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是無盡的沉默,白衣青年和尚卻是在靜靜地等著天無禪師的回答,而從白衣和尚的言語中,任誰都可以聽得出他對這個答題看得很重,
終于,天無禪師打破了沉默道:“修佛禪之道者,不可口吐妄言,為師卻是二者都需要。要你血脈,卻是因為唯有你的血脈方可讓我的內傷痊愈。在九段幻境之中,為師確實是受了致命之傷,縱然是在死之苦境中悟透了死之大道,但也只能讓我的內傷暫時好上八成,而若有了你那充滿菩提子靈力的血脈,為師這次不僅內傷痊愈,而且還有望突破原來境界,達到藍丹大圓滿之境;要菩提子,那是因為這丹修之界,我輩丹修者,尋的卻是無上紫丹大道,這次受傷,為師的修為已降至五階大圓滿,雖說有了你的血脈相助可有望達至藍丹大圓滿,但若要再進一步達至紫丹之境,那卻是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事,也唯有菩提子中的圓滿道念,方可讓我有一絲問鼎紫丹大道的可能!”
我輩丹修者,尋的卻是無上紫丹大道,但這個尋的過程,幾乎沒有一個是一樣的,天無禪師縱修的是佛禪之道,但為紫丹,依然可以不擇一切手段,而從天無禪師的話中,楚風也終于知道了對方為何沒有發現于他,原來天無禪師如今只是五階大圓滿的修為。
“難怪,到此刻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若不然以天無禪原來六階色后期的修為,楚風早已被發現了。”楚風心中暗道,不過,縱然如此,楚風依然是不敢有絲毫的動作,任何時候,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白衣青年和尚仔細地聽著天無禪師的話,到最后卻是突然冷笑了起來道:“師父當真好心計,原來在二十年前便布好局等著今天的到來,以菩提子補我心脈所缺,你卻并非是為我,只不過是想讓我以血脈潤養菩提子,而也唯有那種心脈先天缺失的人方可以菩提子補之。菩提之血,想來也足可能讓師提升一個丹修境界了?”
“這大千世界是個無邊的苦海,我們都是身在苦海之中,而欲達至彼岸,卻總不能只用游的方法去渡苦海的,我們卻要學會借助外力,才會有可能在有生之年渡過苦海,達到地彼岸!”天無禪師對于白衣青年和尚的諷刺卻是毫不在意,而是淡淡地說了一通佛理,而他似乎并沒有聽出白衣青年和尚言話中的失望之意和壓抑著的恨意!
果然,在這丹修界中,為達至紫丹之境,不擇手段的人大有人在,卻不知玉女門門主和桃纖纖他們算否也是這類丹修者?
楚風聽著天無禪師的話,心中卻是冷冷地笑開了,同時不由得想起了玉女門門主和桃纖纖二人。
“想來,她們若有問鼎紫丹的機會也絕然不會放棄的!”楚風心中最后有了如此結論。
聽著天無禪師毫無情感的聲音,白衣青年和尚卻是在此刻突然變得無比的平靜起來,這種平靜讓人感到了無比詭異,只聽見他冷漠地道:“徒兒倒知今日必是要淹死在大千世界的苦海中了,但我佛門講的卻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無畏,大犧牲精神,若我的菩提之血可讓師父問鼎紫丹,那徒兒便死是,那當真也不算是賠本買賣!”
白衣青年和尚言語中的諷刺,天無禪師依然是毫不在意,他只是淡淡地道:“徒兒若還有什么問題便問吧,趁著為師現在還有興致回答你的問題!”
“這些丹修之人果然都是冷漠無情之輩,縱然是有師徒關系,卻也絕無師徒情份!”楚風聽著天無禪師的話,心中卻不由得暗暗嘆道。
如此無情之話,如此無情之人,白衣青年和尚心中尚有的一絲絲幻想終于破滅,原來,他在天無禪師的眼中始終沒有半點的師徒情份,而自己僅是天無禪師丹修道上登臨紫丹之道的工具罷了。
心中再無半絲的幻想,白衣青年和的言語反而變得再無一絲的情緒的波動,這時他便也再沒有糾結在這個問題上,而是以無比淡然的語氣問道:“我有些奇怪,師父又怎知我會來這生之苦境,要知道這八大苦境中,我有菩提子相助可以隨意穿越一道苦境到達另一道苦境中,但因我修為未達五階色,所以也僅能穿越一次苦境,而師父你有佛禪圓滿道念,自然也是可以隨意在苦境中穿越,但我想以師父佛禪圓滿道念也最多能支持你穿越兩次而已。我入病之苦境,想必你可猜到,但我穿越來這生之苦境,師父卻怎能如此肯定?”
