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
次日清晨。
此時的雪汐坐在木窗口,她將頭埋進那雙修長的大腿中,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門外傳來腳步聲,一打開門,軒墨從外走了進來。
“雪汐,你都快坐這一宿了,到底在想什么?從昨晚回來開始就萎靡不振,昨晚發生什么了?你倒和我們說說啊。”軒墨一臉著急地看著雪汐,但雪汐并沒有理睬,依舊低著頭,而恰不知現在的雪汐已經昏睡了過去。
“唉,不說你了。”
說完,軒墨就帶上門,向外走去。
臨近下午,新的一輪商議會要開始了,只見,軒墨帶著馮鈺坐在原來的位置,而乾意和俞絡彌也并未換位置,也還是照舊坐在先前的位置。
軒墨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乾意,雙眼之上的眉毛也顯得他正處在繁瑣事之中。
“軒墨,軒墨,軒墨......”在一旁的馮鈺推搡著他的肩膀,說道。
回過神來的軒墨看向身邊的馮鈺,傻笑道:“對不住啊,我剛剛似有些走神。”
“明明就是......”
馮鈺露出一臉氣呼呼的樣子看著他,哼唧道。
“哈哈哈,別建議。”軒墨摸索著后腦勺,冒著冷汗說道。
記得上一次軒墨走神,是被馮鈺拿刀架著才回過神來的,現在想想,軒墨還是有些驚恐,他暗自咂舌道:“我可不想在這么多的注視下給她拿刀架著啊......”
“嗯?你方才在嘀咕什么?”
“沒有,自言自語。”
“哦?真的嗎?”
馮鈺眼神湊上前來,這讓軒墨更加的慌張了起來。
“軒墨,你是不是剛剛說我壞話了?”馮鈺發出質疑的聲音。
軒墨連連后撤,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慌張了,但在他那雙表現出極其強烈的求生欲望雙手下,馮鈺慢慢地撤了回來,甩了一下頭就看向中間的臺子。
另一邊的乾意正打著盹,很明顯他昨晚也沒有睡好,輾轉反側了一整夜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對一個女生那么有上進心,明明一點關系也沒有,但不知道為什么就好像有什么枷鎖一樣緊緊地將他們連接在一起。
兩天之后......
這時的乾意正幫俞絡彌搬著行李,他臉上顯得是那么冷靜,實則心里已經炸開了鍋,不知道為什么現在的他很像再去見一面那個少女,想要和她討論起以前的事情,畢竟他現在對于自己實在是太過于在意了。
“乾意!別傻站在原地了,快點上馬車,明晨我們就要回到御城。”
乾意留戀地回頭看了看這條只有三天記憶的街道,嘆了聲氣,隨即就向馬車跑去。
回到御城,在俞絡彌的同意下,乾意順理成章的進到武學院進行深修,當然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乾意想在武學的路上慢慢的忘記那個少女,他不想再為情感所左右,他很清楚,當一個人有了弱點時,只有可能是情感......想成為一個沒有弱點的兵器就得做到斷絕七情六欲,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傍晚的悄悄降臨,此時的乾意正一步一步地向山上走去。
“新人?據說是俞絡彌殿下欽點過來的。”
乾意點了點頭,回應道:“晚輩名其乾意,請各位長老多多指教。”
“暫且不論殿下,你這小家伙倒挺講禮貌的。”坐在另一邊的長老發話道。
“謝長老夸獎,晚輩榮幸。”
“能得到俞絡彌殿下的垂青,想必你也絕不是等閑之輩。”
“長老,晚輩除了會一些三腳貓伎倆之外并不具有能夠威脅別人的力量。所以這次來武學院就是想要學點中用的招式,出去也好保全自身。”
“說的倒也是,現在的江湖人心叵測,一個不小心都會讓自己陷入苦戰中,要是懂得一些自保技或許還有一定的逃跑能力。”
“長老所言極是。”
這時最先前的那位長老又發話道:“乾意,你可知我們武學院都是要從最基礎開始學起?”
“嗯。”
“那好。明天你去后山與他們一同晨練,切記,不可招惹那些心懷不正的年輕郎,那些要么是一些具有貴族背景,要么就是大家閨秀,至于本院為什么留著,想必老夫不用說道幾番你也是能夠知道的。”
乾意彎腰說道:“晚輩銘記在心。”
“好,既然這樣你現在已經是正式一名武學院院徒了。等一會,老夫就帶你去你的憩室。”
“晚輩在這謝過。”
過了有一會,長老就帶著乾意來到了他的憩室中。
“見諒,由于這里先前是用來當做儲物室的,所以可能大小和清潔上有些不盡人意。”
乾意眨巴了幾下眼,說道:“長老言重了,晚輩能有一所憩室已經很開心了。”
長老聽到他的回答,有些震驚,畢竟眼前的人可是俞絡彌殿下欽點前來的,不說道德上,脾氣的能忍度完全就不是那些貴族所能夠媲美的。
“孩子,你愿意拜老夫為師嗎?”
