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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成年人的崩潰

  “不是只要搞定這一個箱子的書就行了嗎?怎么還有麻煩。”,毛米這幾天已經被學習搞的頭昏腦漲了,沒想到搞定學習基礎后,還有問題。

  “那也沒辦法啊,沒有錢,在人類社會寸步難行。”

  李亦賢說的確實是實話,她真的沒有錢了。

  “英興中學的學費是五千一年,我現在卡里還有兩千左右,真不夠了。”

  “你錢哪里來的?”,毛米問道。

  “我爸媽留給我的。”,李亦賢突然有點低沉。

  “那再找他們要,不就行了。”

  “再也要不到了,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

  李亦賢低著頭,肩膀聳了起來,手抓緊了褲子,玉指上的血色都褪去了,整個人蜷了起來。

  “去哪里,打個電話不就好了。”,從電視上,毛米學會了不少,至少不會還覺得,每個人的手機里都封印著一條真龍了。

  沒有回答,毛米看向李亦賢,發現李亦賢似乎有點異樣。

  去了很遠的地方……

  不會是……

  毛米蹲下來,看著地上的李亦賢。

  李亦賢的眼中攝著淚,秀眉緊皺,咬著嘴唇,沒有發出抽泣的的聲音。

  毛米知道,去了很遠的地方有兩種含義,從李亦賢的表現來看,恐怕李亦賢想表達的是第二種。

  李亦賢察覺到蹲下來的毛米,迅速用袖子摸了下眼眶,故作輕快的說:“他們沒帶手機,聯系不到呀。”

  “你一個人生活很辛苦吧?我看書上說,人類是群居動物,非常依賴家庭親……”

  還沒說完,毛米頓住了。

  李亦賢的手主動環上了毛米的肩頸,頭埋進毛米胸口的位置,整個身體揉進了毛米的懷里。

  “借你身體用一下。”

  毛米感覺懷中的李亦賢身體有些顫動,猶豫了一下,學著電視情節,把手輕輕放在她的背上,摟住了她。

  “嗯……嗚哇……”

  李亦賢終于壓制不住自己的聲音哭了出來。

  開始只是小聲的抽泣,后來嚎啕大哭,眼淚如汩汩之泉。

  美眸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李亦賢想止住,淚卻流的更酣暢,就像是突然決堤的水壩一樣。

  十年了,李亦賢獨自生活了十年。

  李亦賢的父母是醫生,在十幾年前的一場瘟疫中,主動請戰,前往疫情最嚴重的地方。

  “把最嚴重的病人,送到我們這里。”

  最嚴重的病人,顯然傳染性也是最強的。

  疫情持續了八個月,最后,李亦賢的父母也沒有回來。

  只有一張上面寫有密密麻麻簽名的錦旗送到了李亦賢家里。

  從此后,李亦賢就開始獨自生活。

  小區里的人,也格外照顧李亦賢,這也是大爺大媽們為什么對李亦賢特別熱情。

  一方面是李亦賢確實是個善良漂亮的小姑娘。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李亦賢父母所作所為,讓大家發自心里的尊敬。

  錦旗上的每一個簽名后面,都是被拯救的一生。

  但李亦賢卻把那面載著榮耀和感謝地錦旗燒了,發誓自己絕不當醫生!

  也是從燒點錦旗的那天開始,李亦賢就突然獨立了。

  盡管當時李亦賢還才八歲,剛上二年級。

  靠著體恤金生活,一個人學著做飯,一個人試著換燈泡,一個人寫作業,一個人面對學校同學的疑問,“你爸媽呢?怎么不來接你。”

  “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

  其實這些,李亦賢覺得還好,最難的是每個夜晚,李亦賢獨自睡在空曠的房間,面對黑暗。

  一直到現在,李亦賢睡覺都習慣蒙著頭,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都說人的崩潰就在一瞬間,甚至可能只是因為一件很小的事。

  李亦賢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是因為從小到大積累的負面情緒、是因為突然被提及的父母、是因為將盡的體恤金、是因為高三的壓力、是因為毛米變身的驚嚇、是因為對未來不確定性的恐懼……

  或者,只是剛好在家里,剛好有個懷抱可以借。

  毛米和二哈守在李亦賢旁邊,有些手足無措。

  一直維持著動作,毛米感覺自己衣服現在已經濕了一大片,已經挺久的了,可是李亦賢還是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這樣下去不行啊,哭的都快斷氣了,人類身體是不是有BUG啊,不知道適可而止嗎?

  手刀起落,毛米一掌劈在李亦賢的頸部,李亦賢“嗯”的一聲,停止了哭泣,身體軟在毛米的懷里。

  毛米扶起李亦賢,看見她眼睛充血紅腫,就算昏了過去,眉頭還是緊皺著的。

  “看來這個女人生活確實不容易啊,所以說還是妖獸好,要是獵物都這樣崩潰大哭,我嘴都下不去了。”

  將李亦賢抱到她自己房間的床上,用被子蓋好。

  李亦賢若有所覺,縮到被子里,用被子蓋住頭。

  毛米猶豫了一下,被子拉好,讓李亦賢的頭露在外面。

  “蒙在被子里睡覺,好像對身體不好。”

  毛米不知道從那本書上好像看見過這個。

  頭從被子里解脫出來,李亦賢緊緊扭在一起的眉頭,緩緩松開了。

  毛米發現已經深夜了,安置好哭暈過去的李亦賢后,換了一件衣服,拿起了漢語詞典。

  二哈去李亦賢房間里,舔了幾下李亦賢被子外的手,窩在李亦賢的房間里睡了。

  清晨。

  李亦賢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感覺神清氣爽,通體舒坦,呼吸的空氣都格外清新。

  我昨天好像斷片了?

  完了,昨天竟然趴在一只貓妖懷里哭斷片了。

  咦,怎么二哈在我房間里睡?不是早就把他這個習慣改過來了嗎?

  鼻翼微動,李亦賢聞到外面傳來一股香味。

  二哈眼睛沒睜開,鼻子卻發出吸氣的聲音,嘴里開始“吧唧”起來。

  誰在做飯?是毛米?

  李亦賢從床上下來,二哈也醒了。

  穿著睡衣,李亦賢慢慢挪到客廳。

  汪汪……

  二哈跑的飛快,往廚房去了。

  毛米端著三個盤子從廚房出來,盤子里冒著熱氣。

  踢開撲過來的二哈,毛米對穿著睡衣的李亦賢道:“眼睛消腫了?昨天腫的和被幾只蚊子叮了一樣。”

  什么比喻。

  李亦賢有點不好意思道:“謝謝啊。”

  “謝啥啊,我看時間不早了,昨天你又被我打暈了,總得吃東西吧,箱子里有本食譜,不過我沒試過,做了頓簡單的菜煮飯,還不知能不能吃。”

  昨天我是被打暈的?怪不得斷片了。

  李亦賢一看時間,糟糕,學校第一節課都要上完了吧。

  像一陣風一樣,完成洗漱,囫圇嘗了兩口菜煮飯,李亦賢跑出了家門。

  貓薄荷煮飯,味道真不錯。

  毛米贊嘆著自己的廚藝。

  “二哈,你過來把剩下的全吃了,這么好吃,剩下來一滴我都要你狗命。”

  二哈賣力的舔著盤子。

  出門,上了公交,李亦賢坐在座位上,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笑了起來。

  毛米:上學的錢還沒搞定,倒是先當上保姆了。

  我可是高貴的萬年靈獸九靈貓啊,混久了都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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