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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 淬煉

  褚春麗靜靜地坐著,不知道為什么,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有人在一直看著她。她轉眼看了一下,卻現并沒有什么人在看她。真是奇怪了,可她的直覺很強烈地告訴她,明明就有,而且就在離她很近的地方。

  龔伊娜轉眼看了一下旁邊的金角馬,金角馬也在看著她。她走過去,試探著伸手摸了摸金角馬光滑的皮毛。

  “真漂亮!”

  那家伙顯然聽懂了,親昵地蹭了蹭龔伊娜的臉。

  揚益惡瞪了金角馬一眼,簡直有些嫉妒這家伙了。仰頭將手中的純水一飲而盡,揚益一頭扎進湖中痛快快地洗了個冷水浴。

  這里的水顯然是經過特殊的純化,幾乎達到了飲用的標準,只需用凈化器稍稍加工就可以了。揚益幾乎懷疑就是眼前這頭好色的金角馬所為,它身上靈力和龔伊娜身上的治愈之光想當接近,同屬光明之力的范疇。

  如果不是要尋找家人,揚益幾乎就想要留下來,在這里建立一家純凈水公司,一定會大財。當然,免費勞工之中一定少不了這頭金角馬,至于酬勞,就剝奪了!

  想歸想,揚益只是滿足一下心理上的需求。不過,張氏財團一定對此很有興趣,不妨……

  于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揚益腦海里。一旦成功,以后就不必為金錢擔心了。無論是龔伊娜還是褚春麗,以及那兩只寒冰妖獸可都是燒錢的主兒。

  他感受到靈力的重要性,于是決定勤加練習。這段時間的不斷戰斗,讓他的身體始終處于一種緊張的狀態,潛能似乎被不斷激,這是好事,但是卻不再像之前那樣有質的飛躍。

  揚益渴望新的突破,盡管這是一種奢望,此前能構成四階的修煉者就是他的目標,但是現在,他已經突破到了天級上品頂峰境界后期,已經在天級巔峰境界的大門之外徘徊。

  然而,現在竟然又開始停滯不前,讓他不免感到有些失落。于是,趁著這工夫,揚益準備再試一試,看看有沒有那種可能實現新的突破。

  可惜,練了一會兒九龍訣,并沒有什么進展。他知道,是自己本身的原因,他無法真正集中靈氣,九龍訣的總綱里面就明確說了:無欲無求,進而隨心所欲……

  揚益是一個豁達的人,他并不著急。所謂“欲則不達”,萬一因為自己的貪心不小心走入誤區而走火入魔,那可就使得其反了。

  靈力的修煉毫無進步,于是他就轉到了對武技的探索。

  現在,揚益已經能夠完全掌握那種身體先于意識的境界,他需要做的,就是進一步鞏固。以便在接下來的戰斗中能夠多一分勝利的機會。

  凌空一抓,上品法劍在手,水中的阻力極大,但是揚益完全不受影響,在其中卷起陣陣浪濤。

  平靜的湖面波光粼粼,繼而風起云涌,一個黝黑的漩渦迅成型,漸漸卷起一股風暴。揚益進入了那種其妙的境界,他第一次感覺自己有機會窺視劍道的門徑了。

  遠處的臨時營地。

  “感覺到了嗎?”褚春麗凝視著揚益所在的湖泊方向。

  “就是那種靈力,和暗月神如出一轍。”天靈族老族長望著遠方。

  “看來,他即便不是暗月神,也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才對。”

  “是的,也許他所謂的家人就是……”

  “暗月神!”

  “對!”天靈族老族長點點頭。然后一揮手,迅朝劍芒呼嘯的方向極奔馳……

  “好武技!”

  突然,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這種鼻音,讓人一聽就像是一個魁梧的漢子。

  “什么人?”揚益感到兩道若有若無的靈氣出現在不遠處一株巨大的猢猻木上。

  “不之客。”那聲音再次響起。

  “有何貴干?”揚益已經警覺起來。

  “想討教幾招。”

  “我不跟陌生人過招。”揚益當即拒絕。就在剛才,他演練武技的時候,強行使用劍訣中最后一招“萬劍歸一”,遭受了靈力的反噬,如果不盡快調息,反而再次強行和人過招,無疑是自尋死路。

  “我叫褚云飛,他是褚云鵬,現在我們認識了。”話音未落,兩道身影閃了出來,是兩個皮膚黝黑的光頭,是非洲裔。

  對方不由分說,迎向揚益就是一拳砸落。

  揚益再不猶豫,舉劍便刺。不過他剛一試圖激劍芒,立即感覺身子如同被抽空了一般,一陣眩暈。

  褚云飛腳下的取位與出掌的角度均不循常規,揚益想要閃避或者格擋,已是晚了。只得側身讓后肩硬生生地挨了一掌,打得揚益血氣翻涌,同時一股寒氣立刻侵入揚益的體內。揚益的喉頭禁不住居然微微甜,鼻子聞到了血腥味。

  然而,經過血腥味與寒氣的雙重刺激,揚益的大腦竟然開始乎想象地興奮起來,手上的劍舞得更猛更快了,不顧一切地狠狠地殺向對方。而且越戰越猛,整個人像是著了魔般,手腳全然不受大腦神經控制。揚益驀然間醒悟過來,這是靈根在反噬!

