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周末。又因為大學城有很多圣誕的活動,所以到處一片熱鬧的景象。
城中心的萬伊廣場更是人頭攢攢,圍繞著音樂噴泉的舞臺,座位都已經滿了,還有大半的人站著。里三層外三層,大家擠在一起,入夜的寒風消失得無影無蹤。
水青在舞臺后的室內演出準備室,哭笑不得看著圓心手里的衣服,而她的另外兩位好友蕓蕓和羽毛有致一同大大說好。
“女孩們,你們的眼光很有問題啊!”水青則是大大嘆口氣,拿過那件性感無肩全身亮片還超短的裙子來,實在看不出有多好,“外面才一度,我穿這個出去,歌還沒唱,就先凍死了。”
“舞臺上全部都是暖燈,照著久了,會出汗。”圓心很有研究。
“那為什么有些歌手在冬天開演唱會舌頭打結唱走調?”水青都替他們冷。
“那是他們不能唱現場,所以拿溫度來說走音。”圓心那個思維靈活啊。
“黑色是蟬的風格。我聽說這次他們的演出服都是唱片公司專門提供的,青青你可不能輸。”羽毛也開始暴料。
水青突然想到,她在前世怎么就沒聽過蟬這個樂隊呢?難道簽約后改名了?可是她也不記得蟬樂隊里任何人的臉在媒體出現過。怎么回事?
“徐燃說前半場搖滾樂風。所以會穿黑的。但后半場是浪漫情歌,服裝為白色。我和他對唱是最后第二首。”打死她,也絕不穿成女妖出場,“觀眾是來看蟬的,又不是看我,不用太在意我的服裝。白襯衫牛仔褲就挺好。”
“那怎么行?他們幾個閃閃發光,你不穿得亮一點,站在臺上就變成小塵埃了。今天臺下有出名的制作人和音樂人,表現搶眼,或許挖掘你當明星。人一生能有幾次今天這樣的機會?”圓心恨鐵不成鋼。
蕓蕓笑彎了腰“水青不會想當明星的,她太懶了。”
“知我者,顧蕓蕓是也。”水青也跟著笑。“當明星多麻煩。”她可是戀家子。
“說得好象你想當就一定能當似的。”圓心雙手叉著小圓腰,扮母老虎,“不管怎么樣,既然要上臺表演,就要做到最好。”
“這點我同意。”羽毛站到了宋營。
“黑的不行,就白的。”顧蕓蕓再次倒戈,“圓心,你不是說帶了好幾件?”
“純白色的,我沒有。”圓心卻搗鼓出一件銀色條紋鑲鉆形亮片和小珠子的細肩帶裙子,“水青,你沒得選了。”
無視水青抗議,三人圍攻,終于把衣服穿到她身上。圓心又給她脖子上套了條數圈銀鉆還鑲了蝴蝶的項鏈,頓時一沉。
再要給她帶手環,耳環和戒指,Y是一首很干凈的情歌。渾身上下搖滾的行頭,她覺得不合適。只拿了一個簡單的深藍蝴蝶耳飾,扣在右耳廓外側,和項鏈呼應。這年頭國內還不太流行的戴法,讓女孩們新奇了一會兒,直說可愛漂亮。
接著圓心就開始給她弄頭發,拿卷發器燙出一個個波浪,手忙腳亂,還有燒焦的味道,水青替自己天然的黑發哀鳴。而蕓蕓幫她化妝,羽毛幫她涂指甲油。一個人三個人伺候,水青有些消受不起。但被她們嚴重警告不準動,也只好向永春館的木人樁看齊。
等全部弄完,水青往鏡子前一站,小公主發型,但卷得野野的,要配合藍蝴蝶,眼影上了亮藍,眼睛看著比平時大很多。睫毛撲閃撲閃,還有小亮片。雙頰打了淡粉,又撲了些影粉。臉型更小,還有令人憐愛的美人尖。用了淡粉的唇彩,反射鏡子上的燈光,清純也耀眼。
三個女孩一臺戲,唱得她目眩神迷。
用淡粉的指尖點著鏡面,水青真心說了一句:“這就是人工美女啊!”
遭眾天然美女討伐之。
正鬧著,高歌他們三人急急敲門進來,看到盛裝下艷麗的水青,不由愣了兩秒,但終究還是正事重要,“學妹,燃有沒有來過?”
水青搖頭,“怎么?”
“演唱會就要開始,我們卻找不到他人了。”小山氣喘吁吁,看來已經找過。
“可我剛到時還看見他呢。”大約一小時以前。
“二十分鐘前他就不見了。”阿健語氣著急,“這節骨眼——我都能聽到掌聲了。”
高歌一看這兒沒有,立刻說:“咱們再分頭去找找。”
“我們也一起找。”水青顧不得私人恩怨。難道這就是蟬沒能涉足樂壇的原因?因為主唱在簽約試唱中失蹤了?
