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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 太宰

  冥界最強大的昊南國。

  都城皇宮偏南,高達四碼的紅色巖墻圍起了一重重高大建筑,一眼望去,庭院深深,氣派莊嚴。

  這便是昊南國當值第一文臣,宰相耿金宏的府宅。

  建筑群中位于最中心位置的巨堡后方,是一片占地面積約四畝的大花園,時值盛夏,花園中無數奇花異草爭艷吐芳,香氣繚繞,幾條小徑通向幽幽深處,身著長裙的一群侍女們在花園中提著小巧的籃子采花摘果,清脆的笑聲滿天飛揚。

  只是,無論她們再怎樣玩鬧嬉耍或是忙于手中的活計,一雙雙眼睛卻總也不離開遠處的假山。那假山上,正有兩個六七歲的孩子在玩耍,那個長得粉妝玉琢男孩子就是宰相耿金宏的小兒子,耿寶,今年六歲。一頭麥金色的頭發,湛藍的眼波如深遂的耿水,長得漂亮至極。

  耿金宏共有三個孩子,前兩個都是女孩,他是四十歲得子,都說大的疼小的嬌,果然不假。再加上耿寶的母親生他的時候因為難產大流血而死,所以,耿金宏愛烏及烏,平時這孩子比耿金宏的眼珠兒還嬌貴,捧在頭上怕曬著,含在嘴里怕化了,哪怕磕一下哭一聲恐怕都要大發雷霆了。這也直接導致這位耿府小公子從小到大都是無法無天,除了揪皇帝胡子之外,這天底下就沒他不敢干的事兒。

  不過這個小公子如今突然變的更加瘋狂了,起因就是三天前,他居然在假山上掉下來,據當時的仆人說,當時小主人就沒有了氣息。

  可是天不絕耿家,不到一個時辰,小公子居然又活過來了,這可是讓仆人們得了好大一筆賞錢。

  只是沒有人知道,如今的揚益已經不是原來的揚益,他正是被法陣吸入,被器靈老頭逼迫著修煉一段時間胎息之氣的揚益。

  因為功法的沖突,揚益如今腦子混沌之中,修為暫時被封印,可是胡鬧的程度比之前的揚益更甚,但因為保持其童真,一部分的記憶也被器靈老頭封印,為的就是讓他好好的修煉一番。

  而在揚益對面的另外一個就是當值軍部大統領人劉忠誠的女兒,劉蘇,跟揚益一般大,也是六歲。火紅色的頭發,翹鼻大眼,紅艷艷的小嘴,像個精致的玩具大娃娃,可愛極了。

  軍部大統領劉忠誠的住處緊挨著宰相府,劉忠誠是四十五歲有了這個小女兒劉蘇,已經有了三個兒子的劉忠誠拿這個女兒就跟耿金宏拿那個兒子揚益一樣,視若珍寶。并且,由于兩個人私下關系交好,自幼就將劉蘇和揚益訂下了娃娃親,劉蘇家中也沒個玩伴,自從會走路時沒事兒就往這邊跑,找揚益玩兒,兩個孩子倒是挺玩得來的。

  “劉蘇,你今天好像有些不高興啊?怎么老嘟著嘴呢?”

  揚益坐在假山石上,光著一對小腳丫蕩著假山下面的剛及腳面的流泉,側著臉問唐溏。

  “我養的一只小白兔死了,心里好難過。”

  劉蘇說著,大大的眼睛里已經蓄滿了淚水。

  “這有什么大不了的,別難過了,我給你抓蟋蟀玩兒,好不好?”

  揚益很大人樣兒地拍了拍劉蘇的肩膀說道。

  “我不要,蟋蟀不好玩兒。”

  劉蘇直搖頭,火紅的頭發像波浪般翻卷。

  “那你想玩兒什么?看焰火好不好?晚上我讓父親的那些魔法師們給你放魔法焰火,怎么樣?”

  揚益轉了轉藍色的眼珠兒,向劉蘇笑著說道。

  “又是魔法焰火,都是假的,不好看。我想玩兒那種親手點燃的焰火,那才好玩兒呢。”

  劉蘇抬起頭來想了想,轉頭向揚益說道。

  “行,沒問題,我家的焰火庫里有好多焰火呢,今天晚上我就點了給你看,就是親手點的那種,只要你別哭了就行。”

  揚益拍著胸脯向劉蘇做保證。

  “真的嗎?”

