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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戰術歪嘴

  “父親,這離中秋還有幾日,也不是晚上,這個李勝分明是來找麻煩的……”莫小曼系心里明白,此時也是有些生氣。

  當然不只是關乎現在綺蘿商會和莫家的關系。最主要的,還是她莫家與這李家不對付。

  這個李勝她也沒見過幾次,就是僅有的幾次都是對其相當輕浮。今日里趙將軍教訓了他一頓,說實話莫小曼心里還是有些暗喜的。

  “這中秋詩詞,近年來陛下與民同樂,凡是當天佳節傳出的好詩好詞都會被傳誦到宮里。在為父看來,也有些寫爛了。”

  莫流這話倒是實話。一個個的沖著仕途官場而去的詩詞,能寫出個什么好詩?

  剛開始這中秋的詩詞還有些意思,但基本上每年這個時候都有,反而是讓人覺得有些沒意思。

  一來覺得俗氣,這二來文人墨客都會有所保留,確實是作無可作。

  這個場子砸的,也確實挺惡心人。

  但是讓莫流在意的,是這綺蘿會長居然應了。

  作為與莫家合作的商會,莫流對于綺蘿自然是了解的。這個女人若是女子,那么成就無可限量。但是計算她是女兒身,這綺蘿商會的發展也是肉眼能看到的。

  所以像綺蘿這樣的女人,既然能應了,那肯定是有了什么好的法子。

  事實上,這綺蘿會用到那羅槐的詩詞他也想到了。但是現在羅槐嘛。莫流知道三皇子是把他送去了幽靈谷。

  羅槐提前準備好綺蘿擬定題的詩詞有可能,但是這中秋詩詞還真不一定有。

  最關鍵的是,就算羅槐真的準備了,若是這詩詞不是那種驚艷世人的好詩好詞,這次綺蘿弄得游船詩會便是有些貽笑大方的意思。

  那么,這就有點意思了。

  “小曼,給為父倒酒。小曼?”莫流此時是叫喚了聲莫小曼。

  “啊,父親……”

  “你在看什么呢。莫不是相中了哪家公子?”莫流此時是打趣了一句。

  “哪有呢父親。若是父親想,小曼便是不嫁也可以的。”莫小曼此時是乖巧的笑道。

  “誒?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事情自然還是要辦的。”莫流此時下意識看了眼三皇子。

  此時三皇子倒也時不時望著小曼,與他眼神交會時倒也是尷尬的點了下頭。

  莫流此時卻是搖了下頭。說起來作為一個父親,莫流覺得自己是不合格的。

  至少,他女兒的這條命基本上算是活了兩次的。自己的女兒看著柔弱,但是骨子里那份倔強以及剛強他知道連自己都比不上……

  若是把女兒嫁給三皇子,她女兒為了莫家一定會從,但是會在成婚那里里以死明志……

  莫流此時便又是喝了杯酒,嘆了口氣。

  “父親為何嘆氣呢?”莫小曼倒是體貼自己的父親,此時是問了聲。

  “小曼,你相不相信為父?”莫流此時是突然說道。

  “父親何故這么問呢?”莫小曼打小就機靈,此時聽父親這么一說,便是知道她父親可能有事要說。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只需回答為父這個問題便是了。”莫流此時卻是淡淡地說道。

  “自然是相信的。畢竟父親是小曼的至親”莫小曼卻是笑道。

  “是嘛……那就好。”莫流此時聽了這回答,卻是笑得開心。

  莫小曼看自己父親笑了,卻也是覺得奇怪,隨即也是抿嘴笑了聲。

  既如此,父親怎么會害死自己的女兒呢……

  此時既出題定中秋,顯然效果是差強人意。果然不出所料,出到中秋之題,倒是有些冷場。

  綺蘿此時倒是臉上掛著笑容,顯得從容,但是心里也是開始有些焦急。

  此時只能是多加錢,讓那些請來的樂坊師傅和舞女接著奏樂,接著舞。

  李勝看到這場面,自然是嘴角都要笑歪了。當然比起這阮廷杰還是要收斂些。

  這阮廷杰平日里是有些坐不住的主,此時若不是來的人多是他阮家得罪不起的,他早就“騎臉”了。不過此時私底下的笑聲也是足夠讓人覺得惡心了。

  “王妃有詩要作了。”

