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搶劫案件 “小秦,又來換績點了?”看到秦雨露的身影出現在屋門處,負責績點兌換的小和尚立刻綻放出了笑容。
這小和尚年紀也不過十七八歲,在禪心寺中,這個歲數的小沙彌本該是隨著師父念經打坐、在菜園里做些雜務的年紀。只是現在戰事吃緊,禪心寺的僧人們,成年的基本都上了戰場,所以各類凡俗事物,大都交給了年輕的僧人們來做。
秦雨露和這小和尚也算是熟識。此刻聽到對方問起,也就乖巧地點了點頭。
“是呀,慧修師兄。最近幾日你這里好多人,我昨天排隊等了半個時辰也沒能進來,今天特意來早了些。”
小和尚悄悄打了個哈欠,昨天他忙到半夜才休息,今日一大早就起來做事,感覺昨天的困倦還未完全逝去。
他接過秦雨露手里盛著丹藥的盤子,將丹藥一一交給身后的另外一位負責鑒別丹藥質量的師兄過目,順便拿過冊子來,找到秦雨露所在的那一頁。
“唔,三百七十點整,你最近很是用功啊。”小和尚一面習慣性地對照著冊子上面的記錄,一面小聲和秦雨露攀談著。
“我現在也算是出師了,又趕上這樣的大戰,自然要用功些。”秦雨露臉上浮現出一個柔和的笑容。“慧修師兄不也是一大早就來做事了么。”
兩人小聲交談了幾句,后面的僧人已經完成了丹藥的鑒定工作。小和尚和師兄一起,在秦雨露的目視之下,將新一筆的績點數字填寫完畢了,秦雨露這才放心地離開了屋子。
出門的時候,她看到屋門之外,等待著交換績點的煉丹術士們已經排起了隊伍來,約莫有十多個人——這人數只怕過一會還要繼續增加。
交換完了績點,秦雨露習慣性地走到別院的書鋪來。只是走到這附近,她才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一下子停下了腳步。
往常她常常到這里來用績點換購寫書報來看,尤其是關注有關天涯刀客和天涯小隊的事情。
只是前不久和天界的一場大戰,書鋪也在戰亂之中毀去,連帶著書鋪里負責經營的那個和她熟識的小伙計也遭了難。
據說他被挖出來的時候,全身上下都沒有幾塊好骨頭了。
不幸之中的萬幸,按照他死時的姿勢,應該是頭部先遭遇了重創。這樣的話,大概他死之前沒遭什么罪吧!
想到此處,秦雨露默默地雙手合十,對著書鋪舊址的方向拜了拜,學著寺廟里的僧人們,嘴里也念了幾句“無量光佛”。
盼著那位小伙計能慢些轉世投胎吧!現在地府之中,想必排著隊等著投胎的人很多,許是已經排起了長隊。愿這些人都能慢些回來,等到這場戰事結束,天下太平了,再回到這個世界上,過太平的日子吧!
秦雨露這般想著,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些不屬于她這個歲數的惆悵來。
她一路沿著蜿蜒的小路往回走。走回到煉丹房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大半。
一路上,她走得很是小心。最近因為邪道——哦,魔道中人的到來,她母親莫瀟湘特別囑咐她,在寺里面也不可大意。
魔道的事情,秦雨露也是知道的。她先前在洛北鎮的時候,周圍也有魔道的門派。只是中原大地上的魔道門派和邊疆的不同,做事也是守規矩的,秦雨露小時候害怕那些人,長大了些便知道,他們也不過是些平常人罷了。
但這次來到禪心寺的這批魔道中人則與眾不同,據說其中大都是參加過正魔大戰的高手,其中頗有幾位能止小兒夜啼的兇狠角色。
據說這些日子來,魔道的人和正道弟子們發生了不少沖突,每次都互有傷亡。
而每次他們互相打殺完了,當事人就被僧人們抓起來,在山門口扒了衣服打板子。
板子打得兇狠,有時候秦雨露在煉丹房里,仿佛都能聽到從山門處傳來的慘叫。
但板子打完了,類似的事情還是不斷地發生。
甚至銅爐派的那位吳掌門,好大的人物,據說是善提盟主親自征召來的奇才,最近代盟主處理聯軍的大事,最近也發下來了命令,讓正道中各門各派的弟子們自己多加小心,尤其是女弟子們,務必不要在晚上隨意走動。
秦雨露走回到丹房的區域,面前是一間間還在升騰著云霧的煉丹房。她聞著鼻間馥郁的藥香,沒有先回自己的丹房里,而是打算先去拜見母親——母親這一爐丹,今天也該煉成了。
不想她剛走到母親的煉丹房附近,卻正看到幾位腰間掛著戒刀、手里拿著棍棒的僧人,正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執行公務!”當頭的那位武僧看到秦雨露在旁邊,急忙下令道。“閑人退散!”