音樂噴泉的舞臺可以容納上百人的交響樂團,可見后臺多大。于是說好十分鐘后會合,大家分頭去尋徐燃。
水青穿著高跟鞋,走得很辛苦,索性脫了鞋,拎在手里。她一路往西側門去,沒看見徐燃的影子。走到門前,鎖得挺好,轉身要走,卻又回過頭來。雖然不太可能,她還是看看外面好了。
門一打開,冷風就灌進來,水青第一反應就是關門。但門還沒有關嚴實的時候。她聽到了異樣。那是連著好幾聲暗響,就像拳頭打在沙袋上的聲音。
她探出頭左右一看,有幾個人正在打架。再看得仔細點,是幾個人在揍一個人,一個團成球的人。
“喂,你們在干嗎?”水青大吼,但她并沒有馬上走出去。對方是五六個男人,她沒把握能打走他們,當然不能傻傻這么過去。
“少管閑事。”有個壯碩的男人不耐煩得揮趕。
她轉頭大叫救命。不知為何,腦海里又浮現被刺的那晚。可她沒有停止呼救,心比以前堅強了。
“讓你閉嘴。”壯男叫了個幫手,朝她跑過來。
她把手里的鞋死命扔出去,水晶的鞋鏈在橘色光下劃出五彩弧線,正砸中兩顆惡劣的頭顱,聽見嗷嗷兩聲。她靜立在門口,因為對付兩人,可能沒危險,還能讓那頭四個分心。
“韓水青,怎么了?”走廊里傳來腳步聲,阿健的聲音在其中。
本來已到面前的那兩人,一看不妙,大叫快走,其他人都跑了個干凈。
水青顧不得天寒地凍。赤著腳沖出去,救人要緊。
“你沒事吧?不用擔心,他們都跑了。”牙齒打顫,咯咯作響。天太冷,裙子太短。
那人呻吟著,放開緊蜷的四肢,在地上艱難得撐直,又費勁站起來。燈光打在他臉上,水青用手捂住嘴才沒叫出來。
徐燃!
一身黑,掛著冰冷閃亮的銀飾。深邃的眼睛著了火,可怕燃燒。滿身塵土。狼狽不堪,嘴角流下一絲鮮紅。望著她,卻勾起了笑。
“徐燃。”水青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叫了他的名字。
他啐一口,地上就暗紅一塊。
水青本能著開口:“你得去醫院。”吐血挺厲害,應該有內傷。
“要去——”他咳了咳,咽了咽,“也得等演唱會結束再去。”怎能輕易讓人破壞他的夢想!
他用衣袖擦凈嘴角,交待她:“誰都不準說。”
阿健和幾個工作人員此時終于出現在門口,看到徐燃就說,“燃,前頭要開始了,你搞什么?”
“我突然想出來透氣,誰知忘了時間,還不小心把衣服弄臟了,真倒霉。你去跟前面說一聲,先上嘉賓,我換套衣服就來。”徐燃只字不提被打和受傷的事。
“行,你快點,別磨蹭,這可是事關前途的決定性時刻。”阿健心太急,以至于忘了水青為何喊救命。
徐燃走過沉默的水青,不冷不熱說一句,“進去吧,你想凍死嗎?”
水青這才覺著冰冷刺骨,跳著腳進門,回頭發現他沒跟進來,而是慢騰騰彎腰撿起兩只鞋。
她的,亮晶晶的,高跟鞋。
然后,他走進來,把鞋遞給她,“穿上再走路。自己的身體,要自己照顧。”
水青無語得接過,他那樣的語調她不熟悉。
誰知他自顧自走了兩步,又回頭,臉色慘淡。但笑如朝陽,“你的腳很漂亮,要是我不趕時間,很愿意幫你穿上。”
他的話一說完,一只鞋飛過他的頭頂,嘹亮得落在身后。
“滾!”神仙也會被這個惡魔逼瘋的,水青死捏著另一只鞋。如果他再多說一句,她保證這只鞋絕對會親上他的額頭,讓他得腦內傷。
“你得自己撿了,我趕著上場。”他這次真走了。
水青十分受不了。這什么人哪!才感覺像個樣子,一轉眼又讓人討厭得牙癢。
她回到更衣室,半句不提發生的事,只把三個好朋友都趕去貴賓席看演唱會,自己一個人作最后的鞏固。等工作人員過來請她準備上場,她打了個電話,才不緊不慢得走到舞臺附近。
她看見徐燃在臺上唱一首慢歌,額頭布滿汗珠,聲線卻一如既往美妙吸引,每個音掌握到位,表 現十分出色。這樣的情況下,有誰會知道他剛被人暴打,而且很可能受了內傷?沒有人,除了她。
一個人要珍視夢想到什么程度,才能像徐燃如此拼命?
“韓水青,你要上臺了。”監場人員提醒。
水青深吸一口空氣,感覺不到冷冽。熱雨般的掌聲中,走上星光閃爍的舞臺。那里,有著蟬的夢想,也許有著寶貝的夢想。
她想借著LUCKY幫他們實現!對了,還有KNOOCK!敲開未來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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