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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賺錢

  悄無聲息大誠子他們的鴻旺飼料廠就很快開張了,剛剛開始時,方默南讓林老爺子把一些簡單的管理、記賬辦法和竅門教授給他們,通過實踐他們很快就記住了。

  改革開放之初,國內多數的經營者,抱著混口飯吃,從未想過往大里發展,一方面是信息閉塞、眼界有限,另一方面是自身知識文化水平不高,目光就不長遠。而林老爺子出面就是擴展他們的眼界和境界。

  人們用“井底之蛙”比喻眼界狹窄,用追求“蠅頭小利”比喻境界低微,用翱翔于萬里長空之上的雄鷹比喻目光遠大、志向高遠,所表達的,正是眼界對境界的意義。沒有開闊的眼界,就很難擁有崇高的境界。眼界決定境界,眼界是境界的前提。

  林老爺子不是一般的人,前半生海外致力于家族事業,回到國內后對傳統文化有著很深的研究。他講課更多的是故事性強,尤其在管理制度上,他拿晉商舉例,從崛起到強盛、再到衰敗。研究前人,反思歷史,是為了借鑒歷史,超越前人。盡管晉商和票號管理制度的有些規定作法,在今天看來已不一定套用,但他們開疆拓土、爭占市場的氣概,變商業資本為金融資本的遠見卓識,誠篤信義的商業道德,敏銳機變的經營策略,選賢薦能的用人之道,所有者與管理者分離的經營體制等等,使大誠子他們獲益良多。

  這真的是一個艱苦創業,白手起家的的黃金年代。八、九十年代風光無限,開大奔用大哥大,吃鮑魚吃魚翅,到了二十一世紀,企業破產,負債累累,連吃粗茶淡飯都成問題,甚至還蹲進班房的“先富起來的人”比比皆是,這一些“先富起來的人”是幸運的,但由于自身文化素養所限,導致不能夠跟隨社會的發展保住自己的勝利果實,也算是一批“倒霉”的人。

  先富裕起來的人大部分學歷不高,憑著一股子闖勁兒,吃苦耐勞的精神富裕起來,隨著市場的完善和發展,競爭日益激烈,他們漸漸的被拍死在了沙灘上,方默南為了不讓他們遭遇淘汰,盡可能的多提供他們管理方面的書籍,不能一直局限小農意識中,慢慢的開拓他們的思維,讓他們自己在實踐中摸索、領悟。

  梁子知道后大呼方默南偏心,最后他們也來聽課,和自己的實踐一琢磨,大有領悟。還從方默南這里順走了不少的書籍。

  現在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得廣而告之。大誠子村子里不用擔心,他們會可勁兒的吆喝。

  得想個本小利大的廣告方式,有了散發小廣告,上面不但有飼料廠的名稱、地址,還畫著Q版小豬的成長史,下面對應著月份兒,五個多月豬就可以出欄上市。最下面是日歷1——12個月份兒。本來想印制掛歷來著,可惜錢太少,只能偷工減料了。

  印刷好后,送到長途汽車站,支付一點兒報酬,讓他們帶到各地。效果很明顯,飼料廠的效益是蹭蹭的往上漲。

  梁子他們也幫忙發散小廣告,因為他們要去羊城進貨,所以就走一路發一路,并且詳細的向前來咨詢的人他們飼料的好處。

  幾個月后,由原先因為錢不富裕的剛剛搭建的草臺班子,蓋起了大廠房,而且還專門從省農大請來了一個養殖飼料專家。

  而王縣長聞弦歌而知雅意,又看到一個農民增收的法子,養殖業在農村,是家家戶戶都可以搞的,只要有院子,建個豬圈,雞舍,就能養起來。養殖業可以遍地開花,搞點面結合,全縣所有農村,都可以發動起來。向全縣推廣‘庭院養殖’,牲畜出欄后,由縣里統一收購販賣。當然和大棚菜一樣,三令五申的嚴肅干部隊伍,不許對農民賒賬,其實不用賒,來買牲畜的都拿著鈔票等著呢!

