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芽心……”觀星微微搖頭道:“皇叔已經如此安奈不住了嗎?”
剛想動手的韓江干咳了兩聲,這怎么看都是芽衣,這個世界泡里改行成為刺客了嗎?
北辰芽心對觀星恭敬道:“沒想到殿下居然認得我,真是……誠惶誠恐。”
觀星緩緩道:“前些日子在國宴上有過一面之緣,以北辰二刀流的武學名震月煌江湖,是以為不可多得的高手。”
“不愧是觀星殿下。”北辰芽心抱拳道:“觀星殿下離開宮中多日,二皇子十分擔心,還請與我一同回宮。”
北辰芽心在路上見到了兩具刺客的尸體,他們都是月煌國內有名的高手。
但死法相當干脆,北辰芽心自認是做不到的。
所以她才搬出了二皇子,看看能不能順利帶觀星殿下回去。
總之,如果能避免與觀星殿下那名護衛的沖突,就盡量避免。
話又說回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見識到高手之后,身為武將的她自然想與那名護衛比試一番。
觀星看了眼旁邊的韓江道:“你能勝過她嗎?”
韓江再次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這個和芽衣一模一樣的人,說道:“還請殿下放心。”
只見北辰芽心雙手握住腰間兩把長劍的劍柄,身體微微彎曲,猶如一直看到獵物蓄勢待發的獵豹。
“呼……”
忽然,一股清風吹過,觀星揮舞了下羽扇,站在兩人中間。
“北辰芽心,汝乃皇叔身邊勇武忠心之士?”
北辰芽衣雙手離開劍柄,自傲道:“勇武不敢言,忠心絕無二。”
“既然如此,汝同我等手無寸鐵之人揮刀,與那謀財害命的山野土匪有何區別?”
“此等行為,不是在給皇叔臉上蒙羞嗎?”
“這……”北辰芽衣愣了一下看向韓江。
觀星殿下身邊這位深不可測,怎么能用此等比喻來形容自己。
“殿下,吾乃有令在身,不可同類耳語,況且……”
韓江伸手按在觀星的肩膀上,說道:“犯不著,犯不著。”
觀星用羽扇狠狠拍打著韓江的手背,小聲道:“哎呀!你松開,大庭廣眾之下你怎能如此!?”
韓江的動作讓站在對面的北辰芽心都驚呆了,觀星殿下可是皇太孫,那護衛居然做出如此親密之舉動,究竟何人。
以下犯上,是為不敬。
觀星也是氣壞了,且不說兩人身份的問題她不在意。
可是自己明明在讓對方放棄優勢,誰知道韓江居然蠢到了這種地步。
“害羞什么呢,別那么害羞,又不是見不得人的舉動。”
說著,在韓江巨大的力氣下,觀星只能乖乖退到后方。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只要你失敗了,就會自動離開對嗎?”
北辰芽心點頭,“如果先生敗了,觀星殿下就要隨我回宮。”
“沒問題,沒問題,動手吧。”
“這……”
北辰芽心第二次說不上話來,“閣下手無寸鐵。”
“哦。”韓江隨手在旁邊折了根樹枝,說道:“現在有了。”
“閣下不要欺人太甚!”
說完,北辰芽心同時拔出腰間配刀,雙刀閃爍攻向韓江。
對方的進攻招式被韓江看的一清二楚,憑這種身法可近不了韓江的身。
再說這北辰二刀流的火候還差的太多,改良版一刀流韓江可是從小玩到大的。
韓江閃躲數次之后,北辰芽心惱羞成怒,雙劍快速舞動,終于斬到樹枝。
她要一件砍斷這樹枝,順勢擊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護衛。
“叮!”
帶著綠葉的樹枝與長劍碰撞,北辰芽心非但沒能一件斬斷樹枝反而激起火花,被擋下了劍招。
“想不到閣下內力居然如此深厚,小心了!”
北辰芽心提劍再次進攻,韓江動作樸實無華,樹枝直刺心門而去。
韓江的速度之快,在北辰芽心還沒有看清楚動作的時候,樹枝已經到了眼前。
這時,韓江手中樹枝一偏落在北辰芽心的肩膀附近,而對方格擋的招式還沒能徹底抬起。
“你輸了。”
韓江挑了挑眼眉,對陣古代的將軍,壓力不能說完全沒有,但贏的十分輕松。
北辰芽心當然不想承認自己輸了,作為月煌國二皇子手下的得力干將,與觀星殿下的護衛交手不過數十呼吸居然已經落敗,說出去誰敢信?
