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一戰棄一戰逢南峪起拍三百萬。全文字閱讀 水青這邊以靜制動。看到六百萬時,只有兩家公司在出價。而且不是很積極,考慮很慢,舉牌也慢。就像剛剛兩場抽光了大家的錢包,突然陷入經濟困窘的狀態。多數人已經開始看下個地皮的資料。
東皇沒動。
簡蒼梧沒動。
很好。水青心念才轉,葉成的牌子舉了起來。她看見云天藍大手覆蓋在南峪的照片上,拇指撫過朵朵白云。
“七百萬。”葉成沉穩出價。
突然加入,而且是之前和東皇較勁的對手,削弱原本不高的斗志,一家干脆放棄,另一家猶豫喊出八百萬,神情已經后悔。葉成也不急,等了一會兒才喊九百萬。
價格停了。
簡蒼梧在葉成出價的那一秒,問秦秘書:“為什么我沒看到南峪的資料?”
“那塊地離市中心遠,沒有基礎設施,幾乎是無人區,十分荒僻。考慮到前期投入成本,地大,預算也大,老板否決了。”秦秘書從文件夾里抽出南峪的資料,遞給簡蒼梧。
簡蒼梧一目十行。看完時,黑海凝晶的雙眸已無法掩藏光芒。他下意識望去,水青的姿勢隨意閑適,仿佛拍賣的土地對她而言并無意義。他甚至看不到第二塊土地雙方互不相讓時,她那種看好戲的神情。
他漏看了哪里,錯過了什么?為什么會覺得所有表象透露的,都不是本質。他的視線細細掃過去,就落在她纖白幼圓的指尖,因為雙手攏得太緊,沒有了紅潤。
“舉牌。”簡蒼梧對秦秘書說。
秦秘書一驚,以為自己沒聽清,連忙低聲問:“什么?”
臺上已經喊到了九百萬第二次。
簡蒼梧伸手拿牌,舉起來,聲音不高,但清晰:“一千萬。”
東皇出手了。
人人小聲,卻議論紛紛,形成了低飛在水青耳邊的嗡嗡。她真想用巴掌一個個給它拍滅,順便把那只最大的,她本來還抱著感激之心的家伙,也一塊兒滅了。
有這樣的人嗎?紅艷艷的果子已經快到她嘴邊,也聞到清新的香氣,他一個動作,三個字,就讓果子回到桌上,而且還打上蠟,發著光,比之前漂亮數倍。引人貪欲。
他不僅挖墻腳,還拆墻!
“同學?”云天藍無聲笑著。
“我不認識他。”水青沒好氣地瞪他,卻是一愣。
水墨的郁眉如蒼山翠拔,鳳眸斂光卻飛起,唇角勾得妖俊,笑容華麗而濃郁。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她知道簡蒼梧挑起了他的戰氣,因為眼里的金已急驟成暗,笑意眷深,也停止不了那片狂潮。
“云天藍。”她吶吶吐出他的名字。
葉成此時喊,“一千一百萬。”無論心里有多緊張多無奈,至少表現得相當冷靜。
三人皆從容成穩,以及東皇強大的背景,令心思動了的人們暫作觀望。
簡蒼梧手機在震,他看著屏,無號碼顯示。他這個號只有家人知道,那么這個電話就極有可能是遠在德國的父親或者墨桐打的。因此他接起來,想要在最短時間內結束通話,順便指示秦秘書繼續出價。
“一千兩百萬。”秦秘書雖然不懂簡蒼梧想買南峪的原因,但他是老板和董事長最疼愛的外甥和外孫,自己領他家薪水。當然照他心意。
“一千三百萬。”葉成穩穩加價。到這時候,急也是徒勞。
云天藍認為水青選擇了很好的合作伙伴。葉成老練,重情重義,又懂得變通,交游廣而見識闊,實在是南峪項目不可多得的助力。
水青卻在盯著簡蒼梧,她要試驗下,是不是眼睛噴火真能把他燒出洞來。結果能不能燒,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簡蒼梧臉色突然變了,淡淡無波的神情充滿了驚愕,膚色白皙到慘。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來,大步流星往外走去,手機始終貼緊耳朵,一言未發。
秦秘書顯然也和她一樣,不曉得發生什么事,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然而拍賣會還要進行,在人們尚竊竊私語時,南峪以一千三百萬成交,土地使用權歸碧空和阡陌公司所有。
對于這個急轉直下的戲劇性結果,水青并不高興。她不但不高興,還很生氣。就因為那家伙心血來潮橫插一杠,莫名其妙,讓她多花四百萬,松露的利潤全都填進去還不夠。
云天藍更多得是失望,說道:“態度認真點來一較高下,輸了,我也心服口服。現在人突然跑了,感覺我們勝之不武。”男人喜歡挑戰,難度越大。對手越強,越刺激。
