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羅珊珊催魂的古箏,江東流一直“累”到了歌曲結尾,將現場氣氛“累”的很悲愴,也很帶感。
現場不少歌迷到最后都情不自禁的跟著江東流一起喊“累”,受到歌曲氛圍感染,他們的吶喊并不是傳統賽場上的那種熱血沸騰的吶喊,更像是心有靈犀的和江東流一起承受人生之累和困苦的無奈吶喊。
現場從最初的一個假行僧,到最后被唱出了無數個假行僧,好像每個人都變成了假行僧,這場面讓很多專業人士都挺震撼的。
遠在寶島的顏若芷,在直播間聽過江東流的《假行僧》后,從一個創作人的角度出發,心中不停發問:
他的創作動機到底從哪來的?
生活中嗎?
他到底經歷過什么,才能寫出這種假行僧真流氓的作品?
休息區大帳里的顏香玉,并不知道江東流這歌的創作真諦是什么,他們一起彩排時,只排了她要唱的歌,她沒時間深入小白樓去探尋江東流的作品。
這時窺得江東流這首開場曲的全貌,顏香玉憑直覺分析,江東流肯定是受過很深的情殤,這才變成現在這副假行僧的模樣。他的假是自嘲,也是無奈。
他心底的情感裂痕是需要人用心去彌補的,顏香玉聽過這樣一首歌后,稍微有點心疼江東流,她想嘗試一下,用自己的真心去彌補江東流的心痕。
就算彌補不了,江東流最后遠走高飛了,能和江東流來一段互相撫慰的愛戀,這種曾經擁有的美好,仍讓顏香玉心馳神往。
不像顏家姐妹全都扭曲了這首歌的涵義。
第一次來到現場看江東流演出的周江影,被江東流這通悲愴重拳打的,先是天旋地轉摸不著頭腦,到最后江東流一直在唱累累累,周江影冷靜下來,有點觸摸到江東流藏在這首歌的精神內涵了。
周江影坐在遠離舞臺的一處小土坡上,扶著厚厚的眼鏡片仔細回味江東流這首歌的每一句重拳似的歌詞,好像越來越懂江東流創作這首歌的無奈了。
像她這種每天都在分析和解讀音樂作品的專業樂評人,又是音樂老師,對歌曲的領悟是比較“過激”的,也很容易接觸到歌曲的情感本質。
在周江影看來,江東流這首歌真正想表現的其實是一種迷茫和矛盾的心態,他想做一個苦行僧,但不知道要追求什么,他想在精神上徹底解放,卻總是斬不斷世俗的欲望,終究只能在痛苦中逐漸沉淪。
深究下去,這歌好像是在昭示個人信仰的崩坍。
之所以能得到強烈共鳴,就是在不知不覺間,它把很多人心里那堵還若有若弱的信仰之墻給推倒了。
很多歌迷主觀意識可能感受不到這種推倒帶給他們的痛苦,但旋律中暗藏的強悲動機,卻將他們潛意識里的很多有關信仰的力量都給抽空了。
至少對周江影來說,這是一首后勁無窮,具有顛覆怪力的作品。
聽過這首歌后,她心中的震蕩久久都不能平復。
和江東流同場競技的對手們,見江東流“累累”拉分,心中的震蕩和憤怒也是久久不能平復。
尤其是高峰和恐懼的幾個年輕人,早就被江東流用啦啦神功干過一次了,這回江東流又上“累累”神功,給他們氣的七竅都要生煙了。
剛剛下臺換場的侯小勇,恨得牙根直癢癢,不停的啐著:“真尼瑪無恥!就沒見過比他更賴的歌手!”
恐懼樂隊最冷靜的吉他手劉永恒又氣又無奈的講:“這流氓賴是賴了點,但他的歌……真的很特別啊。這歌我聽著有點上頭,也不知道為什么。”
鼓手陸凱啐說:“艸,還能為什么,被氣的唄!”
幾個年輕人都不愿去看共鳴大屏幕了,以免更受刺激。
但不愿意看歸不愿意看,結果他們還是要接受的,也只能接受。
43985分!
江東流靠著最后一段帶現場歌迷累累狂拉共鳴,轟上了四萬分以上的高分,晉級十六強基本上算板上釘釘了。
競演一結束,江東流就從歌曲中的悲愴情懷中抽離出來,帶著大漢風云、李保國、羅珊珊等人集體向烈日下為他們搖旗吶喊的可愛歌迷們深鞠了一躬,以表感謝。
一起下場的時候,像女鬼一樣很少講話的羅珊珊難掩小激動的跟在江東流身邊小聲講了一句:“和你一起演出的感覺真好。”
江東流笑著回:“我寫了很多有關古箏的作品呢,未來有你發揮的空間了。”
“嗯。”
江東流這話就像一針無與倫比的強心劑,給羅珊珊打的都要興奮過頭了,不過她面色始終無情,就像白無常一樣讓人不敢和她輕易接近。
江東流一開場就打出了一通情感重拳,讓緊跟著他出場的后面好幾組歌手的表演都變得少了點味道。
雖然那些人唱的都是當世流行的搖滾力作,但對于真搖滾樂迷來說,樂隊要是不唱他們自己的作品,總感覺搬不上臺面。
接連幾組歌手的共鳴低分,讓比賽的可看性大打折扣。
一直到排在23號種子位的狂暴牛仔出場,現場才重新被拉出翻湖級的大高朝:
“嚴肅張望著的巨石!
輕微被遺落的歌聲!
岸邊躊躇著的黑鳥!
呼嘯翻涌著的大風!
沉黃炙烤著的大地!
堅立被贊頌的胡楊!
蝎子嘲笑著那人影!
沙礫依舊是在流淌!
遠古推石者的汗水!
面對一直在的事實!
他的沉重是安慰!
還是讓人也心生寒意!
已經推上去了石頭!
還有另外的在等著!
人說自由是荒謬!
卻還要求生般去追求!
狂暴牛仔的主唱蕭朗,用碾壓級的黑嗓一通狂吼,配合著他們樂隊暴風驟雨級的重金屬伴奏,再被現場音響師將音量推高一級,現場的氣氛一下就被轟翻天了!
這首他們樂隊自己的勁爆主打《我們的追求》。
才剛過半首歌,共鳴分就被轟上了四萬。
在首輪碾壓江東流只是時間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