或許是心中的羞憤涌現出來,北辰芽心再次提劍劈開樹枝,劍鋒一斜,交替向韓江刺去。
韓江腳下滑動,靈活躲避攻擊,每當對方快要夠上自己,樹枝總能輕輕彈開對方劍鋒。
三個呼吸之后,北辰芽心“呀!”的叫了一聲。
原來,她右臂上的戰甲已經滑落,只剩下那潔白無瑕的臂膀。
韓江很紳士的后退兩步,然后收劍,說道:“北辰將軍,都說了你輸了,怎么還搞偷襲呢,二皇子的臉都丟光了吧?”
觀星剛才還有點擔心來著,看到現在的結果就放心了下來。
“現在吾護衛已經提醒過你了,還要繼續偷襲,為皇叔招攬不光彩的事情嗎?”
北辰芽心咬著嘴唇后退,收回雙劍抱拳。
“是我輸了,敢問閣下姓名,好讓在下知道究竟敗在何人手中。”
韓江把手里的樹枝扔在一邊,拍了怕手說:“嗯……江湖上的人都叫我艦長。”
“今日能與艦長閣下交手,是我北辰流之榮幸,在下輸的心服口服。”
說完北辰芽心看向觀星,尊敬道:“殿下有一位出色的護衛,吾等敗的心甘情愿。”
觀星自然臉上有光,從兩人交手到結束才多長時間,林中飛鳥還沒飛完,勝負已分。
更別說北辰芽衣還想著繼續強攻來著,要不然她輸的更快。
“呵,勝負無所謂,我這手下實乃粗鄙之人,希望北辰將軍莫怪。”
北辰芽心布置說什么才好,只能抱拳點頭,“既然在下已經輸了,遵守約定,告辭。”
“艦長閣下。”
北辰芽心望向韓江,“閣下武學之精妙是甘拜下風,希望下次見面之時,還能向先生繼續討教。”
韓江摸著后腦勺笑道:“討教不敢,討教不敢,切磋,切磋而已。”
北辰芽心哼了一聲,轉身消失在了叢林深處。
這人來的快走的快,說走就走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很有江湖大俠的風范。
“沒想到你還有點本事嘛。”觀星用羽扇輕輕拍打韓江肩膀稱贊道。
韓江剛想說什么來著,眼珠子一轉,大聲叫嚷了起來。“哎呦,哎呦,好疼,好疼。”
觀星小臉一驚,急忙問道:“怎么了,怎么了,剛才傷到什么地方了嗎?”
兩人交手動作之快,觀星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這粗鄙之人莫非是被皇叔手下高深的內里傷到了哪里。
“快點讓我看看,我略同醫術,或許能夠為你診斷,不要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機會。”
觀星很擔心韓江的傷勢,但不忘抱怨道:“明明可以讓那北辰芽心放棄一劍,你偏偏要上,現在受傷了,甘心了嗎?”
韓江慢慢蹲下的身子突然僵住了,像一根木頭一樣噗通一聲倒向地面。
“啊!”
看到韓江的樣子,觀星更加著急了,也忘了繼續數落,雙手在韓江的身上摸索。
淡淡的清香飄進了韓江的鼻尖,少女的小臉上滿是擔憂。
就在這時韓江猛然睜眼,笑道:“哈哈,被騙了吧。”
“你……”觀星把羽扇扔到了韓江的臉上,嘴巴一鼓轉向了別處。
韓江拍了拍身上的土灰慢慢站了起來,幽幽說道:“世人都說觀星殿下才智無雙,我看倒也罷了,吾等略施小計便能瞞天過海,讓那觀星蒙在鼓里,可笑,可笑。”
“聒噪!”
