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婉兒讓方戟覺得十分的陌生,同時也頓覺以后在趙府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人格分裂出一個趙朗先不提,最讓方戟擔心的是那個“影”。
方戟剛剛與她交手,能感覺到的是她手上的劍揮灑起來全是殺意。
這種無差別式的攻擊,是讓方戟有些慌的。
此時像是與那“趙朗”交涉好了,羅槐與李琳瑯都是從里屋出來。
“婉兒怎么樣了?”
“我跟阿朗說了,讓他幫忙制止影的出現,現在婉兒已經睡了。”羅槐說到這里是嘆了口氣。“最終這事情還是瞞不過去了。”
方戟聽羅槐口氣,便是知道他以前就知道這事情。
“那是差不多一年多以前,我走在街上時婉兒竟是與我打招呼,那稱呼就和阿朗稱呼我一般。這在當時就把我給嚇了一跳。”羅槐搖了下頭。“緊接著我與水月夫人說起過這事情,而后水月夫人起初不信,但是她最后竟是發現婉兒變得有些奇怪,最明顯的是莫過于對柴苗的態度,她親眼看見婉兒是想摔當時還是孩童的柴苗……
于是在一次與‘阿朗’的交談里,我與水月夫人都知道了婉兒體內是有兩個‘人’存在。”
其實方戟也覺得困惑,要說誕生“趙朗”的人格是因為婉兒太想念自己的哥哥,那么這個“影”的存在卻是有些奇怪了。
畢竟基本上方戟覺得婉兒誕生出這兩個人格都是因為環境造成的,那么這個“影”投射的又是誰呢。
此時李琳瑯在一旁是顯得憂心忡忡,而在見到剛剛的“趙朗”之時也是讓她覺得悵然若失。
“郡主?郡主?”
“啊。”李琳瑯此時反應過來,是看著方戟和羅槐。
“如若郡主覺得累了,不妨先回去歇息吧,婉兒有我和二娘看著沒事的。”方戟是問了聲李琳瑯。
“是呀,臭丫頭,別想太多,要不我送你回去?”
“回去也行,只是有一件事我得搞清楚。方戟,你說婉兒這是病,是什么個意思?”
“準確的說應該是多重人格,這種情況通常是婉兒并不知道另外兩個人格的存在,但是另外兩個人格是知道婉兒的。”方戟便是解釋一句。
“至于出現趙朗將軍的人格,我能想到的是婉兒其實內心深處是不希望自己的哥哥死了。但是那個影,我卻是不知為何出現。畢竟真要出現這樣的人格,通常是因為主人格也就是婉兒接觸到相似的人或者受環境影響才會有這種情況。”
方戟畢竟不是學心理的,只是以往有聽自己的師妹說起過,而且覺得新奇便是記住了。
“怎么這樣……我本以為婉兒已經放下了阿朗的死……”李琳瑯說到這里卻是有些懊惱,估計是因為沒發現婉兒這種情況而有些自責。
“你是說這個影可能是婉兒見過的人?”不像李琳瑯自責,這羅槐卻是有些明白過來的意思。
“槐哥兒,你好像知道了什么?”方戟此時是看著槐哥兒,有些希冀。
“差不多十年前,不,十一年前,時間差不多是洛城動蕩的半年前,婉兒是被人綁走過,消失了十一天。”羅槐這時候卻是說道。“可能除了趙家的人,很多人因為洛城動蕩的事情已經忘了這件事,但是我當時經常出入趙家,是記得這一件事。如果真如你所言,那也就是說,這個影很可能婉兒見過。而且很大可能是綁走婉兒的人。”
方戟聽了槐哥兒說的,倒也覺得有這種可能。或許這綁架的十一天里,給婉兒帶來了什么刺激……
“那槐哥兒,婉兒后來是怎么回來的。”
“這件事說起來也是未解之謎,婉兒是自己回來的,敲了趙家的門,然后倒在了趙家。而問起婉兒這件事,婉兒卻是沒有任何記憶。”
這些日子羅槐都在關注其他的事情,卻是沒想到婉兒真真的是會回到一年多前那個狀態,也沒想到事情居然與十一年前有關。
“大致情況我已經了解了,等下我會與二娘聊聊關于婉兒的事情。至于水月夫人那邊……”
“放心吧,水月夫人那邊交給我去說。”羅槐知道方戟的顧慮,便是說道。
而此時婉兒的這件事,最重要的便是保密,對此三人都是心照不宣。
畢竟皇帝時時刻刻都想找借口收回婉兒的帥印,而這事情一旦揚出去,后果不堪設想。
此時羅槐照例去送李琳瑯去坐馬車,而方戟見到二娘此時在房門前等他,便是知道這事情又得費一番口舌給她解釋清楚。
“臭小子,你剛剛見到那樣的婉兒,是不是想起了阿朗呢?”此時李琳瑯一邊走著,是問一旁的羅槐。
“想是想,不過我知道婉兒不是阿朗,再聽了方戟的解釋后我更加覺得,這個阿朗不應該存在。”李琳瑯自然也是聽得仔細,羅槐此時說話也比較嚴肅,沒有以往與她說話時那種開玩笑的語氣。
“不應該……存在嗎……”
“沒錯,我當時也是這么和那個阿朗說的。我跟他說,真要是為了婉兒好,他不應該出現,連帶著那個影。于是便是與他有了約定,不能再出現,除非那個影再度出現。”
羅槐當時見到語氣和神態像極了趙朗的婉兒,也是與李琳瑯一般這樣的狀態。但是他當時就想到了,這個阿朗的出現對于婉兒,對于趙家,絕對是致命打擊。
為此他知道這個阿朗不能再出現……
“怎么了,想阿朗了?”
“難道你不想?”李琳瑯也是有些嘴硬的說道。
“其實想開了就好了,至少阿朗死了,我可以完成他未了的心事。比如拉這趙家一把。”羅槐說到這里是笑了聲,這笑容是讓李琳瑯看了眼睛有些紅。
“我還以為你忘了這事呢……”
“誒?說什么都可以,但是說我羅槐會忘東西?不可能!”這時候羅槐又露出以往臭屁的表情,是讓李琳瑯笑了聲又不忘白他一眼。
“是嘛,多笑笑。本來就夠丑了,再苦著臉那就真丑到嫁不出去了。”
羅槐這話自然是免不了腳尖被李琳瑯踩一腳。
“別以為你這般我就忘了你當年見死不救了!”
羅槐腳下吃痛,在那里抱著腳蹦跶,心里是覺得這臭丫頭是真的記仇。
而且羅槐覺得自己還挺冤的。因為當年李琳瑯像頭死豬掉進水里,他可沒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