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到了那穆二娘發揮的時候了。那穆襄硬是拿著未出鞘的寶劍,將加起來大小小五十來號人盡數撂倒。
至于三皇子,梁慶,王鑫三人,也因為剛剛的騷亂各自挨了三兩拳。
這三皇子看來有習武倒還好,只是右邊眼睛挨了一錘,看得有些強迫癥的方戟很想把他的左眼也打黑,讓他變成食鐵獸的樣子。
而這王鑫和梁慶,剛才分明是莫名廝打在一起,衣服都有些破爛。
“在大將軍府鬧事,這事情我代將軍記下了。”
別人說什么他三皇子自然是不怕,但是這穆襄,真真是惹不得……
雖說皇宮內院高手眾多,宗師強者也有兩位,但那都是為整個皇室服務的,不是為他三皇子。
而得罪了穆襄,那等于是得罪了穆風。
當然沒有正當理由,要臉面的宗師也不會對人怎樣,但這次在人將軍府鬧成這樣,純屬理虧。
“此次在將軍府的尋釁挑事,實屬不該,還請穆將軍轉告太夫人,改日必定登門致歉。”
方戟現在覺得這三皇子還是有些手腕的,雖然沖動易怒是他的弱點,但是理性下這個人還是有可取之處。
就比如這道歉,在這三皇子的角度是不虧的。
比較連他一個皇子都這般離去,其他二人斷沒有留下的理由,只能與他一般悻悻而歸。
而且,方戟不認為這三皇子是收到消息來攪黃他的提親,他的目的就是來攪黃其他二人提親的。
畢竟那日和槐哥兒云貫喝酒,那云貫提到的,在萬壽節那天,皇帝會為他做媒。
也就是說在三皇子的角度,只要那些競爭對手黃了,對他就是有利的。
至于方戟扮演的“天畫”,別說三皇子不知道這個人,就是知道了,可能以他的性格也不放在眼里。
現在來看,這皇位之爭,還真不好說。
太子聽說最有手段,也是嫡長子。但是槐哥兒提過,這位太子是兔爺,喜歡拼刺刀,也就是說黑點是最大的。
二皇子方戟沒見過,但是看他與司徒府的關系,這人應該野心挺大。不過與朝臣走得太近,想來皇帝老兒心里會有些芥蒂。
最后是這位三皇子,雖性格比較沖動,但是可能是最聽皇帝話的。
隨后果不其然,王鑫和梁慶也是告辭離去。
這場三人提親的鬧劇就此結束,但是顯然,事情可沒有過去。
方戟自然清楚這一切都是康之問整出來的,而倘若這提親的人都盡數離開,這康之問免不得又要回來整些幺蛾子。
“好了,天……方戟,太夫人想見你。”
剛才穆襄自然是聽趙婉說起來方戟的真實身份。
這家伙只是醉仙坊一個廚子?砍了她的頭她都不信。
“太夫人想見我?”方戟倒也沒怎么吃驚,想來剛剛穿家丁服露面的時候被這趙太夫人看出來了。
“家中仆人都有些誰,太夫人就是念不出名都記得住長什么樣。”
果不其然。
方戟只得說老太太好記性。
這太夫人看起來精神抖擻,那虎頭杖拿在手上也是氣勢十足,以她這個年紀來說的話。
“那這考驗?”
“考驗留待以后便是。”穆襄說罷,頭也不回的離去,以帶路人來說,這穆襄顯然是不合格的。
“好了小子,記住我們的賭約。”
“天畫哥,你不會真以為你過得了太夫人那關吧。”牛生雖然覺得這個男人很厲害,但是想到了太夫人那張不怒自威的臉,還是忍不住笑他。
“嗨,等下你就知道,你所謂的太夫人在我面前不值一提。”方戟笑了聲。
而正在這時,方戟聽到一聲動靜,一個女子翻墻而進,拍了拍手上的灰。
方戟聽這聲音自然是一喜,因為幫他辦事的那趙廚娘此時是回來了。
“好奇怪,一路上那些個家伙鼻青臉腫的怎么回事?”
趙廚娘離開將軍府時,顯然不知提親的事,此時嘴里嘀咕著,見到方戟穿著家丁的衣服,便是有些難以置信的揉了下眼睛。
“方大哥……你這是……”
“嗨,說來話長,讓牛生說給你聽吧。我那東西呢?”
“在這了。”趙廚娘從腰間掏出皺巴巴的信交給方戟。
方戟委托趙廚娘的事情,自然是回去拿那染血將軍趙存的那封親筆信。
“方大哥,剛才我去醉仙坊的路上倒是見到貫郎了。”
“云兄弟?”方戟聽了卻是一愣。“你們兩口子的事情,說給我聽做甚。”
方戟這俏皮話自然是說得那趙廚娘臉不禁一紅。
“我沒和他打招呼呢,因為他看起來是帶著手下一幫捕快在做些什么?”
