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好意思,呂主任,因為一些事情,我確實有一個多月沒來上班了……”
揚益有些不好意思地摸著鼻子笑了。
“嚴格說來,應該是差七天兩個月。”
呂主任冷冷地哼了一聲,看著揚益的眼神越來越嚴肅起來。
“我今天來,就是想和呂主任說這件事情,您看,我上些日子確實出了些意外的情況,而不是有意曠工,這個,您能不能,高抬貴手,讓我繼續干下去,我現在,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揚益心底嘆了口氣,看呂主任的模樣好像很惱火,估計,自己復工的事情巴成要泡湯了。他已經準備隨時起來走人了。
呂主任不說話,只是盯著他,漸漸的,眼神開始緩和下來,眼中逐漸涌上了一層憐憫的神色,他嘆了口氣,拿起了一個紙杯給揚益倒了杯水,遞給了他。
“揚益啊,其實我對上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也略有耳聞,公司里的人,的確太過份了。不過,無論怎樣,你不應該毀壞公司的財物并且無故曠工啊?”
呂主任的口氣開始松動起來,讓原本準備走人的揚益心里多了一絲希望。
“呂主任,其實我也不想那樣,可是,當時我的確遭遇到了許多挫折和打擊,一時間情緒過于激憤,所以,呂主任,還請您高抬貴手,賞我一碗飯吃。”
揚益嘆了口氣,帶上了哀求的語氣。
畢竟,現在是他的難關,如果沒有這份工作,他實在有些捱不下去了。
“唉,揚益,你的……身體還好吧?怎么快兩個月不見,竟然長了這么高的個子?還有,你的近視鏡呢?怎么不戴了?如果不是聽你的聲音,不是看你耳朵的那道疤,恐怕我還真認不出你來呢。”
呂主任嘆口氣,轉向了別的話題。
“呵呵,還好,還好,經歷了一些事情,想到過要自殺,不過,總算挺過來了,兩世為人,感概良多。”
揚益笑了笑,眼神里突然間就多了一層落寂,像個飽經滄桑的老人,眼神里有著無數關于人世和歲月的故事。
“這孩子,真的是經歷了很多人,很多事。”
呂主任望著這個眼神憂郁、深沉又帶著種難以形容的倔犟的年輕男子,心底輕嘆著說道。
“算了,雖然公司有規定,但你情況特殊,上面我去解釋,現在,回到你的崗位上,做好你該做的,繼續上班吧。”
呂主任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了一絲溫而善解人意的笑容,向揚益說道。
“啊?真的么?”
揚益倒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么輕松,忍不住有些吃驚地問道。
“我老呂說過的話什么時候不算數?臭小子,敢懷疑我?”
呂主任笑了,打趣地說道。
“太好了,太好了,呂主任,您,您讓我怎么感激您才是呢?”
揚益豁地站了起來,激動地說道。
“感激我什么,我也是從年輕時代過來的人,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什么事情我不了解?去吧,去吧,干好你的活就可以了,對了,別忘了到財會部領你這兩個月的工資,就說我說的,有什么事情讓他們來找我好了。”
呂主任笑著揮手,示意揚益可以走了。
“呂主任,您真是個好人。”
揚益感動地說道,他搓著手,都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你只要記住,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這就可以了。”
呂主任點頭微笑。
“那,呂主任,我先出去做事了,改天請您喝酒。”
揚益咧嘴笑了。
“去做事吧,酒就不用你請了,先管飽你的肚子才是真格的。”
呂主任搖頭笑道,望著揚益走出去的身影,他輕吁出口氣,眼神里有著復雜的變化,“年輕人,一路走好啊!”
他在心底嘆道。
“嗯,他回來就好。”
這時候,一個身影從旁邊的衣柜后面轉了出來,神色冷峻地點頭說道。
“不回這里,他能去哪兒呢?”
呂主任苦笑說道。
“好,那就麻煩呂主任了,有什么情況,隨時向我們報告,我們也會秘密派人監視他。”
那個人點頭說道。
“嗯,好的。希望你們善待他,畢竟,這個孩子從小命苦。”
說到這里,呂主任俊朗成熟的臉上已經掛了一層擔憂的神色。
“放心吧,這個人,我們只是負責監視,不會對他怎樣。只要他奉公守法做個好公民,我們就絕對不會對他有任何不利。”
那個人笑了。
“那就好,那就好。”
呂主任同樣笑了,不過,卻是苦笑。
沒人知道,他們所說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
揚益推門而出,拐過了回廊,卻不提防險些撞翻了一大票人——一群公司里的人們正躲在回廊外側在那里探頭探腦,不時地小聲議論著什么。卻沒想到揚益突然間拐了過去,一時間這幫子一個挨著一個搞偷聽的人險些來了個多米諾骨牌效應,鬧個連帶效應的人仰馬翻。
“偷聽別人的說話,有勁嗎?”