  綺蘿聽了,倒是相當感激。王妃素來對她們綺蘿商會多有抬愛,此時見氣氛尷尬,便是主動活躍。

  “我家公子也有詩要作了。”

  綺蘿還沒來得及“感動”,聽到李勝的小廝這么喊,便是輕“嘖”一聲。

  此時綺蘿算是知道這李勝的把戲了。

  這李勝就是有兩手準備的。如若綺蘿她極力不允這“中秋”為題,這李勝也會來搗亂。

  剛剛她就留意到了,李勝旁邊有個書生。這書生的打扮比起在場的人雖然差了些。但是顯然人不可貌相,顯然這人就是李勝的“槍手”,定然是才華橫溢,專門來針對她的。

  而果不其然,這一同寫詩,呈上來的詩詞一看,綺蘿便是臉有些陰沉。

  這詩詞明顯比王妃寫得好呀,若是念出來,豈不是讓王妃失禮。

  “綺羅姑娘,既是比詩詞,總有些高低。贏者不比覺得自滿,輸則也不必覺得丟人。以詩會友,重在參與。”

  這莫流此時一開口,就幫王妃化解了尷尬。綺蘿聽了也自是笑著認可,同時對莫尚書出口相幫也是表示感激。

  “王相,這看樣子是有人來砸場子呀。”三皇子此時卻是笑道,同時也不忘和王柳一起喝酒。

  至于伶花姬,此時三皇子與當朝宰相聊天,她也就只能是一旁倒酒的份。

  不過喜歡詩情的伶花姬,自然也對這詩題比試有著極大的興趣。

  此時王柳聽了三皇子的話,倒是笑了聲。

  “若是二十年前,這吟詩作對老夫聽到哪里有,那也是會擠破頭去聽,還會試著吟上幾首。不過現在嘛,歲數大了,不像以往那般思如泉涌。”

  “哈哈哈,王相莫要自謙。本王常聽母妃提過,當朝二相當年可也是名滿洛城的大才子。”與王柳打好關系,三皇子自然是得做的。哪怕暗里王柳可能支持二皇子。但若是能有機會爭取到王柳,這三皇子自然是不遺余力。

  “不過嘛三皇子。這砸場子看起來不是時候。”王柳此時卻是搖頭。

  “不是時候?”三皇子聽了卻是嘴角揚起笑。“其實本王看來倒正是時候。”

  “老夫聽起來,怎么像是這場子是三皇子讓砸的?”王柳此時這話倒是相當直接,就連一旁倒酒的伶花姬聽了,這倒酒的手都不禁抖了一番。

  王柳看在眼里,自然不會說什么。反倒是這三皇子此時倒還是從容的樣子。

  三皇子比起以往,平添了一份自信呀。王柳看在眼里,對于這三皇子的變化心里倒是有些驚訝。

  “王相盡管看好戲便是,若是等下,不妨來王府做客,本王一定盛情款待。”

  “那老夫就受之不恭了。”

  聽到王柳同意,三皇子甚至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不過隨即卻是心里一喜。

  這看起來像是“訊號”,王柳有意靠向他的“訊號”!

  “相公,你這還不出手相幫嗎?”趙婉此時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看著焦急。

  剛剛綺蘿差人念出王妃與那李勝的詩詞,顯然王妃是被比了下去。而此時江河邊的小船自然也有詩從旁遞來,但質量上甚至還不如剛剛李勝那首。

  但事實上,這詩不是瞎子都能看到,是李勝旁邊的書生作的。

  此人顯然是有備而來。婉兒雖然對于方戟有信心。但是也知無心算有心是劣勢,便也有些緊張。

  “娘子莫緊張。須知這人吶,得意可以,得意過頭可不好,容易摔咯。”

  方戟這話意有所指,看其這般,趙婉便是知道這家伙是有了對策。

  用羅哥哥的名義作詩?婉兒知道方戟以往沒少干。這羅哥哥倒是相當“寵”方戟,方戟說他作了什么詩句那可都認了。

  婉兒自然是想起一日里喝酒,婉兒提起方戟在趙府當眾作的詩,又說是他所作之時的樣子。

  “好家伙,我什么時候作了詩詞,我成了最后一個知道的了。”

  想起這話,婉兒又是抿嘴偷笑了聲。

  “好啦,那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娘子。”

  方戟此時笑了聲,是轉而靠近旁邊的席子,對那王鑫說道:“王公子,還請你幫小弟。不!幫綺蘿商會一個忙!”