  日子轉瞬間從初春到了初夏,大誠子或者孫有信,每月專門把賬冊送來到縣里讓方默南,查賬。

  小商店也每個月都有不錯的收入,怕招人嫉妒,所以所有這些錢都由梁子出面,替方默南和她的家人開了好幾個戶頭。當年存錢沒有實名制一說,銀行只認存折和印章。方默南用自己和家人的名字讓梁子去替她存錢,然后再把存折收在自己的手上。飼料廠的錢都繼續投入生產,以后的分紅也會讓大誠子按照梁子的辦法干。

  現在方默南過的日子優哉游哉的,更多的時間用在林老爺子布置的功課上和空間里的修煉和學習。

  程世貴服裝廠的生意火爆的從他的信里就透露出來。方默南早早的在信里告訴他,不用再寄錢給她了,飼料廠每月都有很好的收益,小商店里錢也有不少。

  想想方默南在香港的匯豐銀行,錢到現在應該也有20多萬美元了吧!

  縣里的大棚菜更是大豐收,由于事先做好銷售準備,農民的日子明顯的好轉。養殖業也蓬勃發展起來,縣里也是統一收購和銷售。農民收入多了,那么方默南的小商店收益也就跟著水漲船高。

  初夏的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枝葉間透射下來,地上印滿銅錢般大小的光斑。空氣中彌漫著棗花的甜香,石榴花開得火紅火紅的。

  方默南心情如同這夏日的陽光一樣燦爛,和姥姥打聲招呼,就出去了。

  日光和諧地,靜謐地從枝頭泄下,暖暖地灑在她的肩頭。碧藍的天空像水晶球一樣,閉上眼睛,初夏的微風拂過耳朵,會把頭發凌亂地吹在臉上。綠葉婆娑,初夏的風纏繞著道路兩旁的樹木。

  方默南來到郵電局,這里的員工熱情的招待她。向她這樣打電話不計較錢數的大主顧當然熱情了。

  再加上年前年后,這里的郵局所長又給她找了許多猴票,算算整張近八百多張,加上零散的,也有將近1000張了。所以方默南每次來受到熱情的接待,她坐到小隔間里,拿起電話,林老爺子離休,只能在這里打電話了,還好和所長的關系不錯。

  以方默南現有的基礎,只要把握好大的方向,坐等著收錢就行,但有錢賺,又有機會賺錢,沒道理不賺啊!三聲響后,對方接起了電話,“你好!我是方默南。”

  對方到抽了開口氣,開心地叫道:“嘖嘖……奇了,怎么想起打電話了,南姐。”程世貴戲謔地說道。一般情況下她還是喜歡用寫信的方式,雖然她現在不差電話費。兩人經常通信,所以語氣中沒有陌生之感,而且有是還在信里開玩笑,或者出些難題看對方出丑。

  “廢話就不多說了,今年82年,足球世界杯年,現在歐洲博彩公司已經對這屆足球下了賠率了吧!”方默南道。

  “啊!這個也知道,怎么想玩兒一下,我看還是算了,賭贏的幾率幾乎很小。而且就算是賭豪門強國賭贏了,也賺不了多少。”程世貴一聽皺著眉頭,不贊成道。“再說,你那些錢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這屆世界杯擴容到24支球隊,那贏的幾率就更小了。”他繼續說道,期望打消她賭博的念頭。

  “這樣的話,賠率應該很高的,也值得我玩兒一把。阿貴,放心我既然敢賭,就不打沒把握的仗。”方默南信心滿滿的說道。

  “真要玩兒。”他不放心的確定道。他真不希望她的血汗錢,賠得一干二凈。

  “當然,不然我浪費這么貴的電話費干嘛!”方默南手指敲著電話,“把我的錢全部壓上,冠軍是意大利,亞軍是西德。”

  程世貴聽著她斬釘截鐵,而且是非玩兒不可,無可奈何,“唉!”

  方默南知道他心里所想,也覺得她這樣在他眼里簡直是義氣的不知死活,但她也不能告訴他在多。“阿貴,有沒有興趣跟我賭一把。”

  “什么意思”他坐直身子,仔細得聽著,從來往的信里他知道對方是個不容讓人小覷的角色,可以說他這個號稱天才的小子,在她面前也得甘拜下風。

  “我看到從你信中透露出來的,你的興趣在金融市場里搏擊拼殺。”方默南頓了一下,接著道:“就賭這屆世界杯,我贏了,在香港開一個投資公司,你給我打一輩子工。你贏了,我給你免費打一輩子工。”

  程世貴拿著電話沉默了很久,“南姐,你認真地。”他從來沒有佩服過人就連爺爺那樣的人,他覺得他都能趕超,可是唯獨對她,他心里沒底,總覺的看不透她。當聽到這個賭約,他也心動。“好,我賭,”

