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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脊梁不能斷

  翌日晚上。

  槐哥兒人在大牢,那么又怎么分身到花船上參加詩會呢?

  這個消息,方戟是從阿三那里得知的,阿三是哪里得知的?一個商會熟客那里。

  考慮到羽林軍眼線眾多,方戟覺得這個消息很大可能就是羽林軍的人放出來的。

  誰授意的?自然是槐哥兒了。方戟不知道槐哥兒用了什么手段讓羽林軍幫忙。

  問題來了,這個消息能放出來,但是槐哥兒應該是不可能放出來的。

  起初方戟也是納悶,不知道槐哥兒是想干什么。

  但是一句流傳在外的話,卻是讓方戟反應過來槐哥兒的意思:“羅大詩人是要在花船發揮翠紅樓時的詩才。”

  槐哥兒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那便是要他假冒他的身份去參加這次的花船詩會。

  這點子,真的絕了。

  絕到方戟想沖進大牢暴打一頓槐哥兒。

  畢竟他不會寫詩,他只是詩的搬運工!

  這樣虛耗,遲早有被榨干的一天。

  到時真的就一滴都沒有了!

  當然,槐哥兒這么做的原因方戟自然是懂的。

  槐哥兒進大牢一事雖然在大魏官方的壓力下那是壓下了熱度,但是知道的人肯定不少。

  畢竟吏部尚書的兒子殺死吏部尚書的兒子和一個王爺,這樣的事本身具備大熱度不說,而且槐哥兒最近剛剛靠著兩首詩聲名遠播,那么槐哥兒入獄在大家心中就會變成既定事實。

  但這次,羅大詩人不僅沒坐牢,還準備參加花船詩會,想來眾人一定會非常好奇事情的真偽。

  而不只是好事吃瓜的人,在這件事情上陷害槐哥兒的人,一定也會懷疑。

  這些人第一反應自然會覺得,這是陷阱。但是問題來了,要是真的不是陷阱而是真的話……那么他們想要讓羅槐不能參與到青衣教案的事就落空了。

  用方戟的理解來說:這場詩會其實就是釣魚,他本人是魚餌。

  要隱瞞真實身份其實很簡單,方戟只需要穿上槐哥兒的衣服,然后戴上面具,而后需要一個人來證明他就是槐哥兒。

  這個能證明方戟是羅槐的家伙,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云貫云老弟了。

  讓云貫同行再簡單不過,只要說這是槐哥兒的安排就行,身為槐哥兒的小弟,那云貫突出一個馬首是瞻。

  哪怕義薄云天云捕頭現在慌得不行。

  “方……羅哥,我們真的就兩個人前來,要不我叫六扇門大大小小三百號人花船外候著。”

  “不是,‘引’懂嗎兄弟,你這三百號人擺在那里,別說青衣教了,常人見到那么多捕快都閃了。”方戟笑罵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六扇門有三百人?”

  “嗨,加上文職,典獄,仵作雜役這些,已經是快百來號人了,更何況我們還有兩百來個補役呢。”云貫說到這里頗為自豪。

  雖說他只是總捕頭,但是這三百號人還都是聽他調度的。

  “這補役又是什么職位?”這些事情方戟自然是不懂,聽到云貫這么說自然是好奇。

  “嗨,我們這些正職捕快不方便做的,便是補役做了。就是不小心惹了禍,補足幾月薪水肯定有補役幫你頂了。”

  這……原來是背鍋的臨時工。

  果然,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呀。

  雖說每次出了事都是臨時工做的有些巧,但是世間萬事萬物就是這么巧的嘛,何況我們大部分人降生于世都是出自巧合的擦槍走火。

  “可是……”云貫扁著嘴,看著還是有些慌。

  畢竟對付槐哥兒的人如果真是青衣教,那難保那個殺死大大小小一百二十一條人命的家伙不會親自來一趟。

  見多了那些臉上劃上詭秘符號的尸體,云貫不怕才讓方戟覺得奇怪好吧。

  “總而言之有我二人就夠了,真出了事,我一定舍命救你。”

  “行,為了羅哥,刀里來火里去我云貫都要走一遭!”

  也難怪羅槐這么關照云老弟,這云貫確實把羅槐當成親哥一般,羅槐說一他不說二那種。

  此時方戟戴著黑色山羊面具,云貫戴的黃色人臉面具,一前一后來到了洛城河畔。

  “好了,現在我們暫時先隱瞞身份,從現在開始,你叫我公子,而你則是我的學伴?”

  “學伴?”

  “在我們家鄉,一個黑羊至少配三個學伴的,現在你就是其中一個。”方戟一本正經解釋道。

  “嘿,你們家鄉還真是奇怪,總不能這黑羊是你們家羊大人?”云貫吐槽了一句。

  “這話也沒毛病,我們家鄉的貴族可喜歡羊了,黑羊還算好的,還有更高等的白羊來著。”

  “行,那羊大人,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云貫做了個你請的手勢,像是要把羊大人請進家門。

  “來,方……公子,你看,那便是花船了,大大小小八艘船用鐵索木板連在一起,在上面走動肯定如履平地。”

  “穩當是穩當,只是若一把火燒來,這鐵索應該來不及解開。”

  火燒連環船,想來這個世界沒有三國,云貫是不會懂方戟的憂慮。

  方戟靠近些,就想登船,卻是被幾人攔下。

  “黑爺?黑爺?公子”

  方戟忘記自己帶著黑羊面具了,這才反應過來那人是叫他。

  “這位公子,登船要號牌,你可有?”

  方戟此時一愣,他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槐哥兒叫他上花船,可沒教他怎么上花船。

  “這號牌哪里有得賣?”

  方戟此時帶著的可是云家公子,這號牌再貴他都不心疼,反正不是他出錢。

  “現在一牌難求,實在是沒有了。”那人此時是面露難色。

  實在是這天子腳下不缺有錢的主,但無奈是僧多肉少,這些有錢的主他一個看船的又得罪不起。

  “怎么了這是?”云貫此時上前,便是問了聲。

  “云老弟,這怎么使?需要什么號牌。”

  “什么?!”那云貫氣的是摘下面具。“嘿,叫那云通來見我,這小子叫我來,牌都不給?”

  “您認識云爺?”那人聽到云貫這么說卻是有些惶恐。

  “嘿。他是什么云爺,我才是云爺!”云貫拍了拍胸膛。“我也不難為你,你就說云貫要見他。”

  “您是云捕頭,那您就是……”這人此時是立馬躬身。“二位公子,快快上船,云掌柜特別交代讓小的帶二位去雅座!”

  方戟倒是一愣,他可沒想到這云貫這么有來頭。

  “云老弟,這云通是……”

  “嗨,同宗的弟弟,在洛城做些小生意的。”

  小生意……方戟看這花船的架勢,他覺得自己對小好像有些誤解。

  方戟自然不知道,云家不只是出了刑部尚書和一個貴妃的關系,因為云家本身就是世家。

  江山風雨飄搖,世家屹立不倒,這便是大魏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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