秦雨露急急忙忙向后退了幾步,卻看到這幾位武僧突然走向了母親的那間煉丹房。她急急忙忙地也跟了上去。
“——我不是閑人,這間屋子里煉丹的是我娘。”被幾根棍子攔下來的時候,秦雨露急忙解釋道。
打頭的武僧愣了一下,然后皺了皺眉。
“這位施主,請你在外面候著,我們這里有公務。”
他拋下這么一句話,自顧自地走上前去,敲了敲房門。
“這位師父,你現在不能進去,我娘還在煉丹呢!”秦雨露有些看不過眼,氣呼呼地說著。
那位武僧卻沒有理會,他繼續用更大的力氣敲了敲門,里面卻遲遲沒有人回答。
這下連秦雨露也意識到事情的異常了——母親若是還在屋里,聽到敲門是必定會回應的。
武僧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幾個武僧守在門邊上亮出手里的棍棒等候著,剩下兩個武僧已然用力推開了門。
門打開了,一個穿著宮裝的中年婦人倒在煉丹爐旁邊。
“娘!”秦雨露一下子驚呼了起來。
那位和她交談過的武僧一馬當先地走近了門,彎下腰來試了試鼻息。
“她沒事,只是暈過去了。”他冷冰冰地說道。
聽了這話,秦雨露只感覺心里有塊石頭落了地。這位武僧師父看起來冷漠,但剛才這句話說得很大聲,顯然是說給她聽的。
“先帶她去看大夫吧。”那武僧繼續說道。“慧圓,慧忍,你們兩個把她背過去。慧成,你跟我去回稟吳掌門。”
幾個武僧各自點頭稱諾。其中一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將莫瀟湘小心地背了起來,和身邊一個年紀稍大的武僧一并走了出去。秦雨露正想要跟上,卻被先前那武僧叫住了。
“你是她女兒?你娘可有什么仇人的么?”那武僧問道。
“這位師父——”
“我叫慧覺。”武僧報了個法號。
“是,慧覺師父,我和我娘來到禪心寺時間不長,認識人都不算多,哪里來的仇人呢?”她一邊用眼睛盯著背著母親離開的兩個武僧,一邊回答道。“我們一向是與人為善的,也不可能結交什么仇家啊……”
“你和我走,去見吳掌門。”慧覺命令道。“到時候吳掌門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知道了么?”
“知道,知道!”秦雨露連忙答道。
慧覺留下兩個武僧把守好了煉丹房——他說這叫“保存現場”,秦雨露也不太懂是什么意思——然后帶著秦雨露快步走出了院子,沿著大道走了幾分鐘之后,他們停留在一間小屋旁。
就在此時,屋門忽地打開,一位面目柔和,但眼中卻有些肅殺之氣的僧人正巧從里面出來。
“咦,慧覺?又有事情發生了?”
“慧定師兄,我來找吳掌門。掌門在里面么?”
“吳掌門在。你來就來了,怎么還帶著一位女施主?”名叫慧定的和尚皺了皺眉。
“是和事件相關的人員,我一并帶來讓吳掌門問話。”慧覺簡單明了地回答道。
“既是如此,那我先去跟吳掌門通報一聲。”慧定微微頷首答道。“你們等我傳喚。”
秦雨露和慧覺,還有幾位武僧一起,在門外稍微等候了好一會兒,慧定才重新走了出來,領著他們進了門。
只見門里面,那位代盟主視事的吳掌門正站在桌案前面,用奇怪的姿勢握著一柄毛筆。
在他身邊,站立著兩位女子。
其中一位,看起來年齡稍大,面容柔美;另外一位,歲數似乎比秦雨露大不了多少,雖然穿了寬松的衣服,但身材依舊十分顯眼。
“拜見吳掌門。”慧覺先上前行禮道。
“這次是什么案子?”那位吳掌門轉過身來。
秦雨露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感覺這位吳掌門說話的時候,表情甚是無奈,似乎不太想見到慧覺師父。
“三足派的莫瀟湘莫掌門在自己的煉丹房里被打暈了。”慧覺回答道。
“嫌疑人呢?作案動機又是什么?”
“看手法,可能是魔道中人做的。”慧覺答道。“可能是為了搶奪療傷丹藥。”
“又是搶奪療傷丹藥么……”那位吳掌門沉吟了幾聲。“這已經是這五天里的第三起了啊。對了,這位小姑娘又是誰?”
看到吳掌門用困惑的眼神看向自己,秦雨露猛地打了個激靈。
“小女子秦雨露,是莫掌門的女兒,獨生女兒。”她有些急忙回答道。“慧覺師父讓我來,回答吳掌門的問話。”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接問了——你母親莫掌門,最近可有接觸過什么奇怪的人沒有?”
“這個……昨天確實有奇怪的人找過我母親。”秦雨露有些緊張地答道。“我沒聽到他的名字,只聽說他是姓鄒……”
她看到吳掌門用十分怪異的眼神,和身旁的兩個女子對視了一眼。
“姓鄒?那人多大年紀?身著什么衣服?看起來面相如何?”
“那人看起來大約四五十歲年紀,穿的是一身藍色袍子,看起來面相和善,眼睛旁邊有一顆痣……”
“唉……既然如此,”她聽到吳掌門嘆息了一聲。“慧定師父,你去請傀儡谷鄒長老來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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