前興趣所致,煉了一只叫血鼠骨尸的玩寵。
因為它受了重傷,我把它放進了蒼魁的河底,在那悄悄療傷。沒想到啊沒想到,被一個膽大妄為的人給殺了。”
苗高卓小心翼翼接過紙張,連忙看去。
只見紙片上的人輪廓凌厲分明,面龐俊朗有神,
紅衣十七惡毒地道:“此人應該是來了陵陽郡,我有事在身懶得去找。你要以最快速度找到紙上的這只臭蟲,給我狠狠摁死他!”
苗高卓心知自己暫時死不了,頓時面露喜色,不斷磕頭道:“遵命!苗某必定不惜代價,送他去見閻羅王。”
“苗高卓啊,如果連這一點小事都辦不成,那你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紅衣十七回身。
她紅衣一飄,連帶著血棺拔地而起,直沖向蒼天,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