“我只心疼多出的四百萬。”很冤枉的一大筆錢,水青癟著嘴,眉頭褶皺成小川。
“多出的錢算我的。”云天藍眼睛在笑。
“他明明是音樂學院的,為什么跑來買地?”藝術家完全和這個場合不搭調,水青不太明白。
“我們應該慶幸他沒繼續。”葉成感謝老天。
云天藍和水青都沒有反駁。說實話,兩人沒法確定,如果對方沒有突然退出,是否有勝算。東皇集團身后有金陽,而他們只有自己。
無論如何,南峪買到了。
在第四塊地拍賣前,秦秘書一個人回來的。拍賣過程中,他一直拿著手機和人通話,應該在接受指示。不知是不是因為遠程遙控的效果不如現場,還是競爭白熱化,東皇連失兩次機會,只拿到最后一塊。但六塊地,東皇占三,也算大贏家。但秦秘書的臉上憂心忡忡,愁云不散。
只是,電話那頭的人并非簡蒼梧,水青有種感覺。
因為下午還有課,她把車停在永春館。就坐大學城巴士趕往學校。
經過南峪,雖然有些波折,卻最終塵埃落定,真正令她感受到了喜悅。那種心情,來得洶涌,來得澎湃,必須用手壓著狂跳的心臟。
經過生死之劫,離鄉背井那么多年,受盡人間冷暖百態,重生后的今日,她有了扎根的地方。
天很藍。云很白,就是有那么點不一樣。天空下的南峪,很快會有一個小小家園。她可以窩在那里,看飛鳥,看落霞,看江水漲落,看日月梭織。她可以走在街道上,聽各家長短,聊大城小事,享受良辰美景,嘗到美味佳肴。
眼睛眷戀著土地,有家鄉的水,有家鄉的風,也有家鄉的人。親人,友人,未來還有戀人,愛人。她小小鼻子酸楚,琥珀眸子蒙上淡淡水霧。
哭著,卻笑著。
追朔著,卻遠眺著。
未來,到底有多少期待。
她期待的是美好,決不會是麻煩。然而,她還沒進教室門,就被麻煩截個正著。那個煩當然不會自以為麻煩,大概跟本性有關,哪怕笑得跟天上太陽一樣大,她都覺得花里胡哨。聽麻煩說話,真是更麻煩,她想就此遁地。
“怎么樣?”這個麻煩就是徐燃。
“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她一耳進一耳出,有聽沒記,“而且學生會的事,我說過八百遍了,沒興趣!”
“你真的一個字都沒聽見去,對吧?”徐燃不敢相信這女孩子忽略他到這種程度,太傷自尊心。
“所以你就不要說了。”水青往墻邊擦去。
徐燃漂亮的手就出現在她側臉,“韓水青,就一次。”湊近。湊近,魅惑,魅惑。
“不知道你說什么。”她接著裝傻充愣,手肘抵住,保持安全距離。
好吧,她聽懂了,也記住了。蟬樂隊有個現場演唱會,演出的效果會決定能否和大唱片公司簽約。因為公司讓他們準備至少一首英文歌,他就想找她合唱。哈,他真看得起她。
“你很會明哲保身。”狡猾得像只狐貍,再精明的獵人也抓不住。
“這叫有自知之明。”水青瞪完就發現自己上當了。
“你真得很會裝。”徐燃俊目里閃過得意,“還說沒聽懂?”
他今天頭發沒扎,及肩黑發帶著那一縷亮白。發質好到讓人嫉妒,而且襯著他無暇的一張臉,配合在一起就完美的五官。就像天使,不知從何而來的魅影,染壞了潔白的羽翼,只能在人間流連。因此看似陽光般明亮的氣質,卻迷惑了眼淺的人們。似火的笑容,如冰的心。
“誰更會裝?”她身邊老是有不平凡的人逛來逛去,多他一個不多。
“啊——碰上了一個狠的,我也沒辦法。”他變了,釋放出內在的惡劣因子,陽光消失在猖獗的影子下,“你可以不答應,但我會整你。反正我這個人,公報私仇,最拿手。要不,給你時間,考慮下?”
她還需要考慮嗎?都威脅到眼對眼了。但就這么答應,她不愿意,“除非——”
他眼睛里冷冷冰意,語氣卻熱絡,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除非什么,小青青?”
她打個寒顫,雞皮疙瘩凍住,
膽色卻依舊不減,“你能把頭發剪了。”中指食指一夾,咔擦。
四周不斷有同學經過,好奇的目光持續射過來。
她手里抱著書,縮在墻邊。他長臂當車,視線居高臨下。
“以為我非你不可?”有人敢打他寶貝頭發的主意,他挑高眉。
“我也不明白啊!所以請讓路。”她在高氣壓下,仍然微笑。
這一刻,逢魔!
打劫粉紅!聆子剛學會的一個詞。
親們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