  “我?”那王鑫聽了卻是一愣。

  “煩請你把這詩詞交給下方收詩的人。記住,就說是綺蘿小姐的意思,就說……”

  祝守一此時低聲細語說著什么。王鑫聽了,便是點頭,此時是偷偷起身,不知去了何處。

  王鑫的離開,自然是沒引起多少人注意。畢竟以往的王鑫也就是紈绔子弟罷了。

  但是王柳自然是留意著自己的兒子,見到王鑫起身,再看到一旁的方戟便是若有所思。

  方戟選擇讓鑫兒幫忙,那就是一種示好的信號呀……

  一會兒后,這王鑫又是回來,坐在了一旁。方戟見他的樣子,便是知道事情辦妥了。

  至于婉兒,先前看到方戟與王鑫相談甚歡已經是覺得奇怪。不過方戟與王相打好關系,顯然對趙府也是相當有利的,這點她倒是不反對。

  只不過她沒想到方戟竟能差使王鑫讓其幫忙。

  婉兒了解方戟,知道他這個做法是叫給“假人情”。

  換句話說,那就是他本不需要王鑫幫忙,但是此時找他幫忙,等于就是讓自己欠王鑫一個“人情”,讓王鑫下次也能找到時機來找他。

  現在看來,這像是兩方受益。方戟既完成了要做的事,而王鑫也是很高興能參與其中。

  不過既然有人受益,那么應該就有人要倒霉了……

  婉兒此時也是有些期待、不知道方戟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就在這時,有人是來找綺蘿小姐,又有一首詩剛剛有人遞了過來。

  綺蘿自然是第一時間看詩,卻是一喜。

  只是她看到了這落款的名字,卻是覺得有些陌生。

  是個她沒聽過的才子。

  于是乎,綺蘿張羅一聲,那念詩的小廝此時是高喊一聲。聽到有人作詩。眾人倒都為之一振。

  說來也好笑,這詩會辦的,吟詩人是屈指可數,有幾分好笑。

  此時小廝沉吟一聲,清了清嗓子,便是念來: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好詩……

  眾人聽了皆是點頭稱贊。這詩哪怕是放在中秋當晚,也是有機會得到陛下喜愛的。

  與那些個在中秋當晚才抒發自己“愛國”情懷的詩人不同,這詩顯然意境上就有幾分“愁”與“思”的滋味在。

  那李勝此時聽了,心里自然也是一咯噔。這突然殺出一首詩,是讓李勝有些生氣。

  此時催促了一聲旁邊的書生,那書生卻是突然僵住,手頭上的筆拿著,卻不知如何落筆。

  李勝看了卻是氣得拍了下他的頭。

  “公子,大可不必。”此時阮廷杰卻是說道。“此時這首詩做得不錯,那么不如就放任之。若是這時只有這一首好詩,顯然也不足以起到好效果。”

  “有理。”對于阮廷杰能想到這點,李勝倒是有些吃驚。看來他剛才確實是過分緊張了些。

  此時綺蘿是念出作詩人的名字,是叫“賈全”。

  聽到賈全這個名字,婉兒和伶花姬皆是一驚。

  婉兒吃驚,自然是因為他剛剛來時聽了方戟的計策,知道他派人下套,用的就是“賈全”也就是“假全”這名字。

  至于伶花姬,聽到這名字自然是一喜。是沒想到這賈公子能有此詩才。

  此時聽到賈公子的大名,倒是想去看看賈全的小船是否還能看到。只不過現在三皇子在旁,自然是不好這般,不然反而是會害了人賈公子……

  方戟聽了自然是臉上沒什么表情,他剛才讓王鑫辦的自然就是這事情:趁這機會假借賈全之名,為了下一步計劃。

  此時方戟也看著時機差不多了,是主動起身來到了中央。

  “既然是中秋詩詞,那方某便是獻丑了。”

  方戟此時嘴角一歪,倒是像極了那歪嘴戰神。

  他要抄……不對……是念的,自然是那首了……

  這詞一出,方戟算是要把槐哥兒親手送上大魏詩詞第一人的位子上。

  此時同樣是沉吟一聲,方戟不勞煩那小廝,自己緩緩念來: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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