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外面忙碌收拾殘局的人影,經歷了剛才一系列變故,圖拉揚也沒有了繼續剛才話題的興致。
眾人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時間大廳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當普萊德回來時,看到了在座的幾位初代騎士還有些詫異。看著他們凝重的臉色,還以為他們是為了黑暗之門的事情。
普萊德雖然并不會被他們影響自己的打算,但也不想與他們鬧得不愉快。一邊暗自思索說服他們的言辭一邊開口問了起來。
“咦?外面怎么了?對了,怎么一時間都來了,正好我們商量下亡靈們的問題。”
“大騎士,烏瑟爾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
圖拉揚抬頭看著大騎士,語氣有些低沉悲痛的說道。
“嗯,烏瑟爾怎么不……等等,你說啥?”
拉開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的普萊德聽到了圖拉揚的話后,一時間竟還沒有反應過來。
“烏瑟爾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了。”
再一次重復了一次自己的話后,圖拉揚詳細的解釋了起來。
“剛才有一位冒充烏瑟爾的惡魔被我們察覺,但是被他的同伙救走了。外面的情形,就是我們剛才戰斗留下的。”
聽到了圖拉揚的消息,普萊德也有些皺眉。還未等他開口,又一個壞消息從圖拉揚口中傳來。
“斯坦索姆也出了問題,傳來的消息說:瑞文戴爾也像泰瑞納斯那樣墮落了。”
“達索漢也出了問題了?”
同樣的聽到了斯坦索姆的消息,大騎士也想到了初代騎士的安危,沉聲問道。
“達索漢在斯坦索姆出事以前,就已經離開了。不過斯坦索姆在東部行省的腹地,那里防御亡靈的陣線,對于斯坦索姆都相當于不設防一般。如果說那里的瘟疫擴散也如同提瑞斯法那樣,恐怕……”
圖拉揚搖了搖頭,他的話也讓普萊德稍稍安心。不過亡靈瘟疫擴散的話,確實有些麻煩。
而且自己的信徒的根據地可也在東部行省,那里的亡靈如果成了氣候,不說自己的損失。萬一他們放棄了自己的誘導計劃,那對于他謀劃藍龍與泰坦之城事情,也要耽擱大量的時間。
而如今自己最缺的就是時間,根據剛才莫名出現的畫面。雖然只是一個亡靈視角的畫面,但其中暗示的某些東西,也讓他明白自己最終還是不惜跨越了時間的禁忌。
在權衡了一番東部行省的變故引發的利弊后,普萊德語氣也有些凝重的說道:“這場騷亂是時候結束了,我們必須團結力量掃除他們引發的災難。我們不能讓這場人禍引發更大的亂子了。”
在座的諸人在聽到了普萊德的話后,也不禁點了點頭。
看著依舊有些頹喪的眾人,普萊德微微一笑。語氣輕松的說道:“不要那么頹廢,我們連惡魔的首領都已經戰勝了,區區亡靈引發的亂子不會比那更艱難的。對了,伊利丹剛和我迎接了一位朋友,一位圣光的朋友。大家隨我去見見吧,我想你們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諸人在聽了普萊德那自信的鼓舞后,也稍稍放松了一些對于亡靈天災的擔憂。在聽到大騎士介紹一位同樣運用圣光的同僚后,也有些好奇起來。
圖拉揚聽了普萊德的言辭,明白他依然還是沒有改變開啟黑暗之門的心思。但看了看如今的騎士們,也按下了提起這不愉快話題的心思。
看到大騎士招呼,眾人也隨著他向著外面走去。
而在密林之中,墨菲斯托斯摩挲著下巴。細細打量著他救出來的圣騎士,心中對于自己因為好奇南海鎮傳來的訊息,而來潛入了通向這里的傳送通道,來到這里的行程所帶來的收獲非常滿意。
“那些可悲的螻蟻,竟然將自己的同伴,錯認成了軍團的爪牙!真是可笑,嘖嘖。沒想到這一次竟然能不費吹灰之力,就俘虜了一個人類領導者。哈哈哈,嗯不過他的氣息是有些詭異。”
細細的回想了一下剛才人類內訌的情形,恐懼魔王有些鄙夷凡人的肉眼凡胎,但對于這位圣騎士身上,那灰那詭異的氣息也有些疑惑。
不過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被冰封的騎士后,墨菲斯托斯還是決定將他納入自己的麾下。他相信憑借恐懼魔王們天賦的亡靈法術,用這么一位強大的初代騎士,一定可以制作出一個強大的兵器。
至于他的領土,剛好也是發展兵源的絕佳地方。
拿定了主意后,墨菲斯托斯也不再耽擱。托起了冰封的烏瑟爾,向著銀松森林趕去。
提瑞斯法林地中,巫妖王看著已經入海的戰艦,微微滿意的點了點頭。
“現在,讓我們出發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咱們自己的王國,到底是個什么模樣了!”