揚益鄙夷地望了他們一眼,不屑地搖頭,在同事們錯愕地注視下,若無其事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坐了下來。
那臺損壞的電腦公司已經修好了,揚益打開電腦,拿起了自己的杯子在飲水機旁倒了杯茶,悠然開始了自己現在的工作——打游戲——沒辦法,誰讓自己剛回來,頂頭的文案組組長還沒分配什么活兒給他,他現在只能打打游戲嘍。
看著悠然而愜意的揚益在那里旁若無人的打著游戲,周圍的人全都驚愕了,這,這還他.媽是以前的那個窩囊廢揚益嗎?
以前他什么時候敢當著大家的面兒大聲地說過一句話?
以前他什么時候敢這么無所事事地玩游戲過?
以前他什么時候敢這么旁若無人過?
這個世界怎么了?
懦夫也會變勇士?
老母雞也會變鳳凰?
經歷了初期的錯愕、再經歷了中期的疑惑之后,這幫子人全都開始憤怒了,莫名其妙的憤怒,出離的憤怒,不知所謂的憤怒。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憤怒,反正,揚益要是以前的揚益,他們就不會憤怒,相反會很高興,可是,揚益成了現在的揚益,他們卻出離憤怒了,認為這一切都不應該,揚益就不能就有這樣的改變,誰都可以,就是揚益不行,堅決不行。
每個人都漲紅了臉,小聲地議論著,逐漸,議論聲變大了起來,越來越嘈雜,越來聲越大,人們都開始變得憤怒起來,亢奮的憤怒、起哄架秧子的憤怒、莫名其妙的憤怒,居心叵測的憤怒。
反正,看著揚益這副樣子,很多人都開始不爽了,不滿了,要爆發了。
“切,這貨,大概是以前太自卑了,去韓國整容了吧?無論外表整得多好看,依舊是個窩囊廢,什么玩意兒啊!”
平時公司里最游手好閑的一個家伙大聲地說道,說話的時候眼睛向著揚益瞄來瞄去,故做不屑的樣子。
“就是,整容就整容吧,還穿了雙增高皮鞋,就算他踩著高蹺又能怎么樣?還不是那個矮矮小小的不到三塊豆腐高的樣子?典型的打腫了臉充胖子,真沒勁。”
他身旁同組平時總在一起玩魔獸的那個家伙也趁機起哄道。
“唉,就算他現在看上去人模人樣的又有什么用呢?還不就是個ED男?”
不是知誰又見縫兒插針地說了這么一句,頓時,一群人哄堂大笑,笑聲幾乎要把整個房蓋都掀開了。
這種笑聲是每個人都用喉嚨刻意地放大了十倍后的效應,弄得不少人在“大笑”過后,忍不住嗓子用力過度而導致的刺癢,咳嗽起來。
揚益依舊在那里玩游戲,無動于衷,仿佛身旁這些人就是一堆狗屎,狗屎在說什么,恐怕沒人會在意吧?
他這副無動于衷的樣子更犯了眾怒,他揚益有資格看不起別人嗎?沒有,過去沒有,現在沒有,以后也沒有。
于是,更多的人開始琢磨著怎么能整揚益一下,才能讓自己的心頭暗爽,出口惡氣。
“周妖嬈,周妖嬈,你那里有蛋糕嗎?”
最開始說話的那個家伙眼珠子一轉,壞水就冒出來了。同樣做為雄性動物,他知道什么樣的方式最能直指人心的侮辱人,那無外乎就是說哪個男子不行等等,他準備就從這個方面下手,再次拿揚益開涮一次,丫的誰都能囂張,就是他不能,因為他沒這個資格。
那小子叫張蘇,是企劃部的,平時沒事兒就愛撩個閑逗個屁什么的,總之沒什么正經事。
“有啊?怎么了?”
周妖嬈坐在那里,不知為什么,右手老是捂著高高的胸部,少見地臉紅紅的,斜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時不時地輕輕瞟過去,偷瞄著揚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張蘇叫了她三兩遍,她才如夢方醒,有些心慌慌地回答道。
“嘿嘿,借你的蛋糕用一下。”
張蘇不懷好意地笑著,笑得很奸詐。
旁邊的人都捂嘴偷笑,因為他們都知道張蘇想干什么了,以前周妖嬈用蛋糕刺激揚益的那經典一幕重新回放在每個人的腦海里,讓他們開始興奮起來。
“嗯,給你。”
周妖嬈從桌上的盒子里拿出了兩塊達利園果派,遞給了張蘇,只是,遞過去的剎那,不知為什么,她的手輕輕地顫了下,稍微有些猶豫,不過,偷瞄過去,看到揚益依舊在那里若無其事地打游戲,又想起了到現在還火辣辣的胸部,暗自里咬了咬牙,把蛋糕遞到了張蘇手里。
于是,某個賤.人的表演開始了。
“唔,真好吃。”
張蘇咬一口左手的蛋糕,像是不經意地往揚益那邊走,連嚼著蛋糕邊說道,然后還伸著一條長舌頭夸張地轉圈兒舔.著嘴唇,做出了一副男不男、女不女,很性感的樣子說道。
周圍的人哄堂大笑。
“張蘇,你要死啦?”
周妖嬈強忍著笑意罵道,她知道張蘇是在學以前的自己。不過,現在她也很有興趣看張蘇這個賤.人接下來的表演。
天才一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