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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人已了,情難斷

  聲調悲切,氣息微弱,屋中燈燭業已燃盡,透過窗牖,東方天際灑出點點魚肚白光。

  秋二娘的面容,無限蒼涼,淚水仿佛已經流干,她帶著一絲微笑,一絲神往的笑容,凝視著江上秋的尸身。

  此時此刻,在她眼中,仿佛這片天地只有他二人一般。

  前塵回首不勝情,一朝撒手謝紅塵!

  她的身軀猛然一顫,隨后“砰”的一聲,她靠在了床上,雙目瞑閉。

  洞悉往事前情,晴茹此刻心中亦是悲切感慨,天下癡情女子何止千萬,秋二娘這般,更是數不勝數。

  其中孽緣情債,自是多見,夫婦情分難聚,很是悲苦!這樣看來,如秋二娘和江上秋這般死生相守,不離不棄的,卻不知是值得天下情人艷羨,亦或惹人傷懷!

  “鄂州府以北十數里有一琪泣魂坡,我這便將他們二人安葬于其中!”采江子拂袖起身。

  “可是前輩······”晴茹欲有所言。

  “晴茹丫頭,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采江子揮了揮手,“此間事情你如實回復官府中人,行竊之罪雖甚嚴重,但死者為大,何況她生前接濟當地貧苦百姓,亦是風聞,料想不致有大礙!”

  “前輩,我尚有一事相求!”晴茹懇求道。

  “但說無妨!”

  “戴少俠身中內功之傷,還望前輩能與他療治一番!”

  “今日午時,我在城外泣魂坡,你們自來便是!”采江子說罷,雙袖輕拂,兩只臂膀各挾了秋二娘和江上秋的尸身,門扉輕響,一道身影飄然而過。

  “前輩······”晴茹還待開口,定睛一看,屋中哪還有人?

  晴茹忽聽得門外有跌撞的腳步聲,有一女子驚呼道:“夫、夫人,夫人自盡了!”

  晴茹聞聲縱身輕躍,來到門外,攔在那人身前,峨眉刺一晃,說道:“關于秋二娘和江上秋的諸多事情,我已經了解了,你家夫人業已自盡,方才是她的師父帶走安葬了!”

  那女子滿目驚慌,雙足不斷打顫,囁嚅道:“我······我知道了!”

  晴茹嘆道:“你回去和府上的人說了罷,你們平日跟著你們家夫人行竊偷盜,實屬無奈,如今夫人既已自盡,你們便也離去了吧!”

  那女子抬眸說道:“你、你不抓我們?”

  晴茹輕笑:“你們又沒什么大的過錯,我何必多此一舉!”說著將手中峨眉刺一晃,應著早日的晨光,閃光熠熠。

  晴茹上前一步,嘻笑道,“不過你們夫人至情至性,心存善念,你們此后不可行不軌之事,丟了你們家夫人臉面!若是膽敢胡作非為,剛才那位前輩可是會替秋二娘清理門戶喔!”

  晴茹說罷,自顧扭頭便要離去,忽想到什么,又回頭對那人說道:“慢著,你們那口井下頭的暗道在哪里?”有了暗道,最起碼可以側面證明戴洛并非是兇手,否側大可從暗道離去。

  那女子應道:“我同姑娘一道去吧!”說話間帶著哭聲。

  “好!”

  二人剛走幾步,又是一群府中女子環擠而來。

  “春桃,你怎么了?”

  “夫人在哪兒?”

  原來這女子名為春桃,春桃面對一眾呼聲,復又流下淚來。晴茹瞧了瞧她,嘆息道:“事情是這樣的······”

  晴茹將這夜發生的所有事兒告訴了她們!

  其中一名年紀略長的婆子道:“夫人她心地善良,你為什么要逼死她?”

  “就是就是!”附和之聲頓起。

  有些丫環竟抽出兵刃,欲要動手。

  晴茹雙刺一晃,喝道:“你們做什么?”兩條細長的眉毛倒豎起來,有幾分嗔怒,“事情我已向你們說清楚了,你們還待怎樣?采江子前輩輕功超絕,鄂州城墻根本擋不住他!”

  “你們若是再在此耽擱下去,我若是不能早向府臺大人稟明情況,你們說不定見不到你家夫人最后一面!”

  聽聞晴茹此言,眾人一片騷亂。

  春桃悲切切道:“我今日確實在門口聽到,是夫人要自盡的,這位姑娘還阻攔來著!”

  婆子冷喝道:“什么呀,要不是她深夜前來,我家夫人何以至此?”

  “對呀對呀!”

  婆子聲淚俱下,凄然道:“夫人已去,這個家算是散了,我們該如何是好?”婆子抹了一把眼淚,看著晴茹,說道,“你去吧!”說罷自嘆了口氣。

  身旁眾人仍有異議,但卻無人開口。

  晴茹放下雙刺,輕身一躍,掠墻跨脊,如黃鶯般一路向府臺衙門飄搖而去。

  府臺衙門。

  “升堂······威武······”

  府臺大人孟峰高坐堂上,官府肅然,甚是威風。他雙目一凝,沉聲道:“帶人犯!”

  “帶人犯!”兩旁衙役復又吆喝一遍。

  兩名皂吏押著戴洛,自顧走上堂來。

  “大人,不是說留待調查么,怎么一大早又升堂了?”

  “你切莫多言!”

  孟峰因其轄域內出現這等猖獗不已的飛賊,故而甚是影響官位品階的發展,本來抓到了戴洛,想著便能順水推舟定他的罪,如此也好暫時平息這百姓泱泱之口,同時也好給上官考核加分添彩。

  然而時運不濟,恰好碰到了巡閱大人岳山,戴洛這小子更是借助他的威風,讓堂堂府臺大人聲譽掃地,所以如今心中,正是萬分氣憤。

  “他們的調查不能中斷,本官既得圣名,在此為官,又如何能夠一日不理政事?”

  孟峰冷哼道:“此案疑點甚多,巡閱大人初次來訪,不熟內情,你休想像先前那般糊弄本官!你老實交代,你因何行竊?”

  戴洛欲哭無淚:“回稟大人,飛賊是女飛賊,你瞧我,堂堂七尺男兒,怎會是那飛賊呢!”

  “倒也有理!”孟峰一撫下頜胡須,微笑道,“那就是共犯!你和她們有何關聯?”說到這里,仿佛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陰聲說道,“你莫非是姘頭?”

  “咳咳!”戴洛聽之,一口氣沒提上來,不住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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