耐奧祖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泰瑞納斯亦有些欣喜的開始調集高階亡靈們,開始陸續踏上了即將遠行的艦隊。
站在船頭,米奈希爾二世,再一次回望自己曾統治過的王國。回想著渺無音訊的愛子,冰冷的心中一縷哀傷悄然的回蕩。
“不要不舍了,放心吧,當我們的大軍成型時,我們最終還會回來的。你會再一次君臨這片大陸,甚至征服它!而這里的生靈,也終會匍匐在你的腳下!”
耐奧祖同樣感受到了國王的哀傷,誘惑的言辭再一次回蕩,堅定著泰瑞納斯離去的決心。
沒有回答,泰瑞納斯只是無言的轉過了身軀,靜靜的注視著遙遠的北方。
不需要聲音,也不需要口令。
亡靈軍團的船隊靜默的出發了,巫妖王注視之地,早已經通過思想傳到了他們心中。而沉默的死者們也會在那里,宣泄自己對于生者的詛咒以及奴役他們的王者的憤怒。
阿爾薩斯孤獨的穿行在銀松深林中,他最終還是默默的離開了烏瑟爾的駐地。他不想再去接受烏瑟爾那蒼白的說教,他只需要復仇的力量。但他并不信任一心勸導自己放棄的烏瑟爾,會真正愿意增添自己復仇的砝碼。
這時,一陣嘈雜的談論傳到了他的耳邊。本想躲開人群的王子也被交談中,他們提及的寶物引起了自己的興趣。
偷偷的靠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那些談論更清晰了,而所說的內容也勾起了阿爾薩斯心中的貪欲。
“話說我們為什么要去那些死人的地方。”
瞅著有幽森的密林,一個地精有些膽怯的問著。
“為什么?當然是為了可愛的金幣!”
另一位地精不屑的撇了撇自己的同伴,而后高聲向著駐扎的人群喝到:“快點收拾,你們這些懶鬼還要磨蹭多久?”
“佛洛爾,你真覺得我們能從那些死人那里得到財富么?”再一次看著四周的陰森,開頭說話的地精忍不住勸說道:“要不咱們換一個買主吧!”
“混蛋!梅森你這個膽小鬼!我真想不通為什么我會拉你一起賺這筆錢!那些死人有兜里沒錢可怕嗎?”
弗洛爾惱怒的看著膽怯的合作者,很是不爽的罵了起來。
“是……神器的消息是我最先知道的。你才是那個多余的人,哦,金幣!我為什么會拉你當合伙人!還有你這個餿主意!賣東西給死人,你真想的出來!”
梅森面對自己的伙伴,開始還有些氣弱,但當他想起來自己才是這買賣的主導者時,頓時理直氣壯的開始反駁起了弗洛爾的意見。
“混賬!你這個窮鬼!是你自己的資金不夠!我出了一大筆錢,你這個膽小又貪婪的混蛋!而你竟然因為一點點錢和消息分了我一半的利潤!”
面對自己同伙的斥責,弗洛爾更是憤怒,氣惱為什么這種優質的生意機會,老是落到別人的手中。
他神色不善的看著梅森,毫不客氣的罵道:“你這個膽小的廢物,一柄能控制亡靈的神器。不賣給對他們威脅最大的人,還怎么要高價!而且那些死人可是最有錢的家伙,再說他們都死了金幣對于他們可沒有了什么價值,這樣我們才能賣出一個大價錢!”
