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風云商還是飛天,都想要消滅對方。不過卻又誰都沒有動靜,因為他們兩個都不想去攻打對方的寨子,在等對方先動手。
畢竟,單是漫長的補給線,都足以將主動進攻的那一方拖入被動之中。
風云商倒是一點都不著急,他們剛剛打下盟會的營寨,正是需要修整的時候。他恨不得能等到明年春暖花開以后再開戰。
飛天同樣是穩坐釣魚臺,他剛接手褚期寨,同樣需要時間來消除褚滸的影響,在褚期寨的身上打上他自己的印記。
于是,一點都不著急的兩人非但沒有打起來,反而各種禮物送的停不下來。今日你送我一份禮,明日我回你一份禮,也不知道這兩人在想些什么。
芒碭山里最近許多的目光都放在了褚期寨和東御寨的身上,本來他們以為是合并后的褚期寨將領地內的其他寨子吞并個干凈,但是沒想到突然冒出來了個東御寨,可以與褚期寨分庭抗禮。最后竟然連褚期寨的大當家都換了。
秋意漸漸濃重了起來,放眼望去,一片黃燦燦里偶爾的那抹綠色,倒顯得格外珍貴。
“大當家,始終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老費頭看著捧著一卷竹簡讀地入神的風云商,說道:“要不,我去試探一下褚期寨。”
“不行。”風云商抖動了一下竹簡,笑道:“不著急,我們吞并的寨子要比褚期寨多,拖下去只會對我們更加有利。”
“即便飛天將褚期寨完全掌控在手里又如何?畢竟慢了一步,一步慢,步步慢。所以現在該著急的是飛天才對。”
“不過,飛天這個名字是真的難聽,能用這個名字,看來是想不到其他的名字了。”吐槽了一句,繼續低頭翻看著竹簡。
“到時楊云那邊,進度得再加快一些了,盡量得在入冬之前搬進去。”風云商低頭說道:“老二,你再給楊云分派一些人手過去。”
接連的擴張,使得東御寨如今已是人滿為患,甚至許多人都不得不睡到了街道上。天氣漸漸轉涼,若是繼續這樣下去,可是會出問題的。
“老三,再分發一些保暖的衣物下去,別讓生病了。”又對程峰吩咐了一句,說道:“姜湯之類的也不要吝惜。”
在風云商的不斷催促之下,新寨終于在入冬之前建成了。動員搬遷的過程倒也算順利,那些露宿街頭的婦孺可謂是歡天喜地,收拾好本就不多的行囊就在東御寨士卒的護送下,開始搬遷了。
東御寨新寨建成,要搬遷的消息在風云商的刻意擴散下傳播了出去,周圍好幾個芒碭三百寨級別的寨子都收到消息,也給東御寨送來的賀禮。
不過風云商依舊在等,在等褚期寨的動作。
搬遷的時候,東御寨便暫時脫離了防御工事的保護。而且還要保護老弱婦孺,可以說是一個非常脆弱的時期,對于褚期寨而言,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風云商布置了一系列后手,就等著褚期寨來偷襲。只是不知道是飛天識破了他的計劃,還是沒有完全掌控褚期寨,有心無力,并沒有來偷襲東御寨。
新寨的規模比兩個舊寨加起來還要大上許多,而且在楊云的規整下,也更加的整潔。原本還對搬遷心有不滿的婦孺,見到新分配的房屋,心里的不滿便煙消云散了。
“楊居,這幾天訓練先停下來吧。給他們放幾天假,讓他們回去先把自己的家布置好。”
新寨里的房屋里,家具都提前安置好了,不過一些細節方面還需要他們自己去調整。因此風云商放了他們兩天假,畢竟先將小家安頓好了,才能安心干事。
一片雪花緩緩飄落,姜如雪將它捧在手心里,哈了一口氣,讓雪變成了水。風云商笑了一下,伸手將她長發上的雪花撥落。
姜如雪穿的很厚,一個苗條的妙齡女子,一下就變成了中年富態老大媽。向前走了幾步,風云商很懷疑她要是滑到了,能不能自己站起來。
依山而建的新寨分出了嚴明的層次,山頂的住所自然是風云商他們這些當家的,再向下一層便是各個舵主,百夫長的住所,再往下便是普通士卒的住所。
山的向陽面是用來住人的,背陽面則是安置了訓練場,倉庫等場所,還有一些不喜陽光的靈畜也散養在背陽面。
老費頭親自出馬,帶著人對新寨的防御措施做一些細微的調整;程峰已經開始帶人四處探查,為明年的靈谷播種做準備了。
冬日祥和而安寧,但是即將到來的春天注定沒有勃發的生機了。原因無他,李自來放出消息,決定再次帶兵掃蕩芒碭山。