聽著白衣青年和尚的話,楚風卻終是明白了一些事情原委,在這八大苦境中,借助菩提子或佛禪圓滿道念并非可以隨意穿越,如以白衣青年和尚的能力,借助菩提子也僅穿越一次;而以天無禪師的圓滿道念,也只能穿越兩次,兩次之后,佛禪圓滿道念便會耗盡完。
而白衣青年意思便是,天無禪師若無法肯定他穿越到那道苦境上去,如果穿越錯了,那是絕計再也尋不到他了。
天無禪師在黑夜之中以淡漠的聲音道:“那便回答完你最后一個問題吧,病苦,身病煎熬五官,心病煎熬心識。你選擇入病之苦境,那是毫無疑問,畢竟,若你能在病之苦境中悟透,便有望無需依靠菩提子,便可補好心脈的殘陷,而且,若是你果真悟透了病之苦的奧義,說不得你便能煉化菩提子,那時你便如一朝得道一般,終然是一般的六階色丹修強者也難奈你何,而那時,以為師大大倒退的修為卻可不是你的對手了,這想來也便是你進入這病之苦境的目的;而你入生之苦境,我卻并不敢確定,也只是猜猜罷了,因為在八個人,八道苦境中,想來玉女門門主必然會讓那修為最低的那個小子進入生之苦境,畢竟他是打開遠古秘地最后一道門不缺少的人。而你選擇進這生之苦境想來便也是有這樣的想法,那小子修為低,你卻無需擔心對方,可以輕松的滅殺,況且若要過得生之苦境卻只需要滅掉心中所生幻像而已。”
白衣青年和尚聽著天無禪師話后卻是諷刺地道:“想來,師父可不是猜的那么簡單吧,而且這生之苦境也并不非是如師父說得那么容易過的,心生幻像,要么便斬滅幻像,要么便被幻像斬滅,師父來生之苦境想來便是想成就生死因果的大道輪回吧!”
“哈哈。。。生死因果,輪回大道,看來懂為師者也唯徒兒一人了!沒錯,若我能在這生之苦境中參得生之大道,那么紫丹大道,指日可成!”天無禪師此時卻是狂笑三聲,再無一絲出家人的風范了!
看著眼前那道狂笑的黑影,白衣青年和尚卻是心中暗暗地嘆息道:“可惜,懂你之人,卻也是你必殺之人!師父啊,縱然你悟透了這生死因果,輪回大道,但真正的因果,真正的輪回絕不是你能想得到的!”
狂笑罷,天無禪師又道:“如此,你便已明白了,那也算是明白地入得生死輪回了吧!”
天無禪師說著話,但手上卻是突然結起一道道道玄奧奇異的手印,然后毫無聲息地沒入了白衣青年和尚的體內,而便在這時,白衣青年和尚全身便全身冒出了紅色的光芒,他的身體也便在慢慢縮小之中,但在紅光之中,楚風卻是清晰地看到白衣青年和尚臉上那一絲詭異的笑容。
天無禪師雙目緊閉,雙手幻動,卻是結印的手勢卻是越來越快了,無數的結印在天無禪師的手中幻化而出,然后又悄無聲息地沒入白衣青年的體內,而白衣青年和尚身上冒的紅光卻越來越盛了,這片小湖處的周圍環境此時都已罩在了紅色的光芒之下,一下子變得無比的明亮,而楚風也在這時把天無禪師和白衣青和尚的所有一切動作盡收眼內。
這是一幅無比詭異的場景,一片充滿紅光的世界中,一老一少的和尚站在那里默然相對,老和尚滿臉莊嚴之色,手中每一道結印手入白衣青年和尚體內,白衣青年和尚便會縮小一些,但白衣青年和尚卻是毫不在意,而是一臉詭異之笑。
無數的結印之下,白衣青年和尚不斷地縮小,而后突然暴發出一道無比強烈的紅光,讓楚風的眼晴瞬間失明,而當他回復視力以后,一幕更驚奇的景象出在了楚風的面前。
夜色這中,白衣青年和尚已經消失,出現在那里的卻是兩顆散發著不同光芒的珠子,其中一顆散發著白色的光芒,楚風卻是一眼便認了出來,那便是菩提子,在道觀中楚風看過其幻像。至于菩提子旁邊的那顆散發著紅色光芒的紅色剔透的珠子,楚風卻是半分也認不得。
那兩顆珠子靜靜地懸浮在空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映著天無禪師一臉的蒼白,想來剛才所結的神秘之印必然消耗奇大,不過,楚風卻依然還能從天無禪師的臉上看到那無比興奮的神色。
而這時,天無禪師也終地睜開了眼晴,卻是緊緊地看那顆紅色的珠子,聲音中有掩不去的激動之意:“菩提血珠,終于成了!”