  “這段時間有在看香港、日本的股市吧!”方默南結束剛才的話題,說起香港、日本道。

  “啊!沒有。”程是貴被她突然轉移話題有點兒不適應,“全球經濟不景氣都跌跌不休,沒進去。”他是學金融出身,沒事也進股市玩玩兒,觀察著各地市場的情況。

  “那最好,香港到年底應該是跌到頭了。日本的經濟也該回暖了。”方默南很了解香港股市,沒辦法,她的好朋友就是從香港來的,兩人認識十年,喝了酒,發牢騷時,就白日做夢,要是重來一回,就怎么地怎么地。這是方默南附贈給程世貴的消息。

  “對了,阿貴長時間的生活在歐洲,所以關注的歐洲市場比較多。幫我收集一下意大利那邊的情況。”方默南這才說道正題,至于亞洲市場就看程世貴自己的選擇了。

  “啊!”程世貴被她跳躍式的說法,說的沒頭沒腦的,反應遲鈍的應和著。“意大利,能有什么情況。”他喃喃自語,“剛才不是說的世界杯嗎?香港、日本嗎?這跳躍的真快。”

  “好了,不聊了。記住別忘了給我去下注,還有咱們的賭約。具體的一些關于這屆世界杯的下注情況,我都寫在信中,我會讓梁子直接交給你。估計這個時候他也該到羊城了。”

  “啊!梁子又要來啊!他真是識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已經脫離了土包子了,蛻變的真快。”程世貴說道。

  方默南回道,“是嗎?那說明梁子適應力真強。我倒是沒怎么關注。行了,不多說了。電話費,老貴了,沒什么事,我掛了啊!”

  程世貴還是茫然地拿著話筒,想想電話內容,她可真敢賭,自己也發瘋似的陪她瘋。

  “唉!你跟誰通電話呢,怎么老半天不說話。”韓志謙進來,灌了一大茶缸水,緩過氣來,好奇的看著他說道。

  “哦!沒什么?南姐來的電話。”程世貴隨意地說著,把電話放下。

  “稀奇,她怎么想到打電話了。”他稀罕道。

  于是程世貴把電話內容告訴了他,沒想到韓志謙一臉‘你完了,你準備給人家免費打一輩子工得了。’的眼神,“怎么你小子老聰明了,怎么一遇到南姐,你就犯傻。”他手指敲著桌面數落道;“你看看,你和南姐過招,什么時候贏過。還有這次人家都敢拿出全部身家去賭,還不是穩贏的事。”他還伸過手摸摸他的額頭,“真是的,腦子也不發熱啊!”

  程世貴猛然回過神兒來,還有著絲僥幸,胳膊抬起來擋開他的手,他始終不信邪,嘴上不饒道:“她以前贏得,可能學過,這次賭得是別人,誰有本事阻擾賽事結果呢!”

  “嗯!有道理,也對。你說咱要不要也拿出私房錢玩一把。”韓志謙興趣濃厚,躍躍欲試道。

  “哼……要玩你自己玩兒。”程世貴一臉嚴肅的看著他,“活干完了,我看你挺有活力得嗎?”

  “別,讓我在歇歇,簡直快把我累趴了。看來你還得再找些管理人員了,不然咱倆非得累死不可。”韓志謙拍著自己的腰板,累得趴在辦公桌上。雖然每天數錢很開心,可是一天連個吃飯的時間都快沒了。尤其廣告效應,更是讓他們廠里擠滿了來提貨的人,沒貨,人家寧可在這兒等著。為了加大生產力度,他可是又跑了好幾家加工廠,為了怕質量上出問題,他可是天天跑工廠,天天耳提面命的說,不斷地敲打這下面的人,就怕出錯。

  “行了,大學生快畢業了,咱去招聘些人,這兒段空擋期,先去車間找些老人上來幫你盯著。”程是貴又像到什么似的說道:“對了,南姐前些的信中說,讓我們找找大陸這邊高大學的復習資料,給她寄過去。”

  “哦!已經寄過去了。”韓志謙趕緊說道,對于‘南姐’信中鄭重提到的事情,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很快就辦好了。

  “志謙,給楊帆大電話,我記得他在日本一家的證券公司做業務員,收集一下日本股市的情況。”程世貴說道。

  “怎么日本有什么異動?”敏銳的嗅覺使韓志謙,激動的站起來。

  “嗯!南姐電話里說了,日本經濟也該回暖了。”程世貴說道。

  “是真的話,那可是抄底了好機會。”韓志謙搓搓手,來回走著。“我馬上行動。”

