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敲響新年快樂,十二點外面此起彼伏響起了鞭炮聲,電話聲則更密集了,一直到了一點多才漸漸地停歇了下來。
這期間梁子沒事一直在書房看書,書房里的藏書比他走的時候,更多了。從書籍的毛邊來看且都常被人翻看,而且里面旁白的地方有臨時批注。
方默南和梁子出了書房,走到樓下客廳的時候,媽媽們早早的帶著小孩子們睡了。
老人們和方媽他們擺了兩桌壘長城,在加上坐在旁邊搖旗吶喊觀戰的,整個客廳熱鬧的很。
姥姥一看見他們下來,數落道,“真是的,三十晚上也拉著梁子,也不知道歇息。”
方默南大呼冤枉,“沒有我在接電話,哪有時間。”
梁子笑道,“南南,說的是事實,我在看書,她可真忙。”
“姥姥戰果如何?”方默南坐在她身邊攬著她的肩膀笑道。
“哦!三家輸一家。”姥姥笑著說道,玩玩而已打發時間,誰也不會計較太多。
“唔!看的出來。”方默南看著麻將桌上就屬林嘉尚手邊的鈔票最多。
“難怪!”方默南看了一會兒意味深長的笑道。
“喂!我可沒出老千。”林嘉尚趕緊聲明道,有個開賭場的人在身邊,他條件反射的說道。
“噗嗤……”方默南挑眉一笑道,清澈明亮的眼神看得他心里毛毛的。
林嘉尚這才發現自己做了一件蠢事,有點兒做賊心虛了。“呵呵……”
“你小子!”林老爺子指著他道。
“爺爺,我是說林大哥技巧不錯!不像姥姥打的很隨意,只靠運氣。”方默南蹭蹭鼻子笑道。
“我們只是消磨時間,消遣,哪兒有什么技巧。”方媽笑道。“原來打麻將也有技巧啊!”
“好了!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姥姥笑著起身道。
姥姥分派了一下房間,征用了胖子他們的別墅,好在房間夠多,足夠裝的下。
各自回房,熱鬧的農場很快沉寂了下來。方默南回房撲棱撲棱玉哥兒拍打著玻璃窗,方默南一揮手窗戶打開,玉哥兒咯咯愉快的叫著進了房間。
早在胖子他們進來的時候,玉哥兒帶著新年祝福就飛走了。阿甘 “嘖嘖……玉哥兒瞧你吃的飽的,能飛回來真是難得啊!看來賀大哥沒少賄賂你。”方默南笑瞇瞇地捅捅它鼓脹的肚子。
“咯咯……”玉哥兒高興的盤旋在房間內,樂不可支的。今兒它確實收到滿滿的‘賄賂’,可勁兒的吃,真是差點兒飛不起來。
“還不下來。”方默南嗔道。
玉哥兒乖乖地飛著下來落在桌子上,“咦!這是什么?”玉哥兒脖子上掛著一個小竹筒,約三寸長。
方默南取下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灌注內里的手輕輕的一夾,拔下頭。果然是空的,里面有東西。
倒出來后翡翠簪子,一望碧綠躺在方默南的手心兒里,簪子長不過三寸,這枚發簪用一整塊翡翠制成,玉質細潤,長圓柱形,末端略尖,頂部圓雕透雕鳳鳥荷花,簪首以珍珠和紅寶石點綴。
形象生動,造型別致、雕工精細、古意盎然。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散發著奪目的光彩。
“好端端的送我簪子干什么?”方默南疑惑道。“難道是?”
方默南急切的打開綁在玉哥兒腳上的信箋,只有兩個字——笄禮。
“笄”是一種發簪。笄禮的方式非常優美,因為它是專為女孩子設計的成人禮:一頭長發,一根發笄,細心梳成秀美的發髻,鄭重簪上發笄……女子插笄是長大成人的一種標志。
“咦!后面還有一行小字哎!”方默南把信箋翻了過來,長發綰君心。
一抹羞澀的笑容溢出嘴角,慢慢地爬上整個臉龐,喂喂!這應該是女孩子的愿望吧!這個傻瓜!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長發綰君心。這句是化用的唐代女子晁采的《子夜歌》:“儂既剪云鬟,郎亦分絲發。覓向無人處,綰作同心結。”方默南很佩服晁采的直白熱烈,至真至美,令人動容。長發綰君心,幸勿相忘矣!
這是每個女孩子的夢想,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然而如果長發能綰住君心,估計天下女孩子都留長頭發去了。
正是因為知道綰不住,所以現代人留短頭發的女孩子多了。作為女孩子,千萬別有留住男人,挽住男人的想法,自尊自立自強,要男人綰住你,離不開你才是王道!