“菩提血珠?難道這紅色珠子便是白衣青年體內菩提血脈凝聚而成的?”楚風心中暗暗驚道。/、ǒm//
從白衣青年和尚出現到如今消失掉,楚風都觀看了整個過程。所以,當天無禪師激動地說出那紅色珠子便是菩提血珠時,楚風瞬間便想清了其中的緣由。
事實上,楚風自聽了那師徒二人對話之后,方覺得那二人皆不是簡單角色,特別是天無禪師,心計之深,行事之狠辣絕情,讓躲在暗處的楚風也倍感心寒,而白衣青年和尚在最后消失前那詭異的笑容,楚風也自是留意到了。
“那白衣青年和尚死前太過平靜和詭異,說不得一會便有意外情況發生!”楚風在心中暗自猜道。
楚風如此推測自然也是有依據的,因為白衣青年和尚曾說過,他悟得因果,卻未必是天無禪師能想得到的!
黑夜中,懸浮在半空的菩提血珠散漫著柔和的紅色光芒照亮著這一片世界,也掩去了在它旁邊那菩提子的白色光芒。此時的菩提子卻就如一凡物般,沒有絲毫的出彩之處。
但楚風卻是知道,那菩提子卻是比那菩提血珠更珍貴,它如同一個已是大徹大悟的老僧,掩去了它過往前的一切榮光,破滅了昨日的萬丈紅塵,靜然面對青燈枯坐,不去時間如何去腐朽,這才是真正的大道得成者!
平凡是真,一個人修道,也莫不要如此!楚風心中瞬間閃過許多感悟,然而便在楚風感悟著這些修道道念時,紅光世界里果然異變突生了。
因為在天無禪師欲把菩提子和菩提血珠收取時,但那本是靜止不動的菩提血珠卻似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化作一道紅色流光飛向了小湖處。
天無禪師本是在興奮之中,菩提血珠這時的異變卻讓他一愣,但他也是一瞬間反應過來,只是在他反應過來時,菩提血珠已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小湖中。
“不好!”楚風看到那道紅色流光向他這邊沖來時,心中便暗暗驚叫起來。
那菩提血珠沒入湖中,那便要帶代表天無禪師也要向這湖中尋過來,而一旦天無禪師尋向這邊,楚風便毫無疑問地被發現,那時楚風也唯有死路一條。
“我的好徒兒,這便是你所謂為師無法想到的因果么?但你殘留的那一絲小小意識,我要抹殺,那不過舉手之間的事。”天無禪師冷然一笑,然后便要沖向小湖處。
雖然天無禪師如今只剩下五階色大圓滿的修為,但神通大能卻還在,要在小湖中尋那菩提血珠,那果然只是舉手之事。當然,那個時刻,楚風被發現也是舉手之事,被發現,那便帶著滅亡,固然,這種滅亡不會是立刻的,畢竟,楚風是打開遠古秘地最后一道門的關鍵之人,現在卻是死不得,但打開遠古秘地最后上道門后,那便是必死無疑的,那時,玉女門門主也必然難已保住他,況且,那個時候,遠古秘地最后一道門已開,玉女門門主末必會管他死活,這丹修界從來都是這般現實,楚風卻還非常曉得的。
此等情況真是危險到了萬分,楚風此時那絕對是無計可施了,他要么在此時等死,要么要便是沖出去拼一拼了,但以楚風的修為沖出,那無疑也是死路一條的。
左右都是死,楚風倒不愿作個等死之人,縱死也要拼一拼不是?
所以楚風最終還是選擇了沖出去,不過,在楚風剛要沖去時,情況卻再度發生了變化!