  兩人談完正事,“馬修,你拿錢不。”韓志謙還是繼續好奇的問。

  “干正事吧!”程世貴抄起文件夾,佯裝打他的樣子。

  桌上的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程世貴拿起電話道:“喂!你好我是馬修。”

  “馬修!”梁子拿著聽筒,心里納悶打錯了,趕緊看看電話號碼,不錯呀!聽到對方的,喂喂……!聲,“我是梁鴻烈,梁子,現在在羊城火車站。我找程世貴,程先生。”

  “呀!梁子這么快就到了。我剛剛掛了南姐的電話。”程世貴接著又道:“我現在在特區,你在車站門口等著,我讓嚴廣興接你去。我們晚上再見。”

  梁子聽后,“知道了,我們晚上見。”

  程世貴掛了電話,就給嚴廣興打電話,讓他去車站接人,電話里叮囑他好好招待梁子他們。

  “怎么樣?大哥。”瘦猴看著他放下話筒問道。

  “我們要找的人現在在特區,晚上才過來。他讓我們現在車站門口等著,嚴廣興一會兒就過來。”梁子提起行李,“走吧!去車站門口等著。”

  “大哥,這才一個多月沒來,車站的人好像又多了許多。”瘦猴望著人山人海,來自全國各地的人說道。

  “嗯!多了起來,看來跟咱們爭搶生意的人也多了。”梁子看著來往人群,沉思起來。

  梁子他們大約等了半個小時,就看見嚴廣興滿頭大汗的跑過來,接著他們二人向廣場上小轎車走去。

  嚴廣興坐在駕駛座上,開著車,“梁子哥這么快就又來進貨了,信上不是說明天的才到嗎?”

  “啊!有事找程先生,所以提前了一天。”梁子不愿多說,打量了下嚴廣興,“行啊!廣興幾個月不見換車了。不過我怎么看著這車眼熟。”

  “眼熟?這是程少給我的,你不知道程少現在開的新車,那才叫人眼熱呢!”嚴廣興比梁子小一點兒,他是服裝廠招聘時來的,程世貴看他為人熱情又是當地的地頭蛇,所以讓他接待梁子他們,熟識以后又知道他們被程世貴看重,相處下來又感覺梁子為人仗義,夠朋友。就兄弟相稱。

  “不都是代步工具,有什么不一樣。”瘦猴坐在后座上插嘴道。

  “當然不一樣了,程少的新車奔馳德國進口的,那是成功的象征。你看看滿大街有跑著嗎?”嚴廣興說道,眼中有著對程是貴的推崇。

  “你就是讓我們看,我也不認識啊!”梁子笑著說道,“程先生貴氣,他開的車還能是差了。”

“不說了,等見了車你就知道了。”嚴廣興說道,對他們解釋什么都一樣,眼見為實  “我們這是上哪去。”瘦猴看著街景,轉移話題道。

  “羊城賓館”嚴廣興為人熱情好客,也不是瞧不起外來的,不過潛意識里還是有本地人的優越感,自然而然的就帶了出來,

  梁子他們下車后,“比我們以前住的地方高。”瘦猴打量了一下道。

  “主樓27層,高86.51米,66年建成的,曾經是全國最高的建筑,不過這已經是昨日黃花,名氣嗎!還是十足。”嚴廣興領著他們上電梯到十樓,在服務臺領了鑰匙。

  梁子看看屋里的裝飾,價錢肯定不菲。嚴廣興讓他們洗漱一下,然后在去吃飯。飯后,沒有休息,嚴廣興開著車,領著他們采購商品。

  晚上程世貴和韓志謙匆匆趕來,賓館的房間里,梁子和瘦猴坐在床上,程世貴和韓志謙坐在沙發上,梁子拿出方默南寫給程世貴的信。

  程世貴撕開信件,信的內容不多,就是關于這屆世界杯的事情,諸如:意大利國家足球隊最終奪冠,金球獎羅西(意大利)獲得。

  關于冷門:揭幕戰即上演冷門,衛冕冠軍阿根廷負于比利時;聯邦德國負于阿爾及利亞;北愛爾蘭戰勝西班牙。

  程世貴也是個球迷,也知道方默南寫的這些在他看來只有傻子才會這么說。

  但方默南最后在信中寫到:足球是圓的,一切皆有可能。根據她寫的,在下注時一定要看好賠率,多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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