觀星氣急敗壞的說了一句。
就是韓江的玩鬧讓兩人浪費了一個早上,其中大多時間都用來哄小女孩了。
最后還是因為觀星餓了,兩人這才和好,簡單吃了點東西,向紫苑鎮進發。
當天下午,兩人便抵達了紫苑鎮。
“吃了兩天雜草了,今天終于能吃點像樣的東西了。”韓江抬頭看著鎮子門口的牌子。
觀星小臉充滿期待,她離開皇宮的日子可比韓江要長的多,更加期待下館子。
進入小鎮,找到了最熱鬧的一條街,到了一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客棧。
此時正是下午飯點,人還不少,客棧大堂內熙熙攘攘,非常熱鬧。
“哎,哎,俺給你們說個事,你們可不能說給別人哈?”
在韓江二人旁邊的一桌食客不知道在聊什么,嘴里說是不能把秘密說出去,那人的聲音還偏偏不低。
那人的朋友當即陪著著給倒了一杯酒,接話道:“呦,你這是找到啥發財的路子了?這可得趕緊給哥幾個聽聽!”
最先說話的那人瞅了瞅四處,把頭微微地下,聲音放低說道:“那是俺前兩天去月煌城跑生意的時候發現的。”
“什么,什么?”其他人跟著附和了起來。
月煌城是一國京城,那里發生一丁點小事兒,在這鄉下小鎮可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最先說話的大漢咽了口唾沫,說:“這個事兒不能亂傳,俺告訴你們是信任大家,知道嗎?”
“快說,快說,別學那文化人賣關子,不想說那就干脆別說了。”
大漢瞪了一眼說:“急什么呢,我這消息可是能夠轟動全國。”
“因為我聽說……皇太孫溜出皇宮玩了,得趕緊去找……”
“咳!”
兩人的共同好友大聲咳嗽了下,拍了下桌子。
“皇家的事兒哪敢議論,小心要……”那人小聲說著,同時用手掌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
“對對對,喝酒,喝酒,咱們什么都不知道,喝酒。”
一番觥籌交錯之后,幾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把剛才的事情忘了,還是假的忘了,喝酒倒是喝的挺開心的。
坐的不遠處的二人,倒是把幾人的言語聽得一清二楚。
韓江對觀星挑了挑眉頭,小聲道:“聽到沒,從家里溜出來的消息都傳到這里了。”
觀星淡定的晃動羽扇,客棧里的煙火氣是在是太大了,尤其是來來往往的食客,讓人有些生厭。
究竟不如皇宮清凈。
“這紫苑鎮乃是月煌城去往西域的唯一關口,長久以來便是一處人多眼雜之地。”
“我離開的消息傳到這里乃是意料之中,算不得什么。”
韓江很認同,古代又沒有互聯網,交通要道往往是獲取情報最全面最快速的地方。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你溜出來的消息就然被傳了出來。”
韓江重復了一句沒有任何意義的話,都聽到旁邊有人議論,那肯定就是被傳了過來啊。
“那些人是商賈之人,但看其服飾,只是些上不了臺面的小商小販,連他們都知道的消息,整個月煌國豈不是都傳開了?”
“你知道的,宮中之時,百姓少有人回去議論,哪怕提一嘴都要小心翼翼,更別說在人員這么多的地方說了。”
“這也就意味著,你溜出來的消息是有人故意傳出來的。”
“不然宮中戒備森嚴,哪個下人有膽子敢亂傳閑話,吃了熊心豹子膽都不敢多嘴一句。”
韓江指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繼續道:“而且其內容是你溜出來玩,我知道你的目的是消除異獸,但他們可是會真的認為你是跑出來玩的。”
“先帝逝去不過半月,皇長孫流出皇宮不去服孝,這……對你的處境不太妙啊。”
觀星默不作聲,韓江能看出來的東西她看不出來,只是不想說罷了。
哪怕世人都認為她玩世不恭,不顧大局,不想承擔責任。
那她也要遵循爺爺的遺愿,去蕩平異獸,讓人民不再為異獸之禍提心吊膽,安享盛世。
“在你們眼中,帝王之位如此重要嗎?”觀星突然問道。
“你問我?”韓江指著自己,說道:“你得保證以后當了皇帝不砍我腦袋。”
觀星無語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韓江無所謂道:“對我來說也就那樣吧,我只是有點不甘心。”
“不甘心?何解?”
“一心為了天下蒼生的人,寧愿背負罵名也要負重前行,而那些投機取巧之人躲在后方,中傷真正一心為民之人,皇位要是讓他們奪走了,誰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