此時,天無禪師正欲尋向小湖處,但便在這時,一道紅色狐的小身影突然閃現在菩提子旁,然后又在天無禪師沒有反應過那刻悄無聲息地取走了菩提子。
菩提子與菩提血珠相比,自然也是菩提子更加珍貴,先不說其菩提血珠就是菩提子衍生而出,便是這菩提子在佛宗中的地位,那便是圣物的存在,那是容不得丟失的,所以天無禪師幾乎是毫無任何考慮地先放下了菩提血珠,直接向著那道取走菩提子的紅色小身影追了過去。
固然菩提血珠對天無禪師了是無比的重要,但以天無禪的想法,那便是菩提子那必然是丟不得的,至于菩提血珠,它只是沖入了小湖中,只要他追回菩提子,那再來尋菩提血珠也不遲。而且,天無禪師也是發現偷走菩提子那道紅色小身影的速度太快,快到如今五階色大圓滿修為的他也沒有十足的信心追上。所以,雖說他可以在一瞬間便能入得小湖中取回菩血珠,但便是這一瞬間他也不敢耽擱,說不得便是這一瞬間,那么那菩提子便再也無法追回。
菩提子丟失,那時便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了,那就是整個佛宗的事了。在佛宗中,在他之上先輩大有人在,只不過,那些老祖都是在隱修中,除非出了大事,若不然絕不會出現的。而像菩提子這種佛宗圣物丟失這種事,那對佛宗而言是天大之事,說不得也便會驚動那些隱修的佛門老祖出山,那時,所有事情便大條了,他天無禪師那絕計是承擔不起的。所以,天無禪才會果斷地放下菩提血珠,先追回菩提子那才是頭等大事。
不過,這么一來,楚風卻是在驚險萬分之中逃過這一劫,但他心中卻依然是沒絲毫放松之感,因為他知道那道紅色的小身影便是小紅狐。他萬萬沒有想到小紅狐會在這一刻突然出現,不僅救了他一命,同時把佛宗圣物菩提子也拿走了。
取走菩提子,那便意味著要面對天無禪師的無窮追殺,所以楚風自然是在為小紅狐擔心了,不過,楚風心中雖然提心,但他也是明白小紅狐的能力,只要不是六階色丹修強者,想來要逃脫提也并不難。而楚風的擔心,只不過是一種自然的反應,畢竟小紅狐對他而言便是最親之人般重要。
天無禪師追著小紅狐而去,幾乎是瞬間便消失在黑夜之中,而小湖邊上在此刻陷入了一片平靜之中,這時刻,楚風又豈會放過遠離此地的機會,不過,在離開此地之前,楚風卻是看著那顆菩血珠散漫著淡淡的紅光慢慢地沒入湖底。
“那白衣青年和尚說這菩提血珠不僅可以讓天無禪師傷勢全好,甚至還有可能提高一個修為境界,從六階色后期到六階大圓滿之期,這種提高太過恐怖,而這菩提血更算是逆天的丹藥了。”楚風看到那菩提血珠瞬間便想到白衣青年和尚之前所說的話,心中亦忍不住速度加快地跳動了起來,而且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了。
這等逆天圣藥,任誰人看到都會心動萬分,何況是對強大力量有著無比強烈渴望的楚風!看著那離自己只有三米遠的菩提血珠慢慢地要沉沒水底,楚風強壓住心中的激動情緒,瞬間讓心境平靜起來。
在任何寶物面前,楚風縱然有萬般強烈的擁有欲望,他也會強力地壓制,讓自己在異常冷靜的狀態下考慮這些寶物能不能拿?
任何一個人都很難做到沒有貪念,但他們的區別在于能不能不被貪欲之念所控制,一個人在寶物面前若是只被貪念控制意識,那么自己命什么時候被玩完也不知道。畢竟,無論是任何寶物,都絕不是那么輕易地拿的,即使拿到了,那也須要有命用才好,若不然一切也便只是空談。
以楚風的意志力自然可以輕易地辦到,所以此刻楚風卻是沒有立刻向著菩提血珠沖過去,而是仔細地回憶了白衣青年和尚和天無禪師的對話,從他們的話中,楚風卻是知道這菩提血珠是白青衣年和尚體內的菩提血脈所凝,但如今卻仍有他的一絲意識在這菩提血珠里面。
“不過,這菩提血珠絕不會那么簡單,白衣和尚說那天無禪師也無法知道的因果,想來尚未出現,而且這因果必然便在這菩提血珠之中隱藏。以我的推斷,這因果必然是在天無禪師服用這菩提血珠后才會被觸發,如此說來,這菩提血珠可收取,卻不能馬上服用,至少在沒有弄清楚這因果前,那是絕對不可服用的。”楚風心中瞬間便有了猜測定奪。
心中有了決斷,楚風行動起來決然不會有半分遲疑的,所以以丹靈之力開道,瞬間潛過去收取那在不斷下沉的菩提血珠。
“不知道白衣和尚所說的因果到底是什么,這菩提血珠中難道還另有乾坤?”楚風在握住那菩提血珠時,便感到一種溫潤的感覺從手心間傳至心靈處,同時心中卻是如此想道。
取到菩提血珠后,楚風便沖出了水面,躍上了湖岸邊。
上岸之后,楚風身上的衣服沒有半分濕水的跡像,依然如沒有下過水前那么干爽。
“這天蠶衣真是神效無比!”楚風暗暗驚嘆道,同時腦海中卻是浮現出江秋月送他天蠶衣時的模樣,心中忽生一種柔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