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鳳鳴連著二十多天這嘴里只剩下藥的苦味兒和淡而無味了,看著老婆孩子吃的香,這嘴里唾液分泌,眼饞的慌。
“老爸!想吃啊!”褚小二晃晃手中的蘋果說道,“我給你削啊!”
“不吃蘋果,蘋果太干沒有水分。”褚鳳鳴搖頭道。
“那吃鴨梨得了。”褚昔冬從果盤里拿出鴨梨,又拿起水果刀,左手夾著鴨梨,右手駕著水果刀,修長的手指輕輕的、熟練的,十分溫和地在鴨梨上方劃破手指帶動蘋果轉動,一圈厚薄均勻的果皮滑落。
然后鴨梨一切幾瓣,插上牙簽,遞給褚鳳鳴,褚鳳鳴也不客氣拿著就放進自己嘴里,嗯!這嘴里的苦味兒總算沖淡了一些,食欲大開,一下子就把手中的一個鴨梨就吃光了。
一上午都沒事,一家四口說說笑笑的,直到中午時分,褚鳳鳴開始覺得不對勁兒了,他忽然猶如發瘋似的手臂打向坐在床邊的小二。
這一突發狀況把其他二人給嚇傻了,“爸!爸!你干嘛打我,我很乖的。”褚小二護著腦袋躲避他突如其來的拳頭,雖然拳頭軟綿無力,可是這到底怎么了。
“爸!爸!”褚昔冬很快鎮定下來,上前抓著他的雙臂,結果發現雙臂有似火燒,褚昔冬喊道,“小二,媽!我爸又發燒了,快去打電話找楊老,快點兒。”
“哦!”褚夫人慌慌張張地站起來,一聽丈夫又燒起來,這腳下發軟的,根本就走不了。
褚小二見狀直接跑到茶幾上的電話旁,開始撥傳呼機,直接讓傳呼臺打上病人又發燒了,幸虧用的是漢顯的傳呼機。
褚小二一連撥打了三回,才放下電話。
褚昔冬抓著褚鳳鳴的雙臂,可他的腿也開始胡亂的蹬踏。褚昔冬死死的壓著他的雙腿。他抬眼望去,只見褚鳳鳴眼神毫無焦距,嘴里不停的喊著熱。
而褚鳳鳴從剛才他一通折騰衣服也散開了,褚昔冬清晰的看見他裸露的皮膚,以肉眼能看見的速度迅速變紅了。
褚昔冬一愣神間,就被褚鳳鳴給掀翻在地,幸好褚小二打完電話,一個箭步上前。雙臂死死的箍住褚鳳鳴的上身。
正在這時楊老和禮仁兩人推門進來,見狀也是被嚇的不輕。
“這是咋了,我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楊老疾步上前,就看見褚鳳鳴臉色紅赤,喘著粗氣,直嚷嚷熱,快熱死了。
褚鳳鳴本身身子就虛,剛才一發狂,已經耗盡了他身上的力氣,現在已經沒有力氣發狂了。
“二少。松開吧!”楊老說道。
褚小二松開雙臂,褚鳳鳴直挺挺的跌在床上。手里抓著自個兒衣服,嘴里開始胡言亂語,明顯的神智不清。
“楊老,我爸身上燙的厲害,我抱著他,猶如抱著火爐。”褚小二趕緊說道。
“楊老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間就復發了。而且還這么厲害。”褚昔冬急切地看向他問道。
“楊老!”坐在地上的褚夫人也眼巴巴的看著他。
褚家兄弟這時才看見自己的老媽居然嚇的坐在地上,兩人上前攙扶她,她是站都站不起來。顯然嚇壞了。兩人直接架著自家老媽,架到了沙發上。才回轉回來。
這真是剛才還在天堂呢!一會兒就墜入了地獄。
楊老擺手,“我先看看!”楊老一把脈,心中大驚,臉色都變了,這脈象簡直比剛診治時還險且危急,怎么回變成這樣?
“楊老,我爸怎么了,很危險嗎?”褚昔冬一直盯著楊老的面色,看見他一向溫和的面色,變得又陰又沉的,這眉頭緊的能夾死蒼蠅,這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了。
“楊老怎么樣您老倒是說話啊!”褚小兒急吼吼道。
“別吵!”楊老抬眼望向他平平的說了一句,嚇得小二立馬噤聲了。
此時楊老已經冷靜下來,起身掰開褚鳳鳴的下顎,觀察舌苔白而滑,“咦!這是什么?”他發現褚鳳鳴嘴角干涸的水漬,他拿食指扣扣,放在鼻前聞了聞,似有若無的甜味兒。
楊老坐在病床前抬眼看向褚家人問道,“我走后病人吃過什么沒有。”
“楊老您趕緊用藥啊!問這些干什么?”褚小二急忙說道。
“急什么?不查清楚,怎么對癥下藥。”楊老淡淡的說道。
褚家兄弟被楊老噎了個半死,開始冷靜下來想上午都吃了些什么?
