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雷漢東情緒緩和下來后,他使勁兒擦了擦臉,臉上閃過一絲羞赧,為自己一時情緒失態,“不好意思!”。[]
老爸把茶幾上的紙巾遞給他,雷漢東接過紙巾擦擦,扔到茶幾旁的紙簍里。
老爸搖搖頭,“我理解!金戈鐵馬,風雨艱辛。全體參戰官兵面對惡劣的自然環境及嚴峻的生死考驗,丹心映邊關,血肉鑄長城,不忘邊防戰士的神圣職責,以無私奉獻及有我無敵的氣慨,見危受命,臨難不茍,用鮮血和汗水護衛著腳下的每一寸土地,忠實地實踐著自己的誓言——“寧可一腔熱血流,不讓祖國寸土丟!”光榮!屬于我們的戰士和人民,是他們,枕戈待旦,棲身于貓耳洞中,堅守在前沿陣地;是他們,櫛風沐雨,巡邏于邊境要道,設伏于深山密林;是他們,前赴后繼攻堅奪隘,舍生忘死奮勇支前。生活在今天的我們,不能忘記他們!”
方默南冷笑道,“可是兩國的關系現在好像回暖了。”
七十年代后期,中越關系惡化。明年,雙方宣布結束過去,開辟未來,兩黨兩國關系實現正常化。
方默南沒有資格評說那場戰役,可是既然開打那就必須取得利益,不能讓士兵白死打了10年最終還是以戰前的邊界為界,西沙有爭議的小島一個沒拿回來死去的士兵們全部都成為了政治犧牲品……
曾經越南學習我們,全民皆兵,游擊戰。人民海洋戰爭。我們也學習過大河民族,實行三光政策。
戰爭以后交惡,后世仍然存在著領土爭端,越南還肆意掠奪我們南海石油資源。老祖宗還知道遠交近攻呢!戰國時代,范雎曾向秦昭王提出“遠交近攻”的策略。這樣的戰略也使得秦國可以兼并其他六國,成為統一的秦朝政權。當然政治是復雜的,也許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南南。”老爸臉色陰沉道。
方默南吐吐舌頭。[]縮縮脖子,一副害怕的樣子。
雷漢東攔著老爸說道,“她沒說錯,新聞上不是報到了嗎?”
方默南忙不迭的頭,“對呀!新聞報到的嘛!”
這個世界很奇妙。
國與國之間的關系就像男女之間的關系一樣復雜,起初熱戀如膠似漆,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海誓山盟。要多浪漫就有多浪費;然后結婚,柴米油鹽就成了說得最多的話題,那些甜言蜜語一天比一天少;最后這種依戀就變得淡了,對方身上的缺就暴露無遺,甚至當生活不順心情不好的時候。這種缺可以被無限放大。如果此時,某一方發現身邊還有一位異性更加有魅力,移情別戀就是順理成章了。
相處一段時間之后,發現原來第三者也不是個理想丈夫或理想太太,原來相互爭吵的離婚夫妻之間又舊情重燃,過去的爭吵如過眼云煙,雙方刻意避免提起過去的不愉快,“相逢一笑泯恩仇”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假如如果能夠忘掉的話。當然如果你想腳踩兩條船。只想找個“理想情人”的就另當別論了。
這可以來比喻華夏跟他南方的小鄰居之間的關系,非常適合。
89年10月的云南邊境。鮮花彩門鑲嵌的千里戰備公路上,從麻栗坡到春城昆明,云南各族人民載歌載舞,歡送大軍。在人民共和國年滿四十周歲之際,PLA野戰軍向英雄老山淚別。向烈士陵園淚別。向大戰區告別。
冷戰背景下的數個熱沖突在1989年已經走向終,當然美國人除外,他們正享受著單極世界快感。但對于山水相連的中越兩國來說,一場轟轟烈烈戰爭早已結束。從同志加兄弟的關系到槍炮相加,現在又走向和平與發展,雙方似乎都刻意不再提起昔日的流血,而大談兩國之間的傳統友誼和“結束過去、面向未來。”兩國高級代表團實現互訪,一片欣欣向榮大好局面,而邊境貿易早就已經在民間開展得紅紅火火。[]
老爸瞪了她一眼,然后道,“南南,咱還是先說說怎么治病吧!”
