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無人,風祁陽放飛自己手中的信鴿,朝著褚期寨飛去。轉身回到東御寨,找來幾個已經確定了的奸細,讓他們去將世家子給褚期大當家送去。
幾人想著將回禮送到后褚期大當家的賞賜,以為得了個好差事,歡天喜地的接過任務就走了。
風祁陽望著幾人遠去,拒絕了楊云再添派幾人的想法,他可舍不得讓自家寨子的忠良去送死。
打著東御寨大當家給褚期寨大當家送回禮的名號,一路上自然沒有人敢阻攔,甚至還要一路護送,生怕送禮的這幾人在自己的領地上有什么差池。
世家子不情愿的吞下遞來的丹藥,體內好不容易恢復了些的仙力被丹藥侵蝕的點滴不存。
原以為會有人來救他,只是沒想到都已經到了褚期寨的領地上了,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世家子在自哀自怨,幾個土匪在商量得到褚期大當家的賞錢以后該怎么花,買下的好酒該藏在哪里才不會被別人偷去。
想著美酒,嘴里不自禁的流出些許口水,吞咽入腹,還砸吧了幾下嘴,就仿佛咽下去的是買來的好酒。
可惜,美酒他們是注定喝不到了。
世家子看著這些突然出現的黑衣蒙面人,尤其是領頭的那位,越看越熟悉,弱弱的說了一聲,“四哥。”
被他稱作四哥的黑衣人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口中說道:“小子,要想活命的話就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一聽這話世家子就知道是自家四哥來了,憨憨一笑,口中說道:“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如此混賬的言語氣得四哥翻白眼,口中說道:“那你就在這里等死吧。”
世家子眼巴巴的看著四哥,不說話也不賣慘,就這么眼巴巴的看著。四哥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上前將綁縛他的繩子解開。
“家族讓你回去一趟。”四哥拉著世家子的手就要往芒碭山外的方向走去,口中說道:“這次回去只怕你還要受些懲罰。”
“你是怎么搞得,一群毛匪而已,就把你給抓住了。”四哥喋喋不休地說道:“大伯很生氣,說你在芒碭山松懈了,要好好操練你。”
“四哥,你幫我找大伯求求情唄。”世家子想起自家大伯的操練,臉色就發白,哀求道:“東御寨可不是一般的毛匪。”
“而且我這不是想著,東御寨抓住我了也不敢殺我嘛。若是其他人被抓住了,可就性命不保了。”世家子將自己的行為粉飾了一番,說道:“我這可都是為家族考慮。”
四哥翻了個白眼,不打算理會這個比自己還要不靠譜的五弟,只管拉著他往前走。
其他的黑衣人在救出世家子以后就離開了,他們要回去向褚期四當家復命。
走出芒碭山,世家子問道:“四哥,家族是怎么打算的,還會繼續扶持他嗎?”畢竟是自己負責了好幾年的事情,世家子心里還是有些放不下。
“不會。”四哥瞥了一眼,見世家子有些失落,便繼續說道:“不過也不會放棄他。”
“家族不會再提供給他援助,但是會幫他頂住來自其他世家的壓力。”四哥的話讓世家子好受了一些。
心里有些不甘心,訥訥說道:“四哥,就不能再想想辦法嗎?這可是我執行的第一個家族任務。”
“沒得商量。”
兩人回到家族之后,暫且不去理會。且說那幾名黑衣人回到褚期寨后,將詳細報于褚期四當家。
“是嗎?走了啊。”褚期四當家有些頹廢的靠在椅子上,揮了揮手讓幾名黑衣人下去休息。
“看來我的末路真的到了啊。”褚期四當家自嘲一笑,他心里很清楚,世家子和四哥沒有給他說一聲就直接離開了,代表著怎樣的態度。
銅鏡里的白發越發的刺眼,一把拍掉銅鏡,壓下心中的無名怒火,口中說道:“去將伏州叫來。”
守在門外的護衛連忙去將伏州請來。
“你來了,坐吧。”褚期四當家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對伏州說道:“稍等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伏州并未依言坐下,而是走到褚期四當家的身后,揉按著他的太陽穴,口中說道:“義父,這些日子你太操勞了,要注意休息。”
褚期四當家閉上眼睛,享受著伏州的孝心,口中說道:“州兒,伏裳的家族有遺留下來的力量,你有嗎?”
