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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六、滿翠樓

  王五郎此時卻突然插嘴道:“方才這女婢說可以演示檀女郎的操練之法,在下真是十分好奇,不知能否有幸一觀。”

  這次不用檀家兩兄弟開口,謝惠連就先一步開口嘲諷王五郎道:“就你那三腳貓都稱不上的劍術,就算展示給你看,你又看得懂嗎?”

  王五郎當即就不干了,直接從位子上蹦起來道:“你什么意思,君子六藝,劍術本就是用來強身健體。我看不懂,難不成你看得懂?”

  謝惠連瞥了王五郎一眼,“我同某些人不同,知道守拙。我可不會明知自己不懂,還非要班門弄斧。”

  王五郎氣得眼睛都鼓起來了!謝惠連出身低微,居然還敢一連幾次對他出言不遜,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檀粲一把攔住要往前沖的王五郎,嬉皮笑臉地道:“消消氣,消消氣。正事要緊!今日咱們若是奪不回玉璽,回去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五郎還是把這力氣都用在押拍上吧!”

  王五郎狠狠瞪了檀粲一眼!方才進門,檀植身為主使,又最年長,所以第一個進去。

  可檀粲這家伙,明明開始緊跟在檀植身后,到門口時卻側了一步,讓謝惠連先進。自己這個堂堂的王家嫡子,身份如此尊貴,卻落得最后才進入房間!

  不過謝惠連說的沒錯,他們這種氏族子弟的劍法,在檀家兄弟面前真是連三腳貓功夫都談不上。

  王五郎被檀粲壓著,雖然火氣已經頂天高了,腳卻只能詐尸似的蹦跶,一步都沒法往前。實在拗不過檀粲的蠻力,王五郎也只能順坡下驢,“好,我今日不同你計較。等你回了建康,我自去同你謝家理論!”

  謝惠連無所謂地撇撇嘴。謝家說得上話的長輩也不是王家一個嫡子想見就見的。長輩們得閑到什么地步,才會過問小輩吵嘴架的事兒!

  見王五郎安靜了下來,檀粲才回了自己座位,還順便沖謝惠連眨了下眼。

  謝惠連是檀家的常客。雖然檀粲總嫉妒母親疼謝惠連比他多,可好歹也是從小打到大的表兄弟,沒理由胳膊肘往外拐。

  再加上檀植年長,謝惠連夾在中間,雖然比檀粲大五歲,卻都是被檀植管制的。久而久之,檀粲和謝惠連又多了點兒難兄難弟的情分。

  三個人鬧鬧哄哄地,檀植一開口就將謝惠連和檀粲一起訓了,“你們兩個老實點兒,再不知輕重,小心我軍法伺候。”

  大哥一發話,兩個小的立刻正襟危坐。王五郎一看這一家子排斥他的架勢,真是有氣都不敢發,差點兒憋出內傷!

此時在滿翠樓的三樓,何盧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地念叨個不停,“臣此前并不知情,否則一定會攔下她的!哦不對,臣是知情的!對!主意也是臣出的,仙姬要罰就罰臣吧!不對,這也不行。您要是罰了臣,溪娘一定會自責不已。茶不思飯不想,身體怎么受得了?要不仙姬您找個別的借口罰臣,無論怎樣,哪怕要了臣的命臣也毫無怨言!等臣死了,您就讓棠溪回您身邊伺候,有墨曜在,她后半生也能有個依靠。棠溪雖然忤逆了您的意思,可她是真心為您好。您不在仇池這兩年,她每每  擔心起您的安危就會神思不屬……”

  何盧的話被“鐺”一聲銅管的敲擊聲打斷。

  何盧聞聲抬起頭去看,見邀雨正用隕星匕首敲一個銅管,就忍不住解釋道:“仙姬,你開錯管子了,另外一邊那個口才是用來聽房間里說話聲音的,這個是用來對里面說話的。這兩個管子里裝了不同的閥門……”

  不等何盧嘮叨完,檀邀雨就沖那根說話用的管子道:“棠溪,這個嘮叨精的話你都聽清楚了?”

  隔了一會兒,才從管子另一個口傳出棠溪甕聲甕氣地回答,“聽到了....”

  邀雨回頭看了何盧一眼,不用猜,棠溪的臉估計就跟何盧現在的一樣紅。

  她扭頭對管子里道:“當初墨曜替你求到我面前時,我還想你是不是傻了,嫁這么個說話比喘氣兒還多的人。不過今日也算是看清他對你的真心了。你今日的事兒,等押拍之后我自有處置。到時責罰你們夫妻二人一人一半,誰也別想逃了。”

  棠溪隔著管子答道:“多謝女郎。”

  緊接著管子里又傳出檀粲的聲音,“小妹,你這是在哪兒呢?這管子好像挺好玩的,你讓我也過去看看唄!”

  檀邀雨根本沒理會檀粲的請求。有大哥在,管教二哥的事兒無需她費心。果然很快就又從管子里傳來檀粲的嚎叫聲。

  秦忠志見兩邊兒的話說的差不多了,才開口詢問道:“女郎,可要開始了?另外幾家都有些坐不住了。”

  被關在一個封閉的房間里這么久,另外五家催促的聲音已經從各個房間的銅管里傳出幾次了。

  檀邀雨點點頭。秦忠志才將各房間通話的銅管打開,“勞諸位久等。咱們押拍正式開始。”

  秦忠志的聲音在各個房間內響起:“咱們押拍的規矩,想必屋內的女婢都已經同各位說明清楚了。若是還有不解的地方,押拍中可以再向女婢詢問。”

  “諸位到達仇池時,所帶的現銀和換成押票的產業都已被記檔封存。押拍之后,贏的一方我們直接扣除,輸的五方,我們會將東西歸還。”

  “押拍過程中,若是有人要增加所押產業,也是可以的。只要將契書交給房中女婢即可。”

  “若無異議,請諸位將首次出價告知房中女婢。”

  檀植等管子里秦忠志的話說完了,才望向棠溪,“你可還有什么要告訴我們的?”

  棠溪恭敬地答道:“除了右相所說,就只剩押拍的方式需要說明。不過諸位郎君看上兩次也就能知道了。敢問大郎君,首次出價為何?”

  “五千兩。”

  檀植答得毫不猶豫。引得王五郎有些錯愕地看著他。

  五千兩放在普通百姓家可算是天價了,但放在這么多的國家之中,哪怕是開價,這五千兩也太少了。

  檀植并不擔心。他現在要拖慢押拍的速度,為修改玉璽爭取更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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