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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再陷險境

  陳零臥倒在地上,對弗朗索瓦喊道:“弗朗索瓦,掩護!”弗朗索瓦也臥倒在地,匍匐著摸索到一個鐵桶后面,開槍射擊。

  從黑暗中瞄準站在門邊光線下的武裝分子,弗朗索瓦連開兩槍,各命中一人。

  門邊的武裝分子紛紛臥倒,朝弗朗索瓦還擊,一時間子彈亂飛。弗朗索瓦縮在鐵桶后面,動彈不得。

  趁著武裝分子火力被吸引開,陳零指揮德胡切等人悄悄穿過門洞,進入軍火倉庫。

  這家倉庫為了保密,也是封得嚴嚴實實,里面也是一片漆黑。

  陳零不受黑暗的影響,把醫生們和德胡切帶到一處寬敞的地方,說道:“你們在這等著,不要開燈。德胡切,你想辦法開倉庫的門,我回去幫助弗朗索瓦。”

  德胡切壓著嗓子說道:“這倉庫是從外面鎖上的,里面出不去。”

  陳零看了德胡切一眼,這家伙是被嚇壞了,腦子轉不過來。

  “打電話,叫人從外面開門。”

  德胡切愣了一下,問道:“你不是說不能開燈嗎?手機屏幕會發光的。”

  陳零不耐煩了,催促道:“躲起來打電話,我去幫弗朗索瓦。”

  軍火倉庫里存放了槍支,但是彈藥不知道存放在什么地方,所以沒法用。另外有很多桶裝、箱裝的物資和設備,陳零不認識,無法利用。

  陳零赤手空拳,從門洞里回到藥品倉庫。

  已經進來七八個武裝分子們,把弗朗索瓦壓制得死死的,有幾個正鬼鬼祟祟摸索過來。不過他們也不敢開手電筒,因為打手電筒的,都會中槍。

  陳零抓起角鋼,看準摸索進來的武裝分子的位置,繞開他們,到了一排貨架后面。

  這一排貨架堆滿了紙箱子,里面是各種藥品,距離趴在地上的武裝分子不過七八米距離。

  陳零打算用角鋼當撬棍,把貨架撬到,阻礙門口武裝分子前進的路線,讓武裝分子前后不能呼應,制造混亂,然后趁亂帶著弗朗索瓦撤退。

  但是,陳零忽略了一個事情:魏東坡在等水泥的消息。

  當陳零在倉庫的黑暗中爭分奪秒拼命的時候,魏東坡坐在辦公室里,喝著黃山毛峰,翹著二郎腿,和庫管員對臺賬,耐著性子等陳零消息。

  他在算著時間。

  陳零早上八點半出門,九點可以到業主納比爾的辦公室,那么差不多九點半可談完事情,能不能搞到水泥,就有確切消息了,陳零會打電話給魏東坡。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陳零被納比爾放了鴿子,在克里木的辦公室耗了半個多小時,又在港口入口處耽誤了時間,等到和德胡切等人一起進入倉庫時,已經是十點半了。

  陳零在槍林彈雨中求生時,魏東坡則被水泥的事情煎熬著。

  又看了一下表,魏東坡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心想不能再等了。他拿起手機撥打陳零的電話。

  陳零剛把角鋼放好位置,正要發力撬動貨架,褲兜里的手機響了,屏幕亮了起來。

  武裝分子們被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跟前還埋伏著敵人。他們立刻調轉槍頭,朝陳零這邊射擊。

  陳零也被嚇了一跳,當機立斷,掏出手機朝開槍的敵人砸了過去,隨即臥倒在地,在黑暗中像蜥蜴一樣快速爬走。

  手機被砸壞了,魏東坡以為是陳零拒接了自己的電話,情緒一下子跌入谷底。陳零肯定是沒有搞定水泥的事情!

  他站了起來,把手里的臺賬一摔,嘴里罵道:“狗日的,天天人模狗樣的,什么時候干過一件實事!”