乾意轉頭看向他,點了點頭,隨即下跪在地上,說道:“能得到長老的垂青是晚輩的榮幸。”
“別別別,快起來。”
長老彎下腰將他扶起,咧開嘴角大笑了兩聲,隨即就回頭向門外走去。他站在門口說道:“老夫還有些事情要先處理,就先不打擾徒兒歇息了,先行一步了。”
乾意鞠著躬說道:“徒兒恭送師傅。”
.............
夜幕降臨,乾意終于將自己的憩室收拾的干干凈凈,他嘆了聲氣就向床上睡去,一癱倒在床上整個人像是得到解放般,貪婪的睡著了。
等到天亮,乾意就這樣趴在床榻上歇息了一晚。
換上了武學院的練習服后,輕微地顫抖著身體,向外走去,今天的清晨似有些寒意,但乾意清楚這些都是自己昨晚整穿整睡而導致的。
一來到后山就看見了幾十個穿著聯系服的人整齊劃一,乾意癡呆著看了有一會。
突然,右邊走來一位穿著紅色的練習服的中年人。
“你是新人?難道不知道這是內傳弟子才來的練劍場嗎?”
乾意剛想解釋,就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打斷了,他補充道:“作為懲罰,罰你把所有的練習服都清洗一遍,位置沿著樓道向上走就能看見。”
說完,那人就與乾意插肩而過,沒有辦法的乾意只好向樓道上走去。
“一共405階石階。”乾意抬起一直低著的頭說道。
他輕敲了幾下后脖頸,隨即就向那個極大的木盆走去。
“這東西怎么有種讓我似曾相識的感覺......”
乾意坐在小木凳上,彎下腰,勤勤懇懇的洗著衣服。
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下午,而此時的乾意還在清洗著練習服,一聲也不吭。
直到有一人來到了他面前,那人問道:“喂,我從早上看你洗到現在,不累嗎?”
乾意沒有理會,還是低著頭,洗著衣服。
“嗯?”
“請不要打擾我。”
“呵,怎么?一個新人就給我擺起架勢來了啊。白色的練習服,嘖嘖。”
“不要看不起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希望你能謹記。”
說完,乾意抬起臉直視著他。
那人一聽,瞪大雙眼問道:“小爺不需要你提醒,隨即就直接向后轉去。”
往后的幾天,乾意還是一直被安插在這里洗衣服,不知不覺乾意就因為洗衣服而在學院中名聲大噪,眾人都稱他為洗衣機,指的是像個只會洗衣服的機器一樣。長老不下五次去找過乾意追尋是誰讓他這么做的,但乾意對此只字不提,甚至還夸贊讓他洗衣服的那人。
這天,乾意還是和先前幾天一樣,坐在小木凳上洗著衣服,時常地抬起頭看看他們練習的劍術。
習武之人,靜在內心。排斥事物,方才成全。
乾意本著這樣的一句話,對待身邊的人都不怎么理睬,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不在意他人的無趣玩笑,他只在意做自己,簡簡單單。
“喂,站住。”前幾天那少年又來找乾意了,他走到此時正在埋頭洗衣的乾意身邊,說道:“我叫韓玖念,我想和你成為朋友。”
乾意稍微地抬起一點點頭,他已經注意到藏在房子后面的一群人,隨即抬頭說道:“要是賭輸了,請不要連累我。”
韓玖念一聽,問道:“你怎么會知道?”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說完,乾意就將已經洗滿了的大桶端向衣架處,留下韓玖念一人站在原地。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
............
今天的乾意準備在武學院中的食記飽餐一頓,聽他師傅說,這里的食材都是經過嚴密審核才通過來到這里,而且那些食記中的廚子技術了得,做出的菜式多樣,口感奇佳。
過了好一會,乾意就走入進去,因為他知道方才要是人多,難免會招惹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和難聽的話語,與其這樣,那還不如就只是為了嘗嘗鮮而進去。
食記中,就只剩幾個人,一邊四人一桌,另一邊單人一桌,最后則就是乾意單人一桌了。
突然,那四人一桌的人眼神瞟向乾意這邊,小聲的說道了幾句話后就大笑了起來,隨后就起身離開。
而另一邊單人一桌的少女頭也不抬,就弱弱地吃著桌上的飯菜。
乾意走到打菜處,隨便配了一點菜就坐到位置上,想嘗嘗手藝。
他將菜送到嘴中,享受的輕嚼了幾下,瞪大眼睛,暗自咂舌道:“沒想到,竟能把這簡簡單單的青菜做到如此地步......”
入口即化,先苦后甜,入喉順滑,道中留香。乾意貪婪地又吃了幾口。
“其實有時候,人餓了,會感覺什么東西都好吃......”
乾意吃完后將碗筷整齊的放在托盤中,隨即轉身就向后走去。
等到乾意走后,那名少女才動身,她也將自己吃過的碗筷整齊的放在托盤中,隨后拿起放在身邊的佩劍向后走去。
乾意回到憩室中,將靴子整齊地放在床邊,把練習服整齊地疊放在床頭,隨即眨巴了幾下眼睛就入睡了。
依舊結束了枯燥而又乏味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