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桑叫進劉副班主，問：“你覺得這孩子能唱戲嗎？”
劉副班主掐住孩子的嘴，看了看牙口，又讓他喊了幾嗓子。
沙啞的嗓子。
“班主這孩子老天爺不賞飯吃。”
女人突然站起來，把留著留下，一個人跑。
孩子追出去，卻被女人甩了一巴掌，讓他跪在門口。
左桑站起來，看著那可憐的孩子跪在外面，他告訴小倩說：“我心痛。”
“班主收下他吧！”小倩淚流不止，替那孩子求左桑。
“讓那孩子進來吧！”小倩出去把那孩子帶了進來。
左桑問：“叫什么名字？”
“花蝶。”
“娘們唧唧的名字，叫花虎吧！”左桑就這么草草的給那孩子改了名字。
然后讓戲班的人都出來，分別給花虎表演一段，看他喜歡什么，就學什么。
生旦凈末丑，他竟然喜歡蘇卿禾唱的小旦。
男人唱這個有一些反串的意思了，但容易女性化，入戲太深。
“別到時候整的像梅班主娘那么娘腔，人家蘇卿禾都比他男人。”左桑說。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花虎有一些不知所措。
很快七月十四到了，左桑帶著戲班所有人去城里的戲臺駐扎下。
下午，登臺演出。
左桑在后面的柳樹下曬太陽，聽著柳樹給它兒子講這戲臺上的風花雪月。
五點后戲散，眾人知道再開鑼就是給鬼唱戲了，不敢多停留，一溜煙都回家，關門閉窗。
戲班眾人在后臺的灶火上煮面吃。
晚上給鬼唱戲都是戲班的老人上去唱，劉副班主解釋說：“年輕的壓不住場子。”
蘇卿禾卻告訴眾人說：“今天晚上我要上去唱。”
劉副班主詫異，蘇卿禾可是從來不在晚上唱戲的，勸道：“我們幾個老家伙上去就行了。”
“劉副班主我想試一試。”蘇卿禾決定了的事，在戲班可是一言九鼎的。
紅角就是這么任性。
左桑說：“我看著，沒事的，想唱就唱吧！”
“你的小徒弟呢？”左桑一直沒有看到花虎。
“箱子里藏著，說是有鬼，不敢出來。”蘇卿禾對此也無能為力。
“有鬼？”左桑打開巷子，看花虎嚇的瑟瑟發抖。
“至于嗎？”一只手把他提溜出來，說：“吃飯了。”
晚上八點一到，眾人上臺，劉副班主先來了一段武松打虎。
這一次左桑在臺下側面坐著。
他也不是很放心，畢竟給鬼演戲。
突然一陣陰風吹來進來。
左桑痛痛快快的吸收了這股陰風，不過還不過癮。
瞬間空臺下，站滿了小鬼。
這些鬼一點都不高端，能做的只是嚇嚇人什么的。
左桑瞇眼，索性不去管它們。
九點一到，外面忽的狂風大作，他睜開眼，聽到門口一頂轎子憑空落下。
一頭穿著鎧甲的鬼帶著鬼兵進來。
它坐在椅子上，看著臺上演戲，表現的很不耐煩，大概它不喜歡看戲。
當輪到蘇卿禾上臺，這頭老鬼眼睛都看直了。
站起來，緩緩走向前面。
那些小鬼看到它比見到閻王還恐懼。
臺上陰風陣陣，蘇卿禾唱到一半，看到臺下的老鬼后，驚叫一聲。
左桑沒想到它竟然主動顯形了。
“咯咯！我喜歡，跟我回去當夫人，每天唱戲給我聽，多好。”說完就要探手抓蘇卿禾。
左桑開口說：“一頭老鬼還想出嫩草？”
老鬼回頭看著坐在椅上的左桑，說：“我當是啥玩意開口，原來是扁眼沒毛的屁股啊！”
“我CNM的。”左桑眉毛少，眼睛小，但他最恨有人拿他不足之處開玩笑。
顯然這頭老鬼也不是開玩笑，左桑惱的要把它的腦殼打掉。
站起來，脫下外套，握著驅鬼符，說：“今天不取你的鬼命，我誓不為人。”
“咯咯！原來還是個道士，本將軍正好幾天沒有吃人了，就拿你打打牙祭。”
左桑要被氣炸了，第一次見到這么猖狂的鬼。
一拳頭砸在它的眼睛上，鬼將軍不躲不閃的。
它以為左桑傷害不了它，可偏偏想錯了。
一拳頭就是個血窟窿。
它手下的鬼兵愣了，它們的將軍被戳瞎眼睛了。
鬼將軍揮起自己手里的狼牙棒，要砸爛左桑的腦袋。
只見他往前跨了一步，手拖住鬼將軍握狼牙棒的手。
任它怎么用力都揮不下去。
“你個臭道士，我生趴了你的皮。”鬼將軍發怒。
陰風襲卷，臺上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左桑貪婪的看著這頭鬼將軍，現在他對鬼的陰氣很上癮。
一記鞭腿把鬼將軍抽到地上。
它要掙扎著爬起來。
左桑一只手把它的頭按住，一口咬在了它的脖子上。
陰氣順著他的嘴流進體內。
鬼兵也是第一次見人咬鬼，從來都是鬼咬人的。
等它們反應過來，鬼將軍已經被吸干了。
它心有不甘的看著左桑，還有最后揮舞自己的狼牙棒攻擊，可惜堅持不住隨即煙消云散了。
左桑舒舒服服的打了個飽嗝，這老鬼還差不多，活了有一些年頭了吧！陰氣充足的。
問它手下的鬼兵：“它活了多少個年頭了？”
“道，道長，將軍活了七十年了。”鬼兵說話有一些結結巴巴。
左桑往最近的鬼兵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問：“你是不是鬼？鬼還結巴？”
“鬼，鬼結巴。”
“艸”左桑無語了。
一直在臺上的蘇卿禾看到這一幕眼睛瞪大，雙腿發軟。
他們的班主把鬼給咬死了？
左桑抬起頭，看看看戲的那些小鬼，他們已經準備溜了。
冷聲說：“還有一個小時結束，誰要給我走了，等著瞧。”
所有人小鬼戰戰兢兢的站在臺下。
左桑上去扶起蘇卿禾，說：“繼續唱吧！被個倒霉催的鬼打擾了。”
蘇卿禾定了定情緒，繼續唱了起來。
他眼睛不時看向戲臺下的小鬼，每一眼，嚇的它們就下意識的擠的更緊一些。
時間一到，左桑站起來，蘇卿禾在臺上唱完最后一個詞，左桑招呼大家一起離開。
那些小鬼如釋重負一哄而散。
在它們心里，左桑比倒是還恐怕，他直接咬鬼，還是不是個人了？惡心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