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女子不如男,婦女能頂半邊天!”
這話聽起來倒像是那么回事。此時太子聽到這話,看著方戟那是嘴角揚起笑容。
他的父皇這次確實是急了些,是被方戟猜到會之后過來。
說實話這讓他這個做兒子的有幾分慚愧。當然不是什么慚愧一點不了解父親云云。
太子對于他這個父皇可以說是沒有一絲感情,甚至同情。他慚愧的是身為太子,身為儲君。竟是不了解這皇帝的小心思。
他相信皇帝會來有的人是能看出的。
方戟是一個,或許羅槐也清楚?這事情,那些怕皇帝的老臣可能還不好猜才是。
所以他猜對了,方戟確實與眾不同,在各方面都是……
此時其他趙家娘子們聽到方戟這話,那都是驕傲抬起頭。確實,這話在趙家沒錯的,趙婉其他三位嫂嫂在軍中那是英勇無雙,而水月夫人也是一人將趙家治理的井井有條。
此時皇帝聽了這話,是眼睛盯著眼前的方戟,似是想起了花船上這個年輕人的風姿。
老韋說這人是“鬼神”的徒弟,如今又是趙家贅婿,而剛才的談吐來看,分明是早有準備……
皇帝剛剛自然有留意趙婉的神情,趙婉見到他的驚訝不是假的。但是偏偏這趙老太君竟是能想到穿上多年未穿的戰甲,來一番那樣的說辭,怎么看都是提前有準備。
那么……
“好一個婦女能頂半邊天。小順子。”皇帝此時是喚了聲身旁太監的名字。
這太監倒是顯得年輕,不過相當懂事,剛才又說皇帝又是太子說話,那是一聲不吭全程低著頭。
“陛下有何吩咐?”
“我想給方戟封個官,怕忘了,這事情你幫我記著。回去記得提醒我。”
小順子聽了自然是不敢多言,只是應了聲:“喏。”
方戟此時卻是疑惑,這皇帝竟是要給他封官,這不太合適吧。畢竟方戟知道他一不是科班出身,二來也不是有功勛的兵將。
不過皇帝一張口,那是說什么都行。
至于太子,此時聽了皇帝的話,先是低著頭想,而后算是明白了他父皇的用意。
其實很簡單,沒有特別的原因。但是太子只覺得他這個父皇想法轉變的有些快。
當然他知道,這就是他這父皇的為君之道,懂得妥協,懂得隱忍。
于是乎,這板上釘釘的事,竟是被太夫人披甲以及方戟一句:“誰說女子不如男,婦女能頂半邊天”給整糊了。
而皇帝不愧是皇帝,上一秒還有些尷尬,現在就像是無事人一般入了正席。
“太子殿下……”沈夏這時候是來到太子跟前。
“怎么樣了?”
“云貫雖在場,但是六扇門有動作,調令之人正是羅槐。”沈夏剛剛自是偷溜出去,是與太子妃的探子交流了一番。
“知道了。不過這事情你就當不知道便是。”
“是。”沈夏算是很懂太子的心思,算是猜到了太子的做法,此時竟是掏出了一個藥瓶。“殿下,記得提前服下,一粒便可。”
太子此時看著這藥瓶,再看這沈夏,嘴角露出笑容。
“難怪太師與我說你這人了不得。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太子謬贊了。”沈夏也只是輕聲行禮,便是退下。
“嗨,方兄弟,剛剛陛下突然來,以及剛才的場面,可把我給嚇到了。”這云貫剛剛那是看著堂上發生的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我現在是覺得,與陛下相比,我那父親也不是這么可怕。”
方戟聽了自然是笑了聲,他雖然沒有見過云清河,但也知道是無法比的。
不過他也有看云貴妃來之后的舉動,那看樣子也是聽了別人授意,讓她如何去做。這授意之人自然是云貴妃的哥哥,也就是云貫的父親。
或許云貴妃不了解她的兄長為何讓她這么做,但是方戟算是看出一些端倪。
就好比云貴妃一來,那舉止顯得對趙家有幾分生疏,但是拜堂后又是親昵了些,皇帝來之后那更是主動對婉兒敬酒,個中轉變肯定是有人授意。
這云清河也是知道皇帝要來的呀。
換言之,那些個跟著皇帝的保皇黨,也是很了解皇帝心思的。
說來方戟來了洛城,也是意識到了一點。
這保皇黨的“江河湖海”四位尚書,那是低調的不行……除了韓江雨在望城樓死了個兒子,讓槐哥兒背了大鍋入獄以外,再無大消息。
當然羅槐和云貫另算,這二人雖說最近出盡了風頭,但是很明顯不是兩位尚書父親授意的。
現在方戟自然是有頭疼的事。
皇帝要給他封官,這點是讓他想不通皇帝的用意。
方戟的思維是適合思考什么人是否用了類似騙局的東西,好比皇帝這次以及以往的事情,因為個中有幾分“騙局”的成分,方戟這才能夠洞悉。
那么關于這點,方戟倒是知道槐哥兒或許清楚皇帝的用意,畢竟方戟覺得槐哥兒算是皇帝肚子里的“半條蛔蟲”。
“說起來,羅哥這家伙早早就離開了,這家伙倒是錯過了方兄弟你剛剛的好戲呀。”
方戟自然沒和云貫說,現在羅槐估計正在調令六扇門的人準備“護駕”呢。
那么事情差不多了,方戟知道是時候揪出康之問留下的老鼠了。行刺身邊有兩個一品武者的皇帝,計劃倒是頗為大膽。
當然方戟知道,康之問原本的打算就不是殺皇帝,而是兩個皇子。
不過方戟現在覺得,康之問作為一個仇家那是不太了解皇帝。從皇帝的做派來看,就算他成功了,死了太子和二皇子,那皇帝也不見得會悲痛欲絕。
此時方戟看太夫人的臉色,雖是帶著笑容,但是卻不怎么高興。
自然是因為方戟與她還有婉兒說的,康之問不是她娘家唯一的親人,只是披著皮來向朝廷復仇的人罷了。
換言之,方戟現在有些同情康之問了。
這么多年來作為康之問活著,沒有投入一絲感情那是不可能辦到的。這太夫人和趙家又確實待他不薄,他內心深處或許真的只想做那康之問康狀元也說不定……
康狀元,此刻你既然選擇了復仇,便是知道沒有回頭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