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去見了勾魂。”
“見就見嘛,不怕做噩夢?”
“確實夢到了,剛準備睡的時候就被你搖醒了。”
方戟愣了下,原來說這個不是為了和他談與勾魂說了什么,而是“興師問罪”。
“你就不好奇我去找勾魂做什么?”
“嗨,別鬧了,又想來那一套?”方戟自然知道槐哥兒想做什么。
“老規矩。”
所謂的老規矩,算是青衣教事件后槐哥兒與他的默認不成文的規矩。
情報或者秘密的一換一。
此時槐哥兒是期待地看著方戟,方戟覺得這眼神有點gay,要不是知道槐哥兒的性取向,就看起雞皮疙瘩了。
“袁驥知道了我是趙家未來女婿的身份。”
槐哥兒聽了又是瞪大了雙眼,這方老弟真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每次說的秘密都讓他有些震撼。
“你說袁驥知道,不說皇帝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槐哥兒還是聰明,知道袁驥是皇帝的忠犬,沒理由不把這件事說給皇帝知道。
“很簡單,袁驥不會說,因為袁驥會以為我是皇帝插進趙家的棋子。”
羅槐聽了又是不可思議,再聽了方戟說明事情經過,便是了然。
這事情,換做別人不一定吃這套,袁驥一定會吃。越是長伴君側,越是關于皇帝的事情越容易想偏。
這個毛病多虧了皇帝不算心軟手軟之人,羅槐想起他那斷絕關系的父親羅海,時常在家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皇帝的事不想揣測也不敢揣測。
“你這算是偷雞了吧,事發可不是蝕把米這么簡單了。”
“假亦真時真亦假,等袁驥醒悟過來,什么都來不及了。”方戟笑道。“而且我還留了后招、”
槐哥兒現在有些慶幸,這方戟應該是站在趙家那邊的。
說不定,趙家會因此迎來轉機……
羅槐知道這很難,在他的思維里,這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但不知為何,他覺得方戟可以辦到。
這是他的直覺,他自己覺得還挺準的。
“好了,該和我說說,你見勾魂是想知道什么了。”
“我去了解了三王爺的事。”
方戟聽了雖然臉上沒什么表情,但是心里有些驚異,槐哥兒怎么會想查那三王爺。
畢竟方戟知道三王爺李諄的遺孤可能潛藏在洛城,這個消息是透過柳如煙知道的。
柳如煙這個人,方戟尚不知道可不可信,雖然以他做老千多年的經驗,柳如煙說的話應該是真話,但是他知道這個女人與青衣教關系匪淺。
“那年三王爺兵敗本身就是個謎,我當時逃難到了南岐,根本不知道洛城動蕩發生的具體細節,至于后面說皇帝打贏了保衛戰,太突然了。”
羅槐說這件事的時候像是在回憶著什么。
“結束的太突然,三王爺勢如破竹,但是在短時間卻是兵敗如山倒,這是我想不通的。”
關于這件事,方戟聽了只能想起上一世的經典歷史事件:靖難之變。
沒錯,雖然不像靖難之變歷時四年這么久,才堪堪半年,但是假如這皇帝當年輸了結果可想而知。
朝里的一幫朝臣,甚至包括趙家,都可能被清算。
其實方戟一直以來沒怎么了解大魏的歷史,不過最近他算是通過來洛城,耳熟目染了一番。
在大魏之前是大楚,以前包括南岐,吳越都是大楚的國土,只是大楚歷經動蕩,一時三足鼎立。
因此可以說現在的大魏,就是繼大楚之后這片土地的大一統國家。
原本方戟不以為意,直到方戟知道,大楚這個差不多歷時千年的王朝,開國皇帝是叫項羽……
同樣是楚霸王,但是這個世界沒有劉邦,就是這之前的歷史也出現了偏差。
這片國度與上一世的古代異常相似,但是又透著不同,個中緣由方戟不懂。
事實上他也不想懂。
既然重生在這個世界,方戟只想安然度日,這一世有了喜歡的人,也有老鬼這般的家人,也多了許多朋友,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方戟真的在享受著這樣的生活。
當然方戟知道,他已經不可避免的撞上了滾動這個世界歷史的齒輪。既然如此,就不能有顧忌。
至少,這一世要為這個世界帶來一些改變。
“所以你找勾魂這個親歷者,是想知道三王爺如何兵敗,以及之后的事情?”
“不止如此,我隱隱覺得青衣教此番所為和當年是有莫大的干系。”
方戟倒是沒想到槐哥兒的直覺真的準。
槐哥兒這個人,除了記憶好之外,還有一點讓方戟覺得厲害,那就是篩選自己腦海信息的能力。
如果槐哥兒只是純粹記性好,那只是記住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但是槐哥兒能夠綜合記憶,得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結論。
這大概就是天賦吧。
當然,方戟并不羨慕,像槐哥兒這般的人,注定了沒有好覺可睡。
方戟只覺得這便像是海賊王的惡魔果實,一種能力,也是一種詛咒。
“只是我看你好像并不驚訝?”
“驚訝也沒用,如果真像你說的,對方應該已經布置了幾年了,一朝一夕間我們無法探得清楚。加上別人在暗處,矛頭是對著皇帝,暫時輪不到我們關心。”
方戟現在對于這局面是能夠接受的,歸根結底,趙家現在是保皇黨,但是不能太過徹底。
甚至于應該這么說,大魏內憂外患,才是趙家打生存戰的最好時機。
畢竟真等到大魏一片安詳和平。到時候皇帝就是該拿趙家動手的時候了。
“好了,既然我知道了一丁點當時的內幕,那我也順便說與你聽。”
“槐哥兒,我怎么聽都覺得你這家伙像那青衣教龍王,是想拖人下水呀。”
方戟一早便知,槐哥兒此番的秘密,必定不是什么好消息,或許就是企圖把他綁在自己船上。
“方老弟,快別這么說,只要你一日是趙家贅婿,我們就一日是朋友,是兄弟。”
羅槐笑得像個奸商。
“他日里,你在趙家的事情我事無巨細幫你。”
“那么我要做的就是送你成為南岐山的山大王?”
方戟無奈嘆了口氣,他知道,只要知道了十年前的事情,那么無論如何,自己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雖說他早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