褚昔冬道,“喝了些溫水。”
褚小二也道,“對了還吃了個鴨梨。”
楊老也看見床頭柜上的水果盤了,聽他們兄弟倆一說,當下著眼前發黑啊!“你們怎么能讓病人吃鴨梨呢!你們不知道這鴨梨陰涼!我連給你父親熬粥的時候都用的大米,大米性平。我舍去小米,小米性涼,雖然小米油有帶人參湯之稱,就因為小米性涼。
病人此陽神尚虛,陰寒未凈,急欲扶陽猶不及,反予滋陰清涼之水果,又增里寒,病遞加重。”
“怎么會這樣?不就吃了鴨梨嗎?”褚家三人一時間無法接受,都喃喃自語道。
褚小二很干脆的甩自己一個巴掌,“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不問他吃水果好不,就不會有這檔子事了。”他自責不已。
“小二!”褚昔冬攔住他的胳膊,阻止他在扇自己。“這不是你的錯,論起來,我還給老爸削皮呢!”
“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褚夫人這時候也冷靜了下來,“論起來還是我先起的頭兒。現在想想怎么補救吧!楊老。”
一家三口齊齊的望著楊老,楊老又仔細的檢查了下病人,人直接走了出去。出去后板著的臉才垮了下來,別看找到的病因,可怎么開藥才是最難的。
“那丫頭跑哪去了,怎么三天都不見她。”楊老在走廊里了來回的踱步,現在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師傅!怎么辦!”跟著出了病房的禮仁也焦急地問道,“這回的病又急又兇,一個不好……”
后邊的話被楊老凌厲地眼神給瞪了回去,楊老疾步推開門走到電話機前,想了想直接給路家打電話,接電話的是郝秉國,當楊老問道知道方默南去哪兒了沒有,郝秉國給予的答案讓他如墜冰窖啊!
“楊老,方醫生臨走的時候說了,楊老的醫術非常棒,只要心態放平和了,沒有您治不了的病。”郝秉國在電話里說道。
楊老聽著對方清晰的話語,哭笑不得,他就是心態不平和才謹慎過頭兒了。
“哎!!”楊老心里默念著冷靜冷靜,深呼吸三次,握了握拳頭,推開了病房的門。
褚家人看著去而復返的楊老,眼巴巴地看著。
楊老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鑒于病人的情況發生了變化,危而急,必須以大劑回陽祛寒之劑治之。藥量必須加倍,增加茯苓30克、半夏16克、北細辛4克,所以我來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
“還征求什么呀!趕緊熬藥啊!”褚小二吼道,他現在急躁的恨不得撞墻。
褚昔冬見楊老的樣子,抬手攔下性急的小二,冷靜地問道,“楊老有幾成把握。”
半晌楊老沒吭聲,褚昔冬的心這下子徹底墜入地獄了,深吸一口氣,“楊老放心用藥吧!有什么我擔著。”他頓了一下接著道,“你放心白紙黑字的問責書,我現在就寫。”
不過這最后一句話楊老已經走出了門外了。
這大劑量的藥,早晚各服一劑,共連服6劑。這三天楊老和褚家人不眠不休的照顧病人。
“呼!終于不燒了,咳痰漸息。”楊老一下如散架似的坐到了病床前的椅子上,一臉的傻笑。嘴里囔囔著,“那死丫頭!死丫頭!”
這一段心路歷程下來,楊老這心終于敞亮了,找回了年輕時候的感覺。
憋了三天褚小二和褚夫人兩個是抱頭痛哭啊!就連一向內斂的淡定從容的褚昔冬這眼里也含著淚花。
褚老夫人這些天被孩子們給留在家里,一來年紀大了,受不住,二來前幾天父親見好,就不讓老夫人跟著熬了,醫院里始終不太方便。
然而這三天的兇險,褚昔冬母子,始終瞞著老太太,怕老太太有個閃失。今兒老太太實在心里有些不安,幾天了打電話都沒聽到兒子的聲音,不是說睡著了,就是在廁所,不放心今兒就過來了。
所以推門進來就看見一家三口哭的如淚人似的,嚇得老太太心里咯噔一聲,“奶奶,別擔心,我爸好著呢。我們是喜極而泣的。”褚昔冬抹了把臉,上前摟著老太太走到病床邊。
老太太看兒子睡的香甜,就沒打擾,“這咋又瘦了。”
褚家三個相視一眼,“我看著沒變,媽,鳳鳴瘦了,是因為和原來比。”褚夫人出聲道。
“對啊!原來多壯實啊!現在瘦的不成樣子了,好在這命保住了,以后再給他補回來。”老太太自言自語道。
四個人相視一笑,聰明的隱而不說,免得驚著老太太了。
既然身熱已退,食欲增加,小便淡黃而長,大便轉黃而溏。又照前方去半夏、細辛,加砂仁、白術、黃芪,每日1劑,連進10余劑,諸病俱愈,后體健勝于前。(。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qidian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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