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雅從他身上跳下來,撩起額前的發絲帥氣地一甩手,“沒禮貌的家伙,怎么能說女孩子重呢!”
“某人看見我就動手,也不知道誰更沒禮貌。”
見巴哈雅在前面帶路,伊瑟笑了笑,“你怎么一個人在外面?”
“為了確保成功甩掉了追兵,要是沒甩掉,我得把他引到其他方向。你沒遇上那家伙吧?”
“一身黑袍的人?”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那家伙也是個希萊因!”想起過去一個多月的經歷,巴哈雅的眼中燃起了怒火,“絕對不要再和他碰上,那東西太可怕了。”
“就連使用了能力的你都敵不過么?”
巴哈雅回頭一瞥,塌著肩繼續在前面走,“你現在知道我的身份了,以前的話我可以當作不算數,關于……你鼓勵我、說我是人類的那些話。”
“為什么?”伊瑟問,“有什么區別?”
“人類的巴哈雅不會對你做那種事!”
“我不介意。”伊瑟認真地說,“你變強了,我很高興。”
盡管我更希望看到以前的巴哈雅。他把后半句話吞了下去。
此刻的這種心情,就跟發現孩子早熟,認為是自己失格的父母一樣。
巴哈雅默默攥緊了拳頭,“不能被掌控的力量就不算力量,我想要保護的是所有人。”
“包括我嗎?”伊瑟笑得很溫柔,抬手揉了揉她的耳朵。
剛才抱起巴哈雅的時候,那種與嬌小外表不成比例的體重讓他明白,她的身體狀態已經不同了。
在荒野上,體重往往體現一個人身體素質的強弱。
拿一米七八的伊瑟舉例,剛到底比斯站的他體重是普通的60kg,這頓時間增長了五分之一,這部分重量主要加在了骨骼強度和肌肉比例上。
像奇幻故事里那樣輕靈、卻具有強大力量的種族是不存在的,在真正的戰斗中,自身重量和肌肉力量占了最大優勢。
現在的巴哈雅體重幾乎和他一開始差不多,但身高沒有多大變化,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她的拳頭會比伊瑟更硬,論純粹的肉搏,伊瑟現在比不過她。
嗯,不過技巧方面還是有勝算的……吧?
“不包括。”巴哈雅一腳踩在他腳上。
也只有跟伊瑟在一起,她才能像這樣肆無忌憚,就好像她還是狂鯨號上那個到處惹是生非的小女孩。
很快,前方出現了一片蔥郁的灌木。
她蹦上一處高地,吹了三聲長哨,一群人循聲趕來把她圍住,噓寒問暖,有的奇怪于她的模樣變正常了,對此巴哈雅只是輕輕一笑。
狂鯨號上的醫生莉娜走了上來,“你回來了!?”
伊瑟的視線落到固定在她雙腿外側的金屬部件上,驚訝地說,“外骨骼?”
“艾里克幫我組裝的,總比被人背著到處走強,不過永遠比不上自己的腿。”莉娜單手叉腰,“你好像變了。”
“有么。”伊瑟淡淡笑著,“你們現在落腳在哪里?”
“過來!我帶你去!”巴哈雅跑過老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撥開層層樹叢,他們達到了一片小型湖泊旁,這片湖泊與薩菲爾湖地下連通,明鏡般的湖面倒映著藍天白云,水流清澈無比。
留守的人員正在湖邊忙著搭建房子,看到巴哈雅回來紛紛放下手里的工作跑了過來。發現跟在巴哈雅身邊的是伊瑟后,大家除了欣喜,還多了一絲感傷。
喧鬧一直持續到中午,湖邊升起了一堆篝火,裊裊炊煙透出林梢,食物的香味彌漫開來,人們各自找地方坐下,等待負責煮飯的人敲響信號。
“你很得人心嘛。”伊瑟說。
“都是打下來的!”少女自豪的豎起拇指,“這就是實力強大的好處了。你要不要再跟我過兩招?”
“不了不了。”他是真不想動手了。
除了狂鯨號的人,他還在人群中看到幾個陌生面孔。那些人不認識他,也詫異于人們對他的熱情,卻又不敢上來打招呼。
“那些是我們在森林里救的人。”巴哈雅小聲說,“還沒通過我們的信任,我也不太了解他們。”
“就是克勞說的外鄉人吧。”伊瑟說,“我去問問情況。”
他走上去,對那幾個人揮了揮手,笑著搭話,“不去和他們一起等開飯嗎?”
“我們自己帶了干糧。”其中一個人警惕地看著他,“你有什么事?”
“我只是覺得既然要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不如互相認識一下。”
“我們并不想認識變種人。”對方把他的發色和瞳色誤認為是變異帶來的變化,“我們只是暫時結伴,沒必要了解那么清楚。”
這話可不怎么客氣。伊瑟露出得體的笑容。認識他的人都知道,當伊瑟笑得燦爛時,對方的結局往往不怎么幸福。
“你們看起來不像是荒野上的人。路上這么危險,為什么非要到薩菲爾湖對面去呢?”
“和你有什么關系?”
一個同伴拉了拉他,示意不要做過多交談,幾人走到離營地最遠的地方圍成一圈坐下,一邊進食一邊竊竊私語。
巴哈雅走上來嘲笑他的失敗:“別白費力氣了,他們要去哪兒無所謂,反正我只是順路幫襯,費不了什么力氣。”
伊瑟搖了搖頭,“你知道東邊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翻過那座山,離東海岸就近了。那片地方從沒有勢力侵占過,這些人去那里,有什么好處?”
戰爭爆發后全世界的水體被污染,作為這顆星球最大的盛水裝置,大海變得異常危險。
無數變異種在深海遨游,大多數生物的體型回歸到侏羅紀時代,偶爾有小山一樣大的須鯨浮出水面,咸腥的海風將帶病毒的水汽吹上岸。
現在的海洋真實還原了某些神話里最恐怖的場景,正常人類都不會選擇在海邊生活。
逃亡中的伊瑟也想過前往東海岸,原因無他,便是因為那里的生存條件十分苛刻,他的追兵必然會比他先承受不住。
但即使是他,對東海地區也懷有深深的敬畏感,這些人類憑什么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