  劉蘇高興了,拍著小手笑道,淚珠掛在臉上還沒干呢。

  “我是男人,說話當然算數。今天晚上你別睡了,就趴在你家的窗前等著吧,我保證給你放焰火看。”

  揚益很是豪氣地再次將胸脯拍得砰砰響。

  事情就這么定了,兩個孩子高高興興的玩去了。

  夜已深了,卻有人沒睡。

  一個小小的身影游竄在耿府那重重進進的建筑之中。

  “不知道劉蘇睡了沒有,我可是叫她等著看焰火的。”

  揚益邊走邊想著,已經來到了耿府最后一重靠著圍墻的焰火庫。

  焰火庫是平時用來裝放慶典用的煙花爆竹的地方,平時這里只有一個老仆看管,除非有大慶典或是過大節,否則的話,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這里,老仆人就住在離焰火庫不遠的一個小屋子里,平時每到晚上都要來壺酒,今天也不例外,大概今天有些喝多了,桌子上的蠟燭都沒吹,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就睡著了,渾沒發現,一個小小的身影偷偷摸摸地走了進來,還搬了個凳子摘下了掛在墻上的鑰匙,跑掉了。

  “吱呀呀……”一陣響,揚益將焰火庫的門推了開來,端著從老仆桌上取來的蠟燭往里照。

  光不及遠,在庫房里只是昏黃的一團,里面乎乎的一片,有些嚇人。

  蠟燭照在一盤又一盤巨大沉重的高空禮花上,揚益的小眉頭皺了起來。這也太沉了,他根本搬不動啊。

  而那些小的他又看不上眼,因為這些小的他曾經放過,噴射出的焰火只有半碼多高,劉蘇那邊離得又遠,中間還隔著這么多建筑,根本看不到啊。

  “怎么辦呢?”

  揚益原地轉了幾圈,終于想到一個“好辦法”,“哈哈,我可以將它們全都原地點著了,無數禮花交織噴射,想看什么都有,這不是更好嗎?又省得我將這禮花往外搬了,我又沒那個力氣。”

  說干就干,揚益端著蠟燭就往一個比他還高的巨型高空禮花露在外面的一截火藥捻上點了過去。

  火藥捻子“哧哧”地冒著火花著了起來,小揚益趕緊往外跑。剛剛跑出了屋子不到二十碼,“轟……”,高空禮花怒吼著,以奇快的速度噴射出一道道火焰,緊接著,火焰落了下來,點燃了其他的禮花。

  好家伙,這下可熱鬧了,無數禮花共同噴射怒吼起來,一聲巨響,整個焰火庫焰房便爆炸起來,緊接著,無數禮花,斜著的、倒著的、扣著的、飛上地的、鉆入地的,四面八方,多點開花,隨著一道道色彩絢爛的火光向著各個方向無死角地噴射,頓時,大半個耿府便被籠罩在燦爛的煙花之中,名符其實的火樹銀花不夜天。

  “我滴媽呀……”

  揚益都嚇傻了,天可憐見的,當時他只想著放煙花給劉蘇看,沒想到會炸房子啊?!不對不對,何止是這一座焰火庫爆炸了,一道道火光沖向了四面八方,還點燃了馬房旁邊的草堆,馬房也遭殃了,十幾匹上等好馬被燒得咴咴直叫,掙脫了疆繩死命地往跑。

  老天爺呀,不但馬房著了,馬房對面的一排仆人的平房也著了,天哪,天哪,連茅房都著了,還有廚房……

  反正,以最中心處古堡為分界線,古堡后方大半建筑物全都著起火來,只短短的幾分鐘,便已經是火燒連營了。

  “天哪,為什么會是這樣,為什么會是這樣……完了完了,這下可惹了大禍了,老爹上朝回來如果看到家里面著火了,恐怕就算再喜愛我,我的屁股也要開花了。”

  揚益在這一點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老爹雖然溺愛他,可是,在大原則上從來不縱容他,就比如,如果白天教過他的功課,晚上回來時他忘記了,手心保證要吃象牙板的。

  一想起父親的嚴厲來,揚益就禁不住打了個哆嗦。于是,他逃了。不過,這小子邊逃邊在想,“也不知道,劉蘇現在有沒有看到我放的焰火……”

  不得不說,耿府的應急反應機制還是很完善的,大火甫一燒起,就有七八個元素師飛臨了上空,他們都是宰相府的客卿元素師。

  吟唱的咒語漫空響起,水系元素法術召喚出的巨型水浪向著一片片著火的建筑壓去,冰系元素法術的霜凍術也開始大面積撒灑,各種元素精靈在空中歡快地跳躍舞蹈著,挾帶著水分子與冰霜分子向著火頭撲了過去。再加上宰相府內的守衛們反應神速地架起了水龍,在幾個管家的指揮下進行滅火,同時仆人們也開始提著水桶滅火,經過小半夜的奮戰,終于將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給撲滅了。

  “誰,倒底是誰?為什么焰火庫會爆炸引發大火?給我找出縱火者,我要砍掉他的腦袋。”

  在皇宮里與其他的大臣們苦候了半夜上諫卻沒得到任何回應連當值皇帝路德十世面兒都沒見著的耿金宏,原本就因為國事窩火,再加上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亂子,急沖沖地趕回來,簡直氣得肝兒都顫了,暴跳如雷地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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