唯一值得慶幸的,應該就是李自來這次的目標依舊是褚期寨。
飛天慌亂了,那個臉上滿是老年斑的老頭同樣慌了。雖然他自信單挑不會敗于李自來之手,但是很可惜。打仗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褚期寨和李自來大軍打起來,褚期寨的土匪死樣都不帶重復的。
“求救,向周邊的寨子發出求救訊號。唇亡齒寒,他們一定會來救援的。”
只是可惜,理想很美好,現實相當的殘酷。飛天派出的使者得到了熱情的接待,那些大當家滿口答應要來救援褚期寨,只是可惜,這樣大當家第二天都吃壞了肚子,來不了了。
倒是有一個大當家身體健康,并且一心來救援褚期寨。只是可惜,因為寨子太大,他迷路了,找不到出口。
無奈之下,老人斑老頭只能硬著頭皮去與李自來談判,希望能將這尊大神送到其他地方去。
“見過州牧大人。”談判的地點是李自來選的,就在褚期寨的門前。老人斑懷里抱著一只野稚,微微欠身對李自來說道。
李自來‘嗯’了一聲,將老人斑面前的坐墊全部拿走以后,對他說道:“坐吧。”
微風吹過,掀起些許塵土,正好遮掩住老人斑難看地面龐。
“州牧未免欺人太甚了。”老人斑老頭松開野稚,將它放生了,口中說道:“既然州牧不將禮法,那便莫怪老夫我沒有禮數了。”
“嗯,的確是挺沒有禮數教養的。”李自來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說道:“連見我該帶什么都不清楚。”
世家之間見什么人,帶什么樣的禮品都是有規定的。以李自來的身份,怎么也得抱一個小羊羔。但是老人斑偏偏抱了一只野稚,明顯就是在侮辱李自來。李自來自然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的。
“不過是一個州牧而已,以老夫的身份愿意見你一面都是你的榮幸,你盡然還膽敢有所不滿?”老人斑冷笑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李自來坐的不是坐墊,而是一個很大的落地椅。靠在椅背上,雙手撫摸著椅子的把手,慢悠悠地說了一句,“那便不送了,本王稍后便來拜訪。”
鐵打的世家,流水的州牧。要是換做一般的州牧,老人斑愿意見一面,的確是州牧的榮幸。但很可惜,李自來不是一般的州牧。
朝天國州牧有七十二個,郡王爵位有十八個,但是能世襲罔替的****只有三個。李自來的王爵雖然不是鐵帽子,但也得六代以后才會降爵,算得上銅帽子了。
老人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李自來說道:“州牧大人,談判是需要誠意的。”
李自來笑了一聲,說道:“家族都沒了,但這種惡心人的嘴臉倒是保持的不錯。”說完之后,一手指著褚期寨說道:“只要你敢離開,本王保證,三個時辰之內,褚期寨會變成一片廢墟。”
老人斑走到桌案前,跪坐下來,口中說道:“是老夫失禮了,請王爺見諒。”
將李自來的稱呼從州牧變成王爺,老人斑底下他高貴的頭顱。
“本王看你一把年紀了,許是老糊涂了,便不與你計較。”伸手從桌案上拿起一串葡萄,嚼了幾下,將皮吐到手上,隨后一扔,正好落在了老年斑的旁邊。
“粗魯,何其粗魯。”老年斑在心里咆哮著,但卻不敢表現出來,對李自來說道:“王爺,風家已經覆滅了,你現在是岌岌可危,又何必給自己平添煩惱呢?”
“雖然家族破滅了,但還是有一些念舊情的朋友。”
李自來做了‘我好怕’的表情,冷笑一聲,說道:“我認識你,一個大哥關了三百年的老不死而已。”
“說起來,我倒是理解你大哥為什么要將你關起來了。”李自來嚼著嘴里的葡萄,口齒不清地說道:“因為你太蠢了,不把你關起來,你會死的很快。”
老人斑哪里受過這般的侮辱,怒極之下,直接一掌將桌案拍成了粉末,口中說道:“王爺,你我相隔不過三兩步而已。”
李自來不理會他的威脅,繼續說道:“朋友嗎?我也有幾個,不如大家來比比誰的朋友更多?”
李自來不喜歡那些世家高高在上的樣子,所以他要用更加高高在上的樣子反擊回去。
“而且,你知道距離我不過三兩步,也敢這般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