呵呵……方默南拿起玉簪挽起長發,拿來紙筆,寫下:若君為我贈玉簪,我便為君綰長發,洗盡鉛華,從此以后,日暮天涯。
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流年,與君同;繁華落盡,與君老。卻,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滅,咫尺天涯。
“拜托玉哥兒再跑一趟。”方默南把信箋放在它腳上的小竹筒里。
“還跑啊!”玉哥兒堅決的搖頭,撲棱著翅膀,一副我好累的樣子。
方默南秀眉輕挑,莞爾一笑,“兩顆糖豆,再多你這小身板可受不住。”她拍拍它的腦袋道。
玉哥兒高興地點點頭,眨眼間消失在方默南面前。
黑暗中正在打坐入定的他,耳朵微微聳動,他沒想到玉哥兒還會飛來,時間上太晚了,以她的作息時間來看。
又仔細聽了聽,果然是玉哥兒的鳴叫,雙手同時揮出,打開了窗戶和房間內的燈。
五分鐘后,果然看見玉哥兒飛了進來,落在書桌上,羽毛上還落有片片雪花。“辛苦你了。”賀軍堯拍拍它的腦袋。
玉哥兒張開嘴,嘰嘰直叫,“你要實際的謝意。”賀軍堯很不厚道地指指它的肚子。“記賬如何!”
玉哥兒撲棱撲棱翅膀,點點頭,賀軍堯搖頭,解下它爪子上的信箋,輕輕地打開。
熟悉的字跡引入眼簾,他漆黑如墨眼眸微閃,幽深眼中閃過一抹柔情,古銅色粗糙的大手,有些微顫抖輕撫著上面的字跡,像是要刻入心間。
“南兒……”
他寫下了四個字,‘定不負卿’,目光爍爍,久久凝視著桌上的兩張紙。鄭重的把她寫的折疊起來,放在自己的心口。而他寫的則卷進竹筒。
“飛吧!”賀軍堯聲音中有一絲沙啞。
他看著玉哥兒消失在天際,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方默南在玉哥兒走后,站在窗前,動也沒動,出神地望著片片飄落的雪花。
雪越下越大,“不知道玉哥兒能不能飛的回來嗎?”她喃喃自語道。
突然她眼前一亮,“今兒可把玉哥兒累壞了。”方默南笑著用靈氣滋養玉哥兒的全身。
少頃,玉哥兒活蹦亂跳的,一掃剛才的疲累。方默南這才解下它腳上的信箋,打開,有些話,雖普通卻飽含深情,有些字,雖平淡卻力透紙背!
一絲絲甜蜜爬上心頭,深深的呼吸,靜靜的體味,這清新濕潤的空氣中都彌漫著甜甜的味道。
天地間泛起一絲亮光,公雞鳴叫聲打斷了兩人的‘凝視’,帶上軍帽的他又是那個冷靜自持,嚴肅且不茍言笑的人,他唇角噙著那抹冷冽,像是天生就帶著殺氣似的,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喂!今兒黑面閻羅,沒有罵我們誒!”其中一個小聲嘀咕道。
“大過年的已經通融了,比平時要晚。”另一個也嘀咕道。
“哦!那更慘!誰知道又有什么后招等著我們。”譚虎小心的說道。
大家一直提高警惕,就怕又有什么幺蛾子,雖然大過年的他可不會放過他們。
黛色的蒼穹散下片片花瓣,似乎還帶著淡淡的清香。雪悠悠地飄著,將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柳絮一般的雪,蘆花一般的雪,輕煙一般的雪,流轉,追逐,來時纖塵不染,落時點塵不驚。一朵朵六角小花,玲瓏剔透,無一重樣。粉雕玉琢,洋洋灑灑而落。
方默南踏雪上來,“哦!原來我不是最早的。”
“早啊!老大!”梁子笑著朝她打招呼道。
“你也這么早。”方默南笑道,“難得啊!”
“習慣了,到點兒就醒了。”梁子一路跑上來,身上起了薄薄的一層汗。
“咦!今天老大不太一樣哦!”梁子上下打量著她。“哦!我知道了,頭發挽起來了。”
長至披肩的長發隨意挽起,一縷發絲隨意地披散在耳邊,簡單優雅,大氣又不失時尚,散發著絲絲小女人的魅力,看似慵懶的發型,唯美又不失浪漫。
梁子看著黑發見一抹碧綠,“那簪子很漂亮。”
“是嗎!”方默南嘴角噙著一抹甜蜜的笑意。
那笑容能閃瞎人的眼睛,冷靜內斂的他,也一時呆呆的。
看著梁子探尋地眼神,方默南轉移了話題,“怎么樣,有沒有拳不離手啊!”
“請老大指點。”梁子恭敬地笑著說道。妞妞只在農場呆了三個月,這功力可是‘突飛猛進’,小家伙也懂事了許多,沒想到老大調教孩子也很一手。
“哦!那你可要小心了。”方默南笑著道。
站在青石鋪就地山頂,方默南和梁子對立而站,屏氣凝神地凝視著對方的眼神。
片片雪花飄落,梁子猛的瞳孔收縮,他……他看到了什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