  庫管員嚇了一跳,以為在說自己,小心翼翼說道:“魏經理,我哪里做得不對……”

  “沒你的事兒,你先走吧,今天不對賬了。”魏東坡說完,怒氣沖沖出了辦公室,去找老梁。

  有的人,求人幫忙,如果別人沒幫上忙,他就會翻臉。

  魏東坡就是這樣的人。他要去找老梁告狀。

  昨天晚上,從陳零的房間出來,他就進了老梁的房間,對老梁說道:“梁總,陳總一口答應了,水泥的事情包他身上,他已經打電話給業主了,明天就解決。”

  他這是打預防針。陳零能搞到水泥最好,搞不到水泥,那也被魏東坡拉下水了,一起扛搞不到水泥的責任。

  陳零不知道魏東坡在背后給自己上眼藥,就算知道了也沒空計較。

  他狼狽不堪地爬到一堆木箱后面,擺脫了武裝分子火力范圍,站起來,貓著腰觀察。

  不是陳零沒想到趁著黑暗襲擊匍匐前進的武裝分子,而是他不敢。他從小到大只打過幾回架,不見血的那種。

  只要角鋼在手,陳零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夾芯板都能被繡花一樣刺穿,估計人體也會被他捅出一個窟窿。

  可是,對一條生命,哪怕是武裝分子,那也是生命,陳零的角鋼刺不出去。

  下狠手傷人,乃至殺人,對于一個在正常環境里長大的普通人,心理上都有一個非常高的門檻。

  有的軍人在訓練多年、第一次開槍射殺一條生命后,會有極大的心理陰影,需要專門的心理治療才能從中走出了,逐步適應自己作為軍人的職責。

  陳零手邊的角鋼丟在了一邊,又是赤手空拳了。他扶著木箱子,輕輕晃了晃,傳來玻璃瓶碰撞的聲音。仔細一看,是幾十箱的醫用生理鹽水。

  這個可以作為攻擊武器。陳零抓起一個玻璃瓶,瞄準最近的一個武裝分子腦袋,像手榴彈一樣,用勁投了出去。

  倉庫里還有噠噠噠的槍聲,玻璃瓶無聲無息,武裝分子毫無覺察。

  玻璃瓶準擊中后腦勺,炸裂開來,武裝分子慘叫起來,捂著傷口往后退。

  一擊得手,陳零開始連環出手,把匍匐進來的幾個武裝分子全部擊退。然后他一個接一個地往倉庫門口投,像足球吊射一般,玻璃瓶從高處落下,在人群中炸開。

  玻璃瓶炸裂的聲音、冷冷的鹽水濺射在臉上、胳膊上,雖然沒擊中要害,但是因為光線不好,給武裝分子造成了恐慌,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都停止了射擊,雙手抓著衣襟在臉上亂擦。

  陳零趁機繞過木箱,朝弗朗索瓦那邊跑去。

  弗朗索瓦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人,聽到有腳步聲靠近,立刻把槍瞄了過來,陳零慌忙撲倒在地,壓著嗓子說道:“弗朗索瓦,是我。快過來,我們走!”

  弗朗索瓦沒有站起來,呻吟了一聲,說道:“陳,我左腿中槍了。”

  陳零一聽,靠近弗朗索瓦,一把扶起高大的弗朗索瓦,說道:“別擔心,我們有很多醫生。”

  說著,攙扶著弗朗索瓦走到門洞處。弗朗索瓦太高了,必須彎著腰才能過去。加上左腿中槍,陳零只好讓他爬著過了門洞,自己斷后。

  弗朗索瓦過去后,陳零撿起地上的角鋼,刺在地上的夾芯板上,后退著過了門洞,然后用夾芯板把東堵了起來。

  在軍火倉庫這一頭,陳零把第二塊夾芯板也放回原處,堵住了門洞。

  此時,藥品倉庫里的武裝分子已經從慌亂中恢復過來。外面進來一位頭目,制止繼續開槍,命令所有人立刻往前突擊,后面憲兵越來越多了,已經守不住了,必須占據倉庫才能防守,然后從下水道撤離。

  這一邊,陳零擔心兩塊夾芯板會掉下來,露出門洞,和幾位完好無損的醫生一起,把幾個笨重的大木箱推在一起,堵在門洞口。

  德胡切用手機照明,一位醫生給弗朗索瓦包扎。

  德胡切一邊說道:“堅持一會兒,我通知別人過來開門,我們很快可以出去了。”

  弗朗索瓦忍著疼,看著德胡切:“你說,這個時候誰會來開門?外面全是扛槍的。”說著,用手指了指陳零:“除非陳先生打電話給外面的憲兵,通知他們開門,可是他的手機丟了。陳先生,記得電話號碼嗎……不好,全是炸藥!”

  弗朗索瓦借著德胡切的手機亮光,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堆炸藥上。

  他奪過德胡切的手機,一瘸一拐地查看四周。

  這個倉庫里,一箱一箱的是炸藥,一桶一桶的是劇毒的氰化鉀!陳零和醫生們推過去堵住門洞的箱子里全是炸藥。

  如果隔壁的武裝分子發現了墻上的門洞痕跡,集中火力朝這里開槍,眾人不是被炸死,就是被氰化鉀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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