果然,他和槐哥兒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天晚上,他和槐哥兒還聊到了青衣教的動機。想來青衣教不是平白無故的清洗自己內部。
而讓槐哥兒入獄,很大的原因就是不讓槐哥兒跟著查這些事。
“我明白了。你像個辦法聯系下云兄弟,讓他晚些時候來一趟醉仙坊。”
“好的。”趙廚娘知道,此事事關羅槐的安危,馬虎不得,應了聲,便是又翻墻而出。
“這一個個的,怎么都不喜歡走正門呢?”
方戟嘟囔一句,便是收起這封原本藏在醉仙坊懸梁上的信,準備正式會會這趙太夫人趙康氏。
事實上,對于趙太夫人,他這次來還有個目的。那就是探聽老鬼過去的事情。
老鬼這人口風密得緊,他唯一知道的重要訊息,就是老鬼曾經想殺趙存,卻因故沒殺。
因此,這趙家和老鬼顯然是有什么“不能說的秘密”。
“那個叫天畫的呢?”
此時趙家的娘子們依舊是坐在正廳,正式等待著方戟,
方戟此時從頂上落下,而同時落地的還有那荊念心荊三娘。
那荊三娘心里有些詫異,但是沒有說出口。
畢竟她不知道這個人是什么時候上的屋頂,剛剛差點還與他打了一架……
“不好意思,換了下衣服,所以來得遲了些。”
此時的方戟又是帶回了面具。
而此時正廳雖然只是坐著幾位娘子,但是方戟聽起來,那些個趙府的家丁有些都是在貼著墻偷聽來著。
“小子,下次走正門,我趙家豈是你這般爬上爬下的地方。”那太夫人說話語氣聽來倒不是生氣,想來知道方戟剛剛幫了趙婉的忙,語氣上也松了幾分。
現在知道方戟是趙婉“請”來幫忙的,有樊大娘,趙苗,穆二娘,以及八卦的李琳瑯。
其他人尚且不知。
所以此時這些人大概都是抱著看戲的心態再看。
“天畫公子,剛才我府中人有些怠慢,請別見怪。”
說話的這個方戟自然是不認識,不過也能猜出是趙婉伯母還是叔母輩的。
這位夫人看起來倒是柔婉許多,比起其他習武的娘子氣質上都有些不同。
“夫人嚴重了,在下這次來,算是兩手空空,該是我不好意思才是。”
這家伙,說這話的樣子倒是絲毫不見得不好意思好吧。雖然此時帶著面具,但是在座見過方戟容貌的人此時都知道,這家伙正不知恬恥的在笑。
“既然到了這里,那為何還不以真面目示人?”趙太夫人依然還是讓人琢磨不清她的真實態度。
“回太夫人話,只因家師的師門是門規甚嚴,師門說了不得輕易露臉。”
那李琳瑯聽到這里卻是想笑,這方大哥平素里和那壞小子嬉笑打鬧,那個時候門規又去哪了?
“哦?門規?”
這趙太夫人楊了下手,只見一個女侍打扮的人端來了一杯茶。
“我們趙家的近侍小舞,泡的茶出了名的唇齒留香,請你品品。”
方戟一看這茶,好家伙,那茶水一看就是剛沖泡的,而那熱茶已經沒過了茶杯。
正所謂酒滿敬人,茶滿送人。這太夫人的意思很明顯呀。
而且此時方戟還帶著面具,不說這滾燙的茶杯能不能端在手里,這要喝茶,不摘面具怎么喝?
這想來就是太夫人對他的考驗了。
這茶你不喝,就是不給臉,分分鐘太夫人下一秒就像唐伯虎點秋香的寧王翻臉。
這茶要喝吧,燙手不說了。剛才太夫人有意問他面具的事情,估計就是為了這一手準備的。
你不摘是吧,理由什么的對于太夫人而言自然是不重要。
她這是想要傳達一個訊息:這面具老娘要你摘,你就得摘。
不愧是將門之家的女人,氣魄就是不一樣。
方戟在這時卻是笑了聲。
這要是一般情況下,茶滿等于是主人家下了逐客令,臉皮薄些的盡管離去便是。
但是方戟倒是臉皮厚些,一來是趙婉所托,二來是老鬼所托,對于太夫人的這次刁難,他覺得只是小事罷了。
再說了,區區倒滿的茶就想送走我方某人?哪那么容易。
這趙家的軟飯,三年里老子是吃定了!
這么無恥的話,想來也只有方戟能說的這么硬氣了。
“天畫公子,這茶你為何不喝?”
“茶自然是要喝的,太夫人。”方戟笑了聲,
此時方戟從自己袖口的袋子里掏出了一件東西。
那東西塞進了面具那嘴的口子,赫然是一根有些細的管子……
那是方戟放迷煙用的,自是隨身帶著。
此時只見那茶順著這細管,一點一點吸到口中,像是一只吸血的蚊子,看得眾人是目瞪口呆。
吸血怎么說,吸血。
方戟這下的意思也已經很明確了:趙婉他娶定了,耶穌都保不住,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