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毒殺親侄兒 王同奎向呂宗方低下了頭,請求去見王福旺一面。
呂長官慷慨地答應了,他一再叮囑:“同奎啊!我倆是一起進入復興社的。這次是看在老同事的面子讓你去看王福旺一眼。不過,我有話在先啊!要是王福旺在你去看他期間有個三長兩短,你要負全責啊!”
呂宗方這個條件說苛刻,也苛刻。但你可以不去看。大家都是老特務,誰不知道誰有沒有絕招?再說,呂宗方難道不知道王同奎要去干什么嗎?他清楚的很!他本來也是栽贓,只是這次栽贓的水平比較高而已!不管水平高低,只要達到目的就行了。
為了保自己、為了保家族,王同奎不得不低聲下氣地說:“呂科長,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做那些事。”
呂宗方沒有再說什么了!他朝王同奎揮揮手。
王同奎離開了呂宗方的辦公室。他認為這是他一生中最恥辱的時刻。他的心在滴血!他對呂宗方和余則成的恨則是比海深、比天高!即使是他知道呂宗方一貫沒有笑臉,他看到呂宗方那張死人臉時,仍然覺得呂宗方是在嘲笑、鄙視自己。
王同奎踉踉蹌蹌地到街上去買了一份侄兒喜歡吃的飯菜,還買了一瓶酒!他在走向審訊室時,他幾次差點摔倒!最后,頑強的他還是走到了審訊室的門口。
憑借呂宗方開的條子,守衛打開了門。
王福旺被綁在審訊架上,身體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閉著眼睛、低著頭,人也氣息奄奄。
王同奎一看,強忍住的眼淚還是流淌出來了!他將酒菜放在審訊桌上。
上前去解開捆綁王福旺的繩索,再扶著王福旺坐在審訊桌邊。
王福旺睜開眼睛看到是三叔,他眼睛里總算是閃爍了一下,然后干咽了一下,感覺喉嚨里像是塞著樹皮一般。
王同奎端起湯碗讓王福旺喝了一口。
“咕嚕!咕嚕!”王福旺連喝兩口湯,這才感覺好一點。他問道:“三叔……你……怎么能……進來?”
在沒有結案前,相關人員哪里能進來看望嫌疑犯?
王同奎心里苦啊!他當然不會明說!他說:“花了一些本錢,請人跟呂宗方通融了一下。你身體虛,少說話,多吃點吧!”
王福旺盡管餓極了!但他蒙冤太深,哪里還能吃的下飯菜?他端起王同奎倒的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感覺喉嚨里像是被烙鐵燙著一般難受。他咳嗽了幾下,臉上才有了點血色。
王福旺沒有跟三叔說自己冤枉!他說:“我不知道小眼睛是怎么設的局?怎么就設到了武漢?三叔,我恐怕是活不了了。我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三叔能有朝一日殺了小眼睛那一對賊男女!”
王同奎點了點頭,說:“你在面里安心應對吧!外面還有我!”
聽到三叔這句話,王福旺的警惕性一下子放松了很多!他根據在軍統兩年來的經驗判斷;他從看到三叔起,就認為是給自己送斷頭飯來了。現在,他體力不濟了,大腦也不夠用了。被三叔這句話一忽悠,就忘了自己的判斷。他開始吃飯、吃菜、喝酒。
看到王福旺將菜都吃下去之后,王同奎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他感覺一陣陣暈眩!他雙手緊緊抓住座椅的扶手,否則,他就要倒下。他的手指完全變成了白色!
王福旺吃完了!他感覺自己恢復了一點體力,他說:“三叔!不管呂宗方那老特務施展什么酷刑,我都不會說出任何一個字的。我是王家第二代中的長子,我要給弟弟妹妹們做一個榜樣!王家的子女都是好樣的!”
王同奎眼淚再一次涌了出來。他難受得說不出話來,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時,門外的警衛開門喊道:“王科長,我已經給你加長了兩倍的時間了!你再不出來,要是呂科長來看到了,我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王同奎很顯然舍不得這個最能干、最有膽量、最聰明的侄兒,但不走不行了!再說,這里也不能盡情地說什么!他站了起來,說:“阿福!叔走了!你多保重自己!”
王福旺也扶著椅子堅強地站了起來。他說:“三叔!你放心!你侄兒絕對不是孬種!”
從審訊桌到門口只有幾步路,王同奎回頭了三次!當他跨出門的那一刻,他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那警衛看到王同奎的頭發,大吃一驚!僅僅是只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王科長的頭發變成花白了!
當天半夜,王福旺死了。結論是畏罪自殺!這樣,給各方面都留下了面子。
因為王福旺是漢奸。王福旺所辦的漢奸案子便不再成立。李大宇案查無實據,釋放!
余則成也因為家丁不是漢奸,沒有了連帶嫌疑,也被釋放。
因為王福旺漢奸案的牽連,王同奎不宜再在行動處一科擔任科長。被調往新成立的“中學”白公館擔任副監獄長。行政降了半級。
在調令下來之前,王同奎已經知道自己會被調走。他給武漢的臥底發了一封電報。
這樣,這一場“漢奸”風波結束了!余則成這一方大獲全勝。
不過,代價也夠大了!何敦文、李大宇身受重傷,需要調養幾個月才能痊愈。即使是痊愈了,也會在身上留下斑斑傷痕!
余則成來到家門口時,武奎元已經在門口放置了一個火盆。
余則成跨過火盆才走進家里。
進門一看,客廳里有一個大浴桶,里面盛滿了熱水。
武奎元熱情地招呼著:“則成,快脫衣服!你那衣服不能進房間!”
余則成在統計組的宿舍就是一間房子,前面是客廳,后面是房間。
余則成看到武奎元將大門關上之后,才將衣服脫了,泡進浴桶里美美地洗了個澡。
武奎元用干毛巾親自幫余則成擦干了身子。
余則成要穿衣服。
武奎元兩眼冒著火星子,說:“快鉆進被窩里,都給你用熱水瓶焐熱了!”
余則成在小學里整整待了十天,現在看到武奎元那楊柳一般的身材,顯得特別聽話,一咕嚕便鉆進了被子里。
武奎元兩頰緋紅,說:“則成,別著急!我將大門插上就來;免得大白天里有人不自覺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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