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行行好,賞個饅頭錢吧。”
方戟此時經過個小巷口,卻是被一個乞丐給抱住了腿。方戟自然是皺著眉頭,哪怕這乞丐往他手里偷偷塞了紙條,臉上也是表現得不耐煩。
很隨意的掏出幾枚銅板交到乞丐手上,方戟拍拍褲子便是繼續行走。
柴和已經進入傳話,剩下的,就等尤田那邊把消息傳出去了。
柴和的命交給了尤田,而兇手知道洛城潛藏的女真人在哪里,也會動手。
當然,方戟最擔心的不是女真人,也不是兇手,更不是羽林軍,反而是皇帝暗地里的人。
此番方戟要做的,便是偷龍轉鳳。
方戟的任務很簡單,制造一個時間差。
根據方戟與槐哥兒的深切交談,可以確定一件事,皇帝丟失的東西,很可能是以文字記錄的東西。
畢竟實質貴重的東西,皇帝真的不缺。而讓皇帝上心的,也絕對不可能是這種東西。
那么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某人署名的某個東西,畢竟紙質類文字,完全可以抄錄,沒有真正要帶走的必要。
換言之內容很重要,那個署名更重要!
而方戟需要的不是這署名的東西,而是里面的內容,那么短時間記錄內容最擅長的,這洛城里槐哥兒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那么方戟實際要做的,不是抓兇手,也不是拿這些個女真人如何,而是在短時間里拿到這東西給槐哥兒“記憶”下來。
“方老弟,拿到東西你就要視乎東西的厚度決定了。如果東西越厚,你要拖延的時間可就越久。”
所以,這是一場“各懷鬼胎”的較量。
方戟和羅槐僅僅是想知道皇帝“緊張”的是什么。
羽林軍可能也在找這個東西,而且他們想抓到刺客。
女真人是想把這個東西帶出洛城交給某個人。
那個兇手,就是純粹的想殺女真人,看樣子是與那個皇帝丟的東西沒有聯系。
而皇帝的人,就是拿回東西,并且不讓這個東西被人知道……
總體而言,方戟知道最危險的肯定是皇帝的人,畢竟大概率為了隱瞞真相而殺人滅口。
其次是潛藏的女真人,容易狗急跳墻。
最后才是那個兇手,這個兇手雖然動則殺數十人,但是殺的人都是有目的性,反而不會輕易對他這半個局外人做什么。
而這一切,都將在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內決出勝負!
“你是說我們的人在你們鯨頭幫手里?”
此時柴和見到的是一個中年漢子,雖然穿著打扮上是大魏人的服侍,但是柴和知道這人應該是女真人。
“這人想走我鯨頭幫的私船,但是嘛,被我們坐館給攔下,我此次來,就是帶了你們那個弟兄的話,而且想和幾位討點細銀。”柴和此時面帶微笑。“而且你們就算動我也是沒用的,在下只是區區傳話的,動我實在是沒有好處。”
柴和說的相當篤定,當然這一套說辭也是方戟讓說的。而換做別人這般說可能不容易成功,但是偏偏柴和在這騙人的功夫上也是有些水平的。這也是方戟委任他的原因。
“他給你帶了什么話?”
“魚游而不得,穿山而過。”柴和便是照著方戟說的照念。
“還有呢?”這明顯是頭子的想了下便是又說了一句。
“嘿,沒見著銀子我就說了,豈不是很虧?”柴和背著手,倒是有恃無恐的樣子。
“你想要銀子?可以,請隨我們去一個地方。”這人卻是笑了聲,說是“請”,但是旁邊的人分明是亮出了刀子。
關于這點,方戟也是想到了。
柴和去那邊話只能說一半,畢竟真說完了,就會被這幫人一刀給剁了,而后快速撤離。
畢竟那個被抓的女真人,肯定是被他們戰略性放棄了。他們想知道的,只是那個女真人的口訊。
昨晚羅槐聽了暗語之后,加上他知道女真人獨有的聯系方式,便是為他們的計劃制定起了很大的幫助。
那是一種奇怪的“等級制”,方戟他們抓的女真人,他的下面會有一個只有他才懂暗語的人,哪怕不幸遇難,只要把暗語傳出去,有暗語的人便是能知道他傳達的信息。
這極大程度的斷絕了內部出叛徒的局面,畢竟上下線之間,只能單方面聯系,不到出事彼此之間是不知道對方存在的。
換言之,柴和現在只要還留著暗語,那幫女真人便不會要了他的命。
而真要對柴和動手,也一定會把他帶到他們的“本營”。
原本方戟對女真人在洛城的暗線不太關心,但是知曉了獾子的仇人也在的話,那便是起了“借刀殺人”的心思。
借誰的刀?當然是皇帝的刀。
而這么做當然不只是給獾子報仇,也是符合方戟利益的做法。這個叫香律的女人是女真的格格,倘若她死了,女真不大可能善罷甘休。
換言之不需要女真與大魏真正打起來,但至少要保證幾年間女真對大魏的威脅一直存在。
畢竟越是外面隨時有仗要打,那么趙家也就越安全。
換句話說,方戟現在是要趙家暫時靠著皇帝的大船,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也好,而這一前提的基礎,那便是“外患”。
畢竟趙家是可以這么說的:沒有人比我更懂女真與蠻荒!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保證柴和安全的前提下,雖然他不喜歡柴和的為人,但只要真正為他辦事的,那便是一個“千局”里面的人,他的安全方戟一定要保障的。
這不只是千門之間的規矩,也是符合方戟性格的做法。
“少爺,一切準備就緒。在洛城我跟你說,沒人會比那些個小乞丐更懂怎么找人了,洛城乞丐這么多,但是真正在意他們的人是極少的。”
尤田此時是與方戟在一處酒樓背對背坐著,說話的聲音也是只有二人能聽到,沒有任何眼神的交流,兩人絲毫不像是在聊天一般。
“尤田呀,事實上我一直想問了。”方戟也是喝了口酒,淡淡地說道。
“您說。”
“你是什么人?你來洛城又是做什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