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共是唯一一個在自己的葬禮上致富的政黨。”賀軍堯瞇起眼睛,慢悠悠地說道。
“噗……”葉老四笑道,“想想還真是精辟。特權、使蘇共漸失人心。背棄人民必將被人民唾棄。”
葉老四把玩著手里的白如雪的小瓷杯,背靠著沙發,淡淡地說道,“自1922到今年,蘇聯在人類歷史上存在了整整7年。這7年里,自列寧到戈爾巴喬夫,干部集團的,始終如附骨之疽,蘇聯整個一部7年史。”
“列寧時代:防范干部特權,可是特權已經泛濫。工資上對干部的限制雖然很嚴格,但干部工資外早已泛濫成災。而斯大林時代:公然將干部的特權制度化、合法化。最高領袖帶頭墮落,給高級干部發“錢袋”行賄,整個干部集團特權泛濫。領導干部們住在世外桃源;普通民眾的居住條件反不如沙皇時代。赫魯曉夫時代:向干部特權體系發起首次攻擊,最后的結果是這些丟掉特權的官僚們下決心要趕走赫魯曉夫,成了勃列日涅夫的“政治盟友”。勃列日涅夫時代:蘇共干部們最幸福的黃金期,勃列日涅夫的上臺,很得力于“在赫魯曉夫手里失去特權”的干部們的支持;作為回報,勃列日涅夫為這些干部們創造了蘇共歷史上前所未有的極好的環境。
不但恢復了被赫魯曉夫取消的所有干部特權,還增加了新的特權項目。和斯大林一樣,勃列日涅夫也始終沖在的最前線。整個勃列日涅夫時代,“蘇共的許多書記、州委書記、邊疆區委書記、中央委員都卷入了骯臟勾當。”高級領導人彼此勾結、濫用權力、貪污受賄的案件層出不窮。除個別案例外,大多數案件都是勃氏去世后才被揭露出來。勃氏個人的貪婪在這場蔯韁釁鸕攪飼苛業摹笆痙丁焙汀按貳弊饔謾2隙愿髦炙蛻廈爬吹墓籩乩衿芳負跽盞ト鍘!
“嘿嘿……到了戈氏這個倒霉蛋兒上臺,全面下他的經濟改革只能是悲劇。對特權沒有采取任何有效措施,經濟改革最終淪為貪腐狂歡。戈氏上臺后,啟動了自由化的經濟改革政策,但對干部特權階層的問題,卻未能采取有效的解決措施。勃列日涅夫時代遺留下來的種種特權,大都被保留了下來。其結果是:隨著經濟領域自由化改革的深入,官僚特權階層利用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機會,而且又缺乏有效監督的優勢。迅速將自己手中的管理權置換成經營權,使自己從國家財富的管理者,紛紛蛻變為國家財富的占有者。所謂“改革”,實際上成了特權階層搶奪國家財富的一場競賽。改革前誰是管理者,改革后誰就成了占有者和所有者。”葉老四說的不勝唏噓,感慨萬千,他抬眼看向賀軍堯,無聲地說了聲,‘咱們呢?’
“治國先治吏。”賀軍堯手中的茶一口而盡。
““治國先治吏”。我國自先秦時期起,所有明智的政治家。都十分重視對各級官吏的嚴格要求和管理。查閱歷代紀元表,桓公二年。即是公元前71年。屈指算來,距今已然2721年了。在那個遙遠的年代,我國古代的政治家,就提出了如此振聾發聵的偉大思想,怎能不讓我們這些炎黃子孫感到由衷的欽佩和自豪!這個光輝的思想,影響了由古至今一代代的政治家。從正面來說,這個思想。是所有志存高遠、雄才大略的明君賢相,恪守不渝而又行之有效的治國方略;是中華民族文明史上,每一個太平盛世的鋪墊基石。
從反面來看。我國歷史上,每一個積貧積弱蟻蟠隕芾@玫某治薏皇俏ケ沉蘇飧鏊枷胨鴣傻目喙9抑慫ブ溫遙蚨嘀侄嘌Р鍆蟣穡犯菰矗啪毆橐唬喲蠖汲鱸凇襖糝巍鄙稀4誘飧鏊枷牘彩凍齜ⅲ災喂裁裎喝蔚惱渭頤牽勻瘓土煳蠆⑼頻汲雋恕爸喂戎衛簟鋇鬧喂鉸浴 被史家譽為“西漢中興之帝”的漢宣帝,在總結自己的治國經驗時,曾經深有感觸地說:“吏不廉平,則治道衰也。”。明末清初的思想家、政論家,與王夫之、黃宗羲、顧炎武并稱為“四大著名啟蒙思想家”的唐甄,在他的名著《潛書》中寫道:“天下難治,人皆以為民難治也,而不知難治者,非民也,官也。”