“對對……我這舊傷能治嗎?”雷漢東也是一臉希冀地看著方默南。
“先跟我進來。”方默南說道,然后站起來往練功房走去,“邱蓮留下,慧心把大寶、二丫帶出去交給爺爺。”
簡慧心抱著孩子,把兩個小家伙兒領出去。方默南把去打開空調,雖然室內溫度不低,穿著毛衣,但一會兒要給雷漢東按摩的話,溫度還是低了些。
“老爸、雷伯伯坐榻上,上面有茶水。”方默南打了個請的手勢道。
“邱蓮,你先給雷伯伯把把脈,仔細品品。”方默南吩咐道。
邱蓮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雷漢東身邊,三根手指97ket搭在他的手腕上,仔細感覺他的脈息。大約一刻鐘后,邱蓮撤回了手,說出自己把脈的結果。
方默南微微頷首,“有兒進步,不過還不太準確。你沒注意到……”說的邱蓮頻頻頭。
不一會兒室內溫度上升,方默南讓雷漢東脫掉毛衣,露出里面的軍綠色的襯衫,老爸和邱蓮起身,熱的紛紛卷起袖子,離空調遠兒。邱蓮拿了兩張凳子,放在門口處,兩人坐下,這邊涼快兒。
方默南站到雷漢東身前,站起身,“雷伯伯,麻煩您把右手抬起來。對,抬高,然后繞到背后,向下。對了,就是這樣,然后再把左手放到背后,往上走,盡量左手靠近右手。”
雷漢東并不知道方默南要干什么,但還是按照方默南所說,將兩手盡量的靠近,而那個位置也就是他受傷的位置。
“現在您聽我的指令,吸氣!”方默南在往前靠近了一些,仔細觀察著雷漢東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道:“不夠,繼續吸氣,再吸氣,直到無法再吸進為止!背部要挺直!”
等到發現雷漢東確實無法再吸進氣,方默南就道:“好,憋住氣!我數十個數,然后你再呼氣。”
“一、二、三……八、九、十!”
方默南喊到十的時候,雷漢東猛然將憋在胸中的濁氣呼出,“呼……”
幾乎就在呼氣的同時,雷漢東臉色瞬間煞白,冷汗從鬢角淌了下來,他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聲:“唔……”。
老爸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幾個箭步,就來的到了跟前,“怎么樣!漢東!”
“呼……舒服啊!”雷漢東濁氣呼盡,卻突然道了一聲“舒服”,立時把老爸和邱蓮都搞懵了。
“是不是先感覺猛地一痛,然后覺得背上的骨頭都松開了,很舒服?”方默南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好像這一切他早就成竹在胸。
雷漢東滿臉愜意,頷首,“對就是這個感覺,舒服死了。”
這種感覺,又何止是舒服啊,因為傷病的原因,雷漢東平時連彎腰都有些困難,時刻都覺得自己的背上有一塊大石頭壓著,找了許多醫生沒有見效,有說骨頭的問題、有說神經的問題、有的還說是他的心里問題。
最后雷漢東到是干脆硬氣的,不治了,痛也忍著,實在忍不住了只好吃止疼藥不過現在止疼藥的的分量再加大。
而就在剛才一呼一吸之間,背上就覺得一輕,整個人都跟著松快了不少。
方默南這時才笑了起來,道:“這是個好事情,幸虧發現的早,這種陳年舊傷越是發現的早,治愈的幾率越大。現在雷伯伯再把兩只手互換一下位置,按照剛才的辦法再來一次。”
雷漢東此時已經嘗到了這個法子的妙處,不等方默南再吩咐細節,他就按照剛才的步驟重新做了一遍,片刻之后,又是一聲“舒服”。
“以后如果傷病發作,雷伯伯就可以用這個法子來緩解疼痛,非常有效。”方默南接著道。
“光緩解不行,這南南不能根治嗎?”老爸接著又道,“這些軍人為國家流血流汗,奉獻了青春年華,退役后還要獨自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南南不能想想辦法。”
雷漢東基本上不抱任何希望,不過還是帶著一絲希望看著眼前的小醫生。
“辦法是有,只不過舊傷恢復起來較慢!”不等老爸和他問多久,方默南接著道:“每周按摩一次,再輔以針灸來治療,三個月的時間,應該可以恢復。”
“真的能根治。”雷漢東不確定地問道。
“嗯!”方默南重重地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雷漢東激動地不能自已,不停的搓著手,“太棒了!真是謝謝你了。”
“醫生的本分,再說你們是最可愛的人嘛!”方默南俏皮地說道,他們才是華夏的脊梁。
“老爸,把榻上的桌子搬到一邊,咱先針灸按摩。”方默南說道。
老爸聽見閨女的話,伸手要搬炕桌,雷漢東攔著道,“書記,你別動,這個自己來,自己來。”
“行了,漢東就別爭了,你現在是病人,這個又不沉。”老爸用胳膊擋開他的手,輕松地把榻上的炕桌給搬到地上。
方默南又吩咐道,“雷伯伯現在趴上去吧!”
雷漢東翻身趴了上去,好在羅漢榻夠長,不至于窩著他,難受。
邱蓮眼看著方默南要針灸,早早的從藥箱里拿出針灸所用的針放入酒精盒子里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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