伏州心中一緊,不知褚期四當家為何突然問到了這個,強顏歡笑道:“家族破滅,我忙于逃亡,即便還有殘存的力量,我也聯系不上了。”
褚期四當家‘嗯’了一聲,對伏州的說法早有預料,口中繼續問道:“那人脈關系呢?”
“能聯系上世家支持我們嗎?”褚期四當家的眼底有著繼續希冀,只是因為角度的問題,伏州并未看到。
伏州并未回答褚期四當家的問題,而是說道:“義父,現在沒有世家會來摻和這趟渾水的。”
褚期四當家的眼底出現了一抹死寂,輕輕‘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過了一會,伏州問道:“義父,那名世家子救回來了嗎?”
“救回來了,只是他也離開了。”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許久后伏州再次開口說道:“義父,情況其實沒有那么糟糕的。”
“回去了不是代表放棄了我們,只是不幫我們了。”
褚期四當家的眼睛里終于有了些許生機,取代褚期大當家他是不敢想了,但是做一個寨中的諸侯也不錯。
“伏州,你若是真的是我兒,該多好啊。”褚期四當家忍不住開口說道,心里想的卻是,“你若真的對我忠心耿耿該多好。”
“呵呵,義父。”伏州在褚期四當家身后笑呵呵地說道:“義子也是兒子啊。”
“是極,是極。”褚期四當家的眼中閃過一縷寒光。
沒有等到回禮反而等到了幾具尸體的褚期大當家,面色很冷,嚇得前來報信的那人不敢動彈了。
“好生將幾人安葬了,另外再差人將此事通報于東御大當家。”褚期大當家吩咐了一聲,就讓報信的人下去了。
“要查嗎?”聞訊而來的中年師爺問道:“需要的話我可以親自出手。”
“不用了,這件事不用查都知道是誰干的。”褚期大當家面帶寒霜,“除了他,還有誰有能力,有膽子去做此事。”
中年師爺微笑不語,既然褚期大當家心中有數,那就不用他操心了。
“這件事,只怕是從東御寨那邊泄露出去的。”中年師爺說道:“要不要知會一下東御大當家。”
褚期大當家只是說了東御寨要來送回禮,回禮的內容是什么卻沒有說過。若不是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褚期四當家也不敢對送禮的那幾人下手,他也怕風云商一怒之下將世家子撕票了。
“東御大當家是個聰明人,不用我們提醒,說的多了反而不好。”褚期閉上眼睛說道:“現在我們還是要先處理寨中的事情。”
中年師爺點了點頭,說道:“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褚期大當家‘嗯’了一聲,中年師爺也離開了。
褚期大當家心里在懷疑,這次送回禮是不是風云商給他布下的一個局,不然怎會如此湊巧。
褚期大當家目前對褚期寨的完全掌控是建立在兇威之上的,雖然如此不利于長久的統治,但短時間內是最好的辦法。
而這次送禮事件,來給他送禮的東御寨幾人死在了褚期寨的領地之內,就是在他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個巴掌,消弱了褚期大當家的兇威,動搖了他的統治。
只是褚期大當家沒有證據,不好指責風云商,只能暗自吞下苦果。
他和風云商心里都清楚,褚期寨和東御寨的合作必將在褚期四當家死后而終止,甚至在雙方于邊界問題上產生沖突的那一刻就可能結束。
畢竟,褚期寨身后的那位大人物,費盡心力將三寨合并了,目的不是為了與東御寨平分天下。
因此,褚期大當家和風云商心有靈犀的沒有將目前的重點放在兩寨之間的褚期寨舊有勢力范圍內。而是選擇先去攻略胡云和孟樓兩寨的舊有勢力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