這自然是觀察了多少個朝代治亂興衰的經驗教訓而得出的結論。吏治清廉,則國泰民安;吏治,則國破家亡。披覽史籍,悠悠五千年文明史,正反兩方面的實例,俯拾皆是,不勝枚舉也。古語云:“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回首歷史,我們完全可以說:國家之興衰治亂,“成也吏治,敗也吏治。”葉老四洋洋灑灑一通長篇大論,發泄心中的郁悶之氣。“然而人類總是在愚蠢的重復不斷的犯同一種錯誤。”
賀軍堯食指輕輕叩著扶手,不說別的,單單就撫恤金案件,就向南兒說的,貪腐也是積少成多,貪腐時間長達十年,這么長的時間還不是上下沆瀣一氣。他們真的都是吃干飯的。
“不是犯同一種錯誤,而是人性如此。”賀軍堯已有所感道。
“戈氏上臺,引領蘇聯國家進行所謂民主的、人道的體制改革,改革嘛,既然要“改”那就必定會“動”,而這一個“動”,就勢必會打破原有的利益非配結構,從而觸動一部分人的利益。而戈氏的改革動作搞得很大,他可以說是從根本上觸動了整個國家領導層的根本利益。你想想戈氏面對著龐大糾葛的利益團體,能成功簡直就是見鬼了。因此,可以毫不客氣地說,戈氏的所謂改革,從一開始就注定要失敗,他最終的結果除了引火燒身之外,不會有其他任何收獲。”葉老四接著道。
“未來如何變?”賀軍堯道,“戈氏上臺后,蘇共逐漸分裂成三大派:以利氏為首的“傳統派”、以戈氏為首的“中間派”和以葉氏為首的“激進派”。“傳統派”主張在蘇共的領導下,以馬列主義為基本原理,逐步推進蘇聯的改革。“激進派”則不相信,打著“反”旗號吸引群眾的支持。這兩派尖銳對立,“中間派”則在它們之間搖擺。”
“傳統派盡是民心,已無力回天,但激進派地政治主張是什么嗎?說白了他們是要伙同西方的資本主義敵人來顛覆蘇維埃政權,他們是要搞分裂,不管他們嘴上說的多么好聽,這一點事實他們是永遠也無法遮蓋的。現在他們的實力擴張很快,那是因為這個國家的絕大多數人,已經被他們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給蒙蔽了,什么他們將會徹底實現民主與自由,什么他們將會從美國人那里得到巨額的國家貸款以恢復經濟,什么只有他們才能讓俄羅斯人民過上富足的日子,這些在我看來,統統都是狗屎。我可以肯定地說,那些激進派的家伙成功不了也就罷了,而一旦他們的所謂綱領得以實現,那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災難的開始,到時這些人的麻煩就會多的不可勝數,他們就是光顧著穩定政權而無暇顧及咱了。”
葉老四出身政治世家,有著極其敏銳的政治眼光和敏感性,尤其旁觀者清,看的更加清楚透徹。
賀軍堯為二人蓄滿茶杯,“東方與西方,這一直以來都是宿敵嘛,兩邊的仇恨從祖上幾代的時候就已經凝結出來了,現在這個斗爭了將近一百年的老對手,又冷戰的幾十年,現在卻突然站出來說要出錢出力的幫他們擺脫困境。真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們也信。”
“哈!這種許諾真是怎么聽怎么覺得虛偽,可是他們卻當真,真不知道腦袋抽什么風。”葉老四端起茶杯一口而盡,接著道。“看著那些在街邊馬路上,高舉條幅、呼喊口號的示威平民,壓根就是腦子里積水偏偏還自以為是的白癡,他們指責自己面前的軍警是布爾什維克的走狗,是獨裁者手中的刀劍,可他們自己是什么呢?他們不同樣也是激進派的走狗,是勢力手中的刀劍。而且同有薪水可拿的軍警相比,他們這種注定得不到任何好處的“走狗”、“刀劍”似乎更加廉價,以至于廉價到一錢不值。真是傻得可愛又可悲。
任何的政治紛爭都不可能是簡單的權力爭奪,權力說到底都是經濟利益的分配工具,它就像是一個算盤,誰能夠握住的算珠,誰就能夠博得更多的經濟利益,因此,政治的紛爭歸根結底還是經濟利益的爭奪,這一點到任何時候都不會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