  家人在羊皮卷里面交待過,由于某些特別的原因,有少數人在剛吸收靈根之后的融合期,倘若受到外力震蕩刺激,將會出現靈根控制宿主的現象。換句話說,揚益將成為靈根的寄居體,逐漸失去本性,直到揚益的體能消耗殆盡,行將死亡,靈根才會自行脫離揚益的身體,轉移到別人身上去。

  褚云飛沒料到出現這種情況,立刻被攻了個手忙腳亂,連連躲閃不迭。然而,偏偏靈根自動攻出來的武技全是之前無法使出來的殺招。

  這些武技需要配合真氣使用,光有形式是沒有意義的,因此只好強記在心中。想不到現在自己身上的靈力無法正常傳導的時候,卻被鬼使神差地使了出來,而且威力奇大無比。

  揚益手中的劍已然化作一團血影,繞著褚云飛轉個不停,沒多久,他已連中數劍,狼狽不堪。

  那邊正在跟別人激戰的褚云鵬見狀大感不妙,連忙撇開那人揮劍飛身向揚益刺來。他的劍快得幾乎無法讓人看清,只能依靠本能揮武技架。

  金屬交擊的聲音,握劍的右手被劃出一道口子,鮮血噴涌而出。看傷口的程度,差點斷掉了。對方巨大的臂力讓揚益暗自叫苦不迭,整條胳臂一瞬間失去了知覺,手上的破甲劍險些脫手。

  褚云鵬一擊得手,不待揚益喘氣,第二劍挾著寒冷的氣浪已如潮水般向揚益洶涌地攻來。如此猛烈的攻勢,揚益倘若硬接只是自尋死路,趕緊撤回正準備再次伸出去的手臂。然而,讓揚益絕望的是,手臂居然根本不聽使喚,徑直遞出如故。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那名神秘偷聽者硬生生地沖入格斗場中,配合著揚益的武技朝褚云鵬連拍兩掌——對方的動作與身形乍進入揚益的眼簾,揚益立刻辨認出他是褚云鵬。顯然,他一早就認出了揚益,否則也不會冒險相救了。

  師徒兩人劍掌合璧的威力較之先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倘若褚云鵬想要對付揚益,褚云鵬如飛的雙掌必定會拍中他。

  一見時機不對,褚云鵬只好放棄攻擊,撤劍回防,揚益身上的壓力頓時小了許多。不過,揚益的攻勢卻不曾稍減,四肢被靈根所驅使,一劍緊過一劍地刺向褚云鵬,而且劍劍都是攻其必備之處。又有褚云鵬鼎力相助。頃刻之間,褚云鵬已被殺得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剛喘了幾口氣的褚云飛注意到了他同伴的敗跡,顧不得身上的傷勢馬上重新加入戰團,專門招呼同樣用掌的,很快形成二對二的局面。

  但這只是暫時的情形而已。由于褚云飛離揚益不遠,當他進擊褚云鵬的時候,他的掌風不可避免地會波及到揚益。感受到了這個威脅,揚益身上的靈根竟然開始同時進攻他們師徒二人。可這樣一來,揚益無疑妨礙到了褚云鵬。又因為事起倉促,褚云鵬根本來不及徹底收回掌力。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揚益手中的破甲劍陡然變招挽起了三朵劍花,敵友不分地分別襲向三個保鏢。褚云鵬他們師徒還好,他們本來就跟揚益處在敵對狀態,再加上揚益以一敵三,分到每個人身上的威力較之開始要微弱很多。他們兩人不廢吹灰之力即已化解掉揚益的攻勢,其中褚云鵬還瞧準機會向褚云鵬猛刺一劍。

  但是,對于他來說,揚益這一劍便讓他吃盡了苦頭。他哪里防備到揚益會攻擊他,立時被攻了個猝不及防,手忙腳亂的,又還要提防褚云鵬的攻擊。他當然清楚揚益手中之劍的鋒利,他避無可避,無奈之下只好右腳尖點地,快地跳出了戰團,嘴里還忍不住痛罵道:“你瘋了你!”

  揚益很想跟他解釋一番,可是張了張嘴,一點聲音也沒有出來。因為整副軀體從頭到腳都已不受揚益控制,連笑一笑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是張口說話呢。若非剩下大腦可以思考。揚益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死了。這可真是有苦說不出呀!

  就在揚益這么想的時候,褚云鵬師徒聯手朝揚益再次攻來,雖然有靈根驅使著揚益的四肢強力反擊,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再說他們都是高手級別的人物。片刻之間,揚益便抵擋不住了,三四股冰寒之氣透體而入,在揚益的體內開辟了新的戰場,與揚益自身的靈根激烈地交戰在一起,體內時寒時冷,讓揚益苦不堪言。

  既然在體內分了一部分靈根,在分布在四肢的靈根頓時少了很多,揚益的攻勢被快地徹底瓦解。眼見揚益即將死于非命,在一旁遲疑不決的褚云鵬再也不敢耽擱了,奮不顧身地又一次出手相救。然而,等他撲入場中,為時已晚。褚云鵬突然左手化掌打在揚益的胸口,揚益整個人馬上飛了出去。

  陰冷,灼熱,兩股既然不同的靈力充斥在全身,加上之前留下的反噬作用,被一瞬間點燃,讓揚益一瞬間失去了知覺。

  刺骨的寒風獵獵刮面,放眼望去盡是皚皚白雪,偶爾裸露出紅色的巖層,交相輝映。一團團的濃霧夾雜著淡淡的水氣緩緩升騰,將整個區域都籠罩在浩渺無際的模糊當中。

  森冷,荒涼,渺無人煙……

  被人扛著飛馳在極冷的冰川之間,刺骨的寒風切割著臉頰,揚益感覺到靈魂深處的寒冷。

  到了此地之后,火王神情驀然凝重了許多,就連揚益的問話,都很少回答,似乎完全變成了另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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