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如今坊門下面站著的都是些什么人吧,對于上面來的大官他們這些最底層的小吏官員們或許認不太全。
但此刻大官們身旁同他們經常性來往的那些人他們還是能夠認得出的。
就拿他們最為熟悉的平日里負責洛陽城大大小小治安的東部、西部、南部、北部,四部尉來說吧。
現在四部尉在被問完話后,都只能站在最后排等待遠遠的望著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剛剛被曹芳從官邸中火速叫來的光祿勛問完了話臉上還是顯得有些迷茫。
除了虎衛營與洛陽宮門侍衛們被滯留在了宮中負責看護皇宮的安全,這次陳本奉詔直接就把虎賁與羽林兩營給帶到這里來了。
也許應該說是虎賁衛與羽林衛們直接將光祿勛帶到這里來還差不多,兩者流程雖有不同但至少結果都是一樣的。
同樣的被叫到此地的可不止陳本一人,中書令孫資、侍中祭酒荀顗、散騎常侍應璩不分先后的來到此處。
除了陳本認識的幾位外,根據剛才他們之間的互相寒暄,陳本終于得以認識了基本上沒有多少存在感的執金吾龐延本人。
這位執金吾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沉默寡言之人,沉默到從剛才到現在這位執金吾只說過不超過五句話。
且這五句分別是對于孫資、荀顗、應璩與陳本還有剛剛打馬來到他們面前的鎮護將軍甄德的問候。
見這位似乎打完招呼就閉口不言的模樣,倒也難怪陳本在此之前都對這位負責京師宮外水火之災和其它非常事故的執金吾沒啥多大的印象了。
再加上如今的執金吾早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風光景象,就后面站著的負責洛陽大小治安之事的的東部、西部、南部、北部,洛陽四部尉成功的將執金吾變成了一個名譽頭銜了。
見到人差不多已經到齊后甄德也沒準備告知面前的諸人地所發生的情況,只是大致的說了聲“陛下將要至此,還請諸位做好準備!”
朝著幾人說罷,還沒有等對面的一臉疑惑的孫資問話,甄德直接便帶著身后跟著的滿偉向著后面侍立著的羽林、虎賁兩營親軍走去了。
見甄德的模樣似乎是根本不想同孫資這些人有過多的交流與聯系。
而在見到甄德已經開始發號施令安排兩營親軍們列陣孫資就算再怎么樣疑惑也不好開口追問了。
甄德不說明白,眾人目光只得落在了最先趕來的陳本身上,瞧眾人的模樣似乎是正想從陳本嘴里套出點什么東西來。
孫資剛要開口詢問陳本有關于此地的情況,陳本立即就擺出了一副我也不知道發生什么的模樣。
還以為陳本是因為特殊情況有意要瞞著他們,孫資見狀還故意湊到了陳本身旁獨自一人小聲的詢問。
別說是他們了,陳本還想問問對面這幾位是否知道一些內情呢。
問了幾句孫資理所當然的沒有從陳本這里得到答案,見到這位光祿勛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孫資也沒有再刻意的去刁難了。
所以說到現在為止,陳本其實很想搞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才惹出了這么大的陣仗。
發生在南市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突然了,不僅是南市的官吏們與商賈們根本都沒有一絲絲防備。
就連陳本、孫資、荀顗這等大魏如今最高層都沒有絲毫準備,但他們沒有準備其實沒有多大的影響,反正日后有的是時間慢慢去了解。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有著曹芳本人有準備就夠了,甄德那邊靠著滿偉、張雄等人已經開始著手指揮起兩營親軍封鎖南市道路來了。
根本就讓陳本插不上手,也還好陳本也不想去插手,通過夏侯太初的傳達陳本很清楚現在自己的定位。
能夠從一屆小小的洛陽城門校尉驟然上升到擔任九卿之一的光祿勛的職務,陳本心中多少還是有點數的,況且天子借著夏侯太初之口向他許諾的那些東西就足以讓陳本對此視而不見了。
就靠著他現在的資歷與手段勉強能夠借著手下的光祿掾、光祿主事和主簿等官壓制住光祿勛下轄的諸位大夫與謁者就已經很不錯了。
有些神奇的是陳本下面的光祿掾、光祿主事和主簿這些屬吏們倒是對于陳本的空降沒有做任何的抵抗。
一個個的反倒是極其配合著陳本將宮中有些混亂的秩序重新打理起來,據陳本自己的猜測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前任太過于那個了,有著鮮明的對比才會導致本身被曹芳空降的陳本居然收到了擁戴的現象。
更加沒有提去插手親軍事物了,陳本就算是想也沒有這個心力了,宮中的大夫們與謁者們可都不是簡單的角色。
而曹芳本身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作為被臨時拉出來的光祿勛陳本應該也多少發現了宮中那些個大夫與謁者們背后站著的人到底是誰了。
但作為官宦子弟出身的陳本非常明智的配合起了這些大夫與謁者們的表演。
隨著馬車緩緩停在了坊門前方,有些蕭瑟意味的街道上曹芳總算顯現出了身影。
如同是卡著點來的般,等到曹芳帶著馬鈞、何曾、李勝等三人走下了馬車,后方的人群突然分開留出來了一條道路。
陳本回頭瞧了眼發現郭玄信正領著一個有些陌生的面孔朝著自己這邊走來。
在陳本等一眾人于坊門下等候著曹芳到來的同時,聚集在坊門下的親衛們早就領命四散了開來隱隱有著封鎖整個南市出入口的打算。
有著甄德親自前來傳達陛下的口諭,作為執金吾的龐延卻是幾人之中最先開始參與到此事的人。
留下來幾百名執金吾緹綺配合親軍們封鎖南市的舉動,最后由他本人親自率領著下屬的幾十名被他帶過來的執金吾緹綺奉命趕往洛陽城外中護軍駐扎的方向了。
到現在,內街之中也有不少人察覺到了南市外正在發生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