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谷裕這個名字,谷如蘭下意識的露出警惕的神色。不過看羅槐的臉色,倒不像是心懷不軌的人……
要是昨天前,羅槐說起這件事,那谷如蘭可能會拿劍架在羅槐脖子上,不過今天不比昨日……
“你怎么會知道谷裕這個名字?”
羅槐便是笑了聲:“其實我對于谷裕想當感興趣,尤其是他的死。”
在羅槐看來很簡單,谷裕的學識不應該被埋沒,而且谷裕的死實在是有些不明不白。
谷如蘭現在知道羅槐比她想得要聰明太多,那么如今他這么問出來,顯然是猜到了什么。
“那么你覺得我與谷裕是什么關系?”
羅槐此時摸了摸下巴:“按年紀來看,谷裕是你父輩的年紀。不過我想谷裕應該不是你的父親。”
羅槐可沒忘記這個谷裕可是和太子一般的“擊劍”愛好者,因此與女子有個孩子的可能性比較低。
而且谷裕的女兒在幽靈谷,而他人卻在洛城,怎么想也不對。
當然,羅槐沒有忘記的是谷如蘭說過的話。谷如蘭說了,這里是以前她和父親母親生活的地方,因此這個人是谷裕的可能性也不大。
“不過你又確實是與谷裕有關系的。畢竟這些書籍,在我看來很有可能是你谷家的收藏。”羅槐看著眼前的這些古籍,倒是有些向往。
“所以我覺得谷裕在這里生活過,不過是他小的時候。畢竟我看這里雖然有過翻修,但是怎么的年份也已經有個五六十年了。那么情況很明顯了,谷裕應該是你的叔伯。”
羅槐此時說完卻是看著谷如蘭。
“沒錯,谷裕是我親伯父。”谷如蘭便是默認了這點。“我的伯父小時候也確實住在這里。”
“可是據我了解,谷裕并不會武功。”羅槐指的自然是他們下來的通道。“那么谷裕從小在這里,豈不是消息更加閉塞?”
羅槐讀過谷裕的文章,谷裕可是了解塞外古國的人,他的眼界不可能只在幽靈谷。
“沒錯。我聽我父親說起過,我的爺爺武功一絕,這輕功也是天下第一。能夠順著對面的巖石爬上去,從那邊翻過去,其實就能離開幽靈谷。所以我爺爺時常帶著伯父和他出去。”
此時谷如蘭出來,是指著那邊陡峭的峭壁。
羅槐看了眼,這要徒手上去在他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你呢?”
羅槐此時看著谷如蘭。他覺得谷如蘭的輕功應該也是可以上去的,雖然會有一定的危險。
“我?自然是能上去的。不過下山的那個洞其實塌陷了。是我父親弄的……”谷如蘭說到這里卻是神情有些落寞。羅槐一看就知谷如蘭是想起了傷心事。
“我聽說伯父在洛城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但自從人死在皇宮外面這大魏還經歷了動蕩,伯父的也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
關于這點,羅槐才更加篤信谷裕的死有可疑,畢竟很明顯皇帝是有意隱瞞了什么。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就隨我來吧。”
此時谷如蘭出了屋子,羅槐便是緊隨其后。
這一片空曠地并不大,前有溪流背有山谷,而溪流的對面便是谷如蘭說的陡峭的山崖。
不過顯然這里的北邊也有小路,羅槐不知道是通往何方。
此時跟在谷如蘭的背后,羅槐起初覺得這路還算平坦,但是越走越覺得路上多碎石。
谷如蘭身姿靈動,穿梭在當中自然是比較的輕松。但是羅槐自然是比較吃力的。
不過現在顯然也不好向谷如蘭求助,畢竟羅槐怎么的也要臉。
不過還好這看起來像是塌方造成的碎石,再往前又是比較平坦的地方。
而后羅槐定眼望去,卻是一愣。
這跟前分明是有三個比較“簡樸”的墳。畢竟除了這墓碑以外,后面堆砌的更像是亂石。
一邊兩個一起的自然是谷如蘭父母的墳墓,羅槐看了眼,谷如蘭的父親是叫谷鳴,至于母親卻是沒署名,只是寫著谷氏。
至于另一邊的,則是谷裕的墓。
不過顯然羅槐知道這是空墓,畢竟谷裕死在大魏皇宮,尸體應該不在這里面。
羅槐這一看,谷家的人丁倒是不興旺,只剩下谷如蘭一人。畢竟這立墓都是署的谷如蘭的名字,顯然這谷氏是沒有其他人了。
至少應該說是沒有男丁了。
“我伯父可惜死在皇宮,這尸骨是不能回到谷中了。”谷如蘭嘆了口氣,此時看著羅槐卻是相當的認真。
“你先前與我說的,是真是假?”