梅森抿了抿嘴,他沒法反駁弗洛爾的話,甚至在聽到了伙伴的話后,也怦然心動了。
只得喏喏的嘟囔道:“我死了也稀罕自己的金幣!”
“你說啥?”
看到佛洛爾眼神越發不善,梅森連忙改換了說辭。“萬一,我說是萬一那些亡靈不愿意付錢怎么辦?”
“蠢貨!我們只要把這把劍先藏好!他們不付錢就威脅他們將這武器,賣給那些恨不得消滅他們的人類。到時候……哼哼!”
不屑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弗洛爾暢想著訛到了大筆資金的美妙未來。
而后他有瞥了眼膽怯的伙伴,眼珠子一轉想到自己到時候可不能犯險,把自己這位合伙人推出去當炮灰正好合適。
當下弗洛爾瞬間回復了和煦,蠱惑道:“想想提古勒,那個愚蠢的廢物只憑借一個消息就賺了一大筆錢。如今我們可是手握著神器!而且對于那些死人可是有巨大的威脅!我們會發大財的,想想那些死人的身份,一個國王和大半的領主貴族!我們能賺到提古勒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聽著弗洛爾的蠱惑,梅森眼中也閃爍起貪婪的光亮。
看著已經上鉤的梅森,弗洛爾得意的一笑,繼續道:“這場富可敵國的生意,正是需要你這樣談判高手出馬的機會,到時候你去跟那些死人的頭領談判,我護衛這柄神器!如果你談不下來,那么就砍去你的收入,讓我親自去談這生意!”
“啊,富可敵國啊!不錯我去談,我可不會……等等,為什么不是你……”
正憧憬未來的梅森沒有注意到弗洛爾的陷阱,順勢答應了他的要求。
等他想反悔時,佛洛爾得意的笑著打斷了他的言語。“哈哈哈,很好!梅森,你提現了地精們的擔當。記住我們的約定,我會等你的好消息的!”
“你耍詐!這不是約定!這……”
反應了過來的地精,氣憤的反駁了起來。
而弗洛爾瞬間又拉黑了自己的臉,陰惻惻的說道:“口頭約定也是約定!梅森,你不會不守約吧!記住剛才你可是答應了,如果你不去我當然可以去,但是賺到的錢都是我的!我的了!”
“哦!不!你這個狡詐惡徒!我不會將自己的收益讓給你的!我去!”
聽到要扣去自己的錢,梅森一咬牙恨恨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伙伴,咬牙接下了這場冒險差事。
“哈哈哈,謝謝你的夸獎,我親愛的伙伴!我很高興你沒有丟棄自己的名聲!”
弗洛爾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后看著正收拾行裝的人群,再一次不耐的催促了起來。
“快點你們這些懶蟲!簡直在浪費我的金錢!你們是不是想多騙我幾天的雇傭費用!你們這些殘渣!”
而隱在暗處的阿爾薩斯,對于地精們提起的神器心動不已。一件控制亡靈的神器,這不正是自己需要的東西么?
但地精們貪婪的言語,卻讓他有些絕望。而他們雇傭的護衛,也不是單槍匹馬的自己所能抵抗的。
“難道一個復仇的機會,就這樣從自己眼前溜走了么?”
阿爾薩斯急躁的看著眼前的隊伍,復仇的欲望不斷催促著他發起進攻。但是他明白自己沒有搶奪這件武器的實力,恨恨的咬著牙伏在樹上。緊緊的握著自己的劍柄,捏的蒼白的指節,也顯示著他的不甘與憤怒。
正在這時,簌簌的聲響打斷了準備拼死一搏的王子的動作,也讓地精商隊警醒了起來。
“嗯?什么聲音?護衛!護衛!,快擺好陣型,有什么東西過來了,你們這些懶蟲!”
弗洛爾抖動著自己的大耳朵,神色一變,連忙招呼著自己的雇傭護衛們,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而隨著他的呼喊,在護衛們準備好了戰斗陣型后。四周陡然安靜了下來,但密林中的氣氛卻迥異方才。
警惕的打量著四方陰影,那斑駁樹影勾勒的莫可名狀的圖案,讓地精毛骨悚然。
陰森的風帶動著陰影張牙舞爪,隱隱中透出的腥氣更是讓梅森有些兢兢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