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熟悉的身影,只不過這次倒是溜窗進來。
“他醉了?”
“醉了。”
蘇婉雙手放背后交叉著,這次登門看起來好像還有些躊躇,似是等著方戟開口問什么。
“嗯?站著坐什么,坐呀。今天的酒是我家掌柜做的新品。”
樓南這個家伙方戟覺得像是個天才,大抵上在酒里放酸梅的操作,像極了上一世見過的一些專業調酒師。
“看起來你更像是掌柜的。”蘇婉巧笑一聲,便是喝了口,今天的酒有些酸甜,有些像青梅酒,不過明顯不是那種久泡幾個月的那種,只是帶著些酸梅味。
“看著我做什么?”方戟見蘇婉望著他,他還以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你沒有什么要問的?”
“問你去翠紅樓做什么?”
方戟笑了聲,看樣子這妞覺得自己東問西問才是正常的。
“那不然呢?”
“你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了,我拿刀架著也是沒用的。”
蘇婉覺得這家伙真真是個怪人。武功來說在他這個年紀已是上乘,偏偏還有這般的好文采。
“云想衣裳花想容,今天‘羅公子’這詩可是出名了,這么好的詩,就給了這羅哥?”
此時的羅槐倒是趴在桌子上,頗有幾分爛醉如泥。
“這詩吧,換個千把兩銀子于我而言已經是夠了。”
詩仙的詩,方戟可不敢說是他的,雖然他本質是個騙子,但也要點臉不是。
他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那就是只能淫一首“蒼天有井獨自空,星落天川遙映瞳”的水平。
“這要是文人才子聽了你這話,非得氣死不成。”
“好了,如果真要問的話還算有話問的。你說著讓我離槐哥兒遠一些,但是你昨晚又和他這么熟絡?”
“原先我是這么想的,不過現在我想清楚了,你和我這羅哥哥或許本質上是一種人。”
方戟聽了這話卻是皺起了眉頭。
“那可不同,槐哥兒喜歡吃甜的,我吃不了。”方戟笑了聲。“不過要是按你說的什么離經叛道,或許還真有些。”
一個尚書府公子,偏偏要去當山賊王。一個呢,暫時是想去吃軟飯,現在是籌備著自己第一家酒樓。
至于方戟在這個世界真正想做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作為一個資深騙子老千,見識過許多為人所不知的陰暗面。所以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在他看來本質是差不多的。
現在出個門,還能見到自己的同行活躍在大街小巷,貪婪地張牙舞爪。
“我這羅哥哥,原本我以為他現在完全算是自暴自棄,不過剛才我發現,他原來一直都沒變過,愛耍嘴皮子,重情義。”
“重情義這點我是有所保留的。”
方戟可沒忘記自己昨晚剛被槐哥兒賣掉,被官兵和皇宮高手追得有那么一丟丟狼狽。
“不過槐哥兒這個人,確實與我遇到的人不太一樣。”
方戟指的自然是古人,槐哥兒這人不喜歡繁文縟節,稱呼皇帝也是沒帶有一絲尊敬,評價人算是比較公道。
就好比康之問,有私仇,槐哥兒對他也算是有些夸贊的成分。
“對了,你要去給人當相公,事情怎么樣了?”
“皇帝生日前吧,你呢?不是也要找個如意郎君,選好了沒有?”
“找不到好的。”蘇婉苦笑一聲,此時看著方戟的眼神都有幾分閃縮。
“其實想了這么久,我還是覺得,你是最適合那個人……”蘇婉說完這話,覺得過于曖昧,便是趕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假成婚。”
“那可不。”
方戟覺得,雖然他長相和古天樂一般平平無奇,但是勝在他很誠實呀。
你這質疑的眼光是什么意思,老千就不能誠實嗎?
“不過,如果你真的不想結婚的,我倒是真的可以幫忙。”方戟笑道。
“怎么幫?”蘇婉也是一愣,大抵是見多了方戟的神奇之處,便是有些期待他的點子。
“不用假結婚,只需要假訂婚就行。”方戟笑道。
“假訂婚?”蘇婉聽了卻是有些迷糊,這有什么差別嗎?
“差別可就大了,你想,你若是已經許配了人家,只是沒過門,人家也不好明搶你對吧?”
你是軟妹,又不是軟妹幣。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怎么辦得到?”蘇婉卻是皺起眉梢。
“你這么想,反正呢我是一定得去和人假結婚的,畢竟我這是欠的人情債。所以到時你讓我出面的話必須換個身份。”
“換個身份?”
“比如我是什么隱世世家的公子,可以叫……叫方世玉,世家里的一塊玉。”
方戟想了下老方家都有誰,倒是只有個方世玉當過電視劇主角。
“這能成?到時要騙的可不只是我的家人。”蘇婉聽了這方戟的話卻是面色古怪,換成別人,她只覺得是玩笑話,但是方戟說的,莫名讓她有些期待。
“嗨,如果不成,我把我的頭砍下來給你當凳子。”
如果說比文比武,方戟覺得在這個世界他比不過的應該不少,但是要說這“騙”,大概是方戟最自信的東西。
這次對于方戟而言雖是辦好事,但也算是重操舊業。
方戟此時想到古代有一點好,就是當他說重操舊業,沒有人會問就業是誰?
“有你這話,那自然是妥了。”蘇婉卻是笑了聲。“只是,難免有人會認出你的長相。”
“我最近寫了一招,戴個面具就成了。”
方戟想起了那個趙無垢,因此便想到了這面具。
“到時我會給你想個完美無缺的理由,讓我戴面具不露面就是。”
“好,既如此,我就信你這一回。”蘇婉覺得就算方戟被拆穿,她本身也沒什么損失。
“好說好說,誠惠一千兩。”
“嗯?”蘇婉聽到這里卻是有些懵的眨了眨眼睛。
“不是,你不會以為我家開善堂的吧。”方戟也是一愣。“友情價了,別人這活我還不接呢。”
“你……”蘇婉剛說了一個字便是繃不住笑出聲。
這人確實是相當的讓人捉摸不透呢。
“嗯?這么晚了,你們還在喝酒嗎?”此時卻是傳來小洛姐的上樓聲。
而待小洛姐揉搓著惺忪的眼睛上樓,見到這羅槐趴在桌子上,卻是眨巴著眼睛。
“這胖子睡了,你剛剛和誰說話呀。”
“嗨,槐哥兒這也是剛醉過去。”
方戟總覺得這種感覺怪怪的。
他剛才說謊的感覺怎么像是偷腥的貓?這也就算了,那蘇婉躲什么呢?
都挺怪怪的。
“你呀……不早些睡,現在這眼睛已經像那食鐵獸了。”
食鐵獸……方戟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是國寶君。
“來,這個是給你的。”小洛姐遞上拿在手的一小壺不知道是什么飲品。
摸上去還有些暖暖的。
“蜂蜜水,能醒酒的。喝完帶著這胖子快些去睡啦。”
“知道了。”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小洛姐總會叨勞他幾句。
關鍵是他還不抵觸,不細想就會覺得是平常小事一般。
“妞。”
“怎么?”
“想捏一下你的臉。”
“你找死呀!”小洛姐像是炸毛的貓,也是露出了自己那小虎牙,示意自己很兇那種。
“只能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