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缺乏教養的野蠻人!”
“說兩個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恐怕更恰當!”
類似的對話,在那些三三兩兩朝練武場趕去的青年大家族當中不斷地被夸大,扭曲傳播。
剛開始還僅僅是對揚益要與人比武的興奮,到后來已經演變到揚益究竟能和那位美麗的小姐一夜能來幾次的問題,而爭吵不休。
而身為當事人,揚益此刻卻顯得相當輕松,臉上始終掛著謙和的淺笑。
熟悉這位龔氏家族的傳承者的人都知道,當他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通常都是某個人真正惹火了他。而這個不開眼的家伙將會在不久之后,被這位先生那些稀奇古怪的真氣折磨得無比凄慘,生不如死。
“這里就是練武場了,現在罷手還來得及。”孔英珍目光帶著一絲憐憫地注視著揚益說道,似乎他已經輸定了一般。
揚益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道:“身為男人,身為龔氏家族的傳承者,有人要挑戰我的榮譽,怎么可能會退縮呢?”
孔英珍不禁一愣,對揚益的印象稍稍有些改觀。
至少在他所見到過的這群大家族青年之中,能像揚益這樣在明知必輸的情況下,還能勇敢地為了維護尊嚴和榮譽而戰斗的人,可謂鳳毛麟角。
無論如何,這樣的人都是值得給與一些尊重的。
揚益丟下孔英珍和孔武,徑直走向了他不遠處的一個華服青年。
“鄧普鐸,你來得正好。”
“有何吩咐?”
“你沒有醉吧?”
“就這點……”
“好吧,暫且打住!一金公子海量,這點毋庸質疑了。勞煩你去通知一下高斯,告訴他,立即把我那些好東西都帶來,今天我要好好過過癮,也讓大家開開眼見,算是給韓玉坤大師的盛會添上一點調劑。”
“好哇!我親愛的哥們兒,你總算又出手了。”
“那還在這里浪費時間干什么?趕緊去,一會兒我的東西砸完了,怎么辦?”
“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改天一起去逛逛。說起來,咱們龔城三公子還沒有集體活動過了。”
“我答應了!”
“好好干,希望那家伙能多撐一會兒。”鄧普鐸臉上露出一個絢爛的笑容,沖著揚益眨了眨眼睛,然后拍拍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說道。
看見揚益神色不對,立即閃身避開他揮過來的拳頭。被揚益擊中的鄧普鐸一陣恍惚,破碎不見,彌漫著一陣芳醇的酒香,這竟然是美酒凝結成的幻象!
再看鄧普鐸,已然避出幾米,拔腿溜掉了。
揚益這才緩步回到了孔英珍他們身邊,那副悠閑的樣子哪里像是馬上要參加比武的人,說是來找樂子的還差不多。
孔武心中不免有些駭然,剛才鄧普鐸的表現讓他感覺到他要對付的這個揚益似乎并不簡單。
不過,他只是告誡自己必須小心應對,他和揚益之間必須倒下一個……
大家族之間的比武是需要見證人的。作為朋友,孔英珍自然充當孔武的見證人,而揚益,這個在龔城名聞遐邇的年輕公子,則是隨意從跟過來看好戲的人當中找了位神情猥瑣的家伙。
對方完全沒有想到這種幸運會降臨到他的身上。
當兩位見證人站到一起時,孔英珍不由暗暗詛咒,對揚益剛剛泛起的一絲好感頓時煙消云散。
揚益找的那位見證人相貌不佳也就罷了,偏偏身上還有股怪怪的體味,讓孔英珍極不適應。尤其是那雙老鼠般的眼睛滴溜溜地在她身上游來游去,仿佛是一只手骯臟的手拂過她的身軀一樣讓她感到惡心。
對于大家族而言,比武并非是兩個人扭在一起打打架那么簡單,它體現了先輩們的尚武之風,是一件相當嚴肅的事。
按照規矩,在比武之前,雙方要簽訂生死文契,承認以比武的勝負來判定雙方爭端的輸贏,且生死無論。
簽好名字,孔武將鵝毛筆啪地扔掉,冷冷地沖揚益說道:“怎么不拿出你的武器,難道閣下想這樣赤手空拳和一位古武者比武嗎?”
“這個就不勞閣下費心了,該拿出來的時候,我自然會拿出來的。當然,你也可以將它看成一種侮辱,但愿不會因此壞了心境,影響了發揮。”
說罷,揚益脫下了手套,解下腰間的禮儀佩劍,輕輕放在比武契約上,然后轉身走到場中。
孔武微微一怔,他不理解這個對手為什么將武器放在這里,難道是不準備用劍嗎?
孔武感覺受到了侮辱,但是他很快就制止了心中的怒火。
來吧,來吧!這個狂妄的家伙,別后悔!
孔武緩緩抽出佩劍,將劍鞘壓在契約的一角,左手倒提劍柄跟了過去。
“來吧,古武者,今天我心情好,就好好陪你玩玩。”揚益右手扶在腰帶上,左手食指沖著孔武勾了勾。
這個輕佻的手勢對于大家族來說是非常失禮的,不管是做手勢的人還是承受的人。所以,揚益成功地挑起了孔武被極力壓制的怒火。
兩位見證人見此情況,立刻走了過來,猥瑣男首先舉起右手,掌心向前,嚴肅而莊重的說道:
隨后孔英珍也念了見證辭,兩位見證人同時宣布:
比武開始!
孔武不愧為優秀的古武者,古武者的典范,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份高雅。即使在怒火中燒的情況下,仍然謹守古武者的禮儀,先將手中的長劍在胸前一豎,完成了劍禮,然后才手捏劍訣,大喝一聲:“看劍!”
兩人之間短短五十米的距離一閃而過,孔武緊跟在一道炫目的劍光后,沖到了揚益的身前。
雖然揚益依然笑嘻嘻地站在原地,不躲不閃,讓身為對手的孔武感到有些疑惑。
難道這個揚益也懂得他那個朋友的技能,自己將要擊中的其實是個幻象……
然而,此時并不是一個探尋究竟的好時機,孔武毅然揮劍疾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