羅槐此時卻是一愣,卻是不知谷如蘭說的是哪件事。不過看到谷如蘭認真的眼睛,便是明白過來。
“自然是真的。”
羅槐知道,顯然這里是說到自己要娶谷如蘭的事。
“哦?你敢當著我父母與伯父的面說嗎?”
羅槐聽了自然是挺胸:“有何不敢。”
說罷羅槐算是在這里一只腳半跪在地。
“你怎么只跪一只腳。”
“嘿,等你入了門再全跪,我可不能虧了。”羅槐說得那是理直氣壯。“伯父伯母,還有谷裕前輩,我羅槐在這里發誓,一定娶谷如蘭入門。”
羅槐說著話時,谷如蘭倒是抿嘴笑了聲,隨即是撿起一個小石子,對著羅槐另一只腳的膝蓋彈去。
羅槐吃痛,便是兩只腳哐當跪下了。
“喂!耍詐的是吧。那既然我全跪了,你怎么的也得嫁我了。”
“可我還未說嫁你呀。”谷如蘭此時卻是笑了聲。顯然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壓住羅槐一籌。不然剛剛羅槐簡直就是一直占據主動了。
羅槐此時起身,倒是看了眼谷裕墓碑上刻的字,卻是覺得這字倒是相當的好。
“你伯父的墓碑是誰刻的?”
“自然是我父親。”谷如蘭便是答道。
“好字。”羅槐稱贊一聲。“而且這個力道,不是專業匠人的話那只能說明岳父大人也是練得一手好武功。”
“你瞎叫什么呢?誰是你岳父大人了?”谷如蘭現在覺得這壞小子越來越不要臉了。
羅槐此時嬉皮笑臉,權當沒聽到谷如蘭說的。
這不,你反對是你反對,我叫我的是我的事。
那么這也就說明谷如蘭的父母應該是死得比谷裕晚,畢竟谷如蘭父母的墓碑刻字都是出自他人之手。
雖然這墓碑上的字也不錯,不過這紋路一看就是出自專業匠人之手。
而這字,羅槐總覺得非常熟悉。
羅槐勝在記憶好,看到熟悉的東西只要細想,應該是能夠想起來的。
此時看著谷鳴夫婦墓碑上的字,羅槐摸了摸下巴。而后卻是突然:“啊!”了聲。
見羅槐一驚一乍,在墓四周搗拾的谷如蘭卻是看著羅槐。
“你又怎么了?”
“你這墓碑,莫不是在洛城找匠人刻的?”
“沒錯。”谷如蘭便是點頭。
“莫不是綺蘿商會的匠人?”羅槐總算是想起來這字體怎么如此熟悉了。分明與方老弟送給皇帝“望遠鏡”上刻的字體極為相像。而方老弟的望遠鏡,可是由綺蘿商會的那些匠人打造的。
但是羅槐一想又不對,綺蘿商會在洛城扎根也就這兩年的事,這墓碑怎么看也像是有幾年光景了。
“這我倒是不知。不過聽說是洛城一個相當厲害的匠人,便專門派人重金求的。”
那羅槐算是明白過來,顯然這匠人現在是在綺蘿商會的人了。這么一想,那個綺蘿會長還真真是眼光毒辣。
“好了,既然你看了墓,我便與你說說伯父與我爹娘之事。”
谷如蘭此時坐在溪流前的一塊大石頭上,而羅槐自然也是不要臉的要坐在谷如蘭隔壁。
但是顯然谷如蘭這眼睛一凜,羅槐便是坐在了另一頭,和谷如蘭有兩個身位。
“確實如你所言。我們谷家是與谷外的幾個世家分治幽靈谷。也就是風家,林家,炎家,岳家”
羅槐知道,這正是江南四大世家的姓,而這江南的四大世家,卻都不源于江南。現在看來,便都是出自這幽靈谷。
而其實羅槐把這四大世家與幽靈谷聯想起來,其實已經猜到了許多。
這江南四大家族的姓,分明就是“風”,“林”,“火”,“山”。是大楚之前《孫子兵法》軍爭篇的內容。
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
羅槐覺得,這幽靈谷下方必然有墳墓,而很明顯這四大世家是這墓主人的守墓人。
當然,還有一家谷家。
只不過誰能想到這些守墓人的后人如此了得,出了幽靈谷竟是成功把整個江南據為己有。
那么這個墓主人的身份羅槐也猜到了。
這座墓如若根據閻王殿里看,卻是一個女人的墓。但是一個女人的墓怎么能有如此規模。
而且現在還用到了那兵法里寓意的“四個姓”做守墓人,怎么看也不像女子的墓。
但是凡事也有例外。
就像如今大魏,不是有一位女大將軍趙無垢嘛。而且還是最年輕的大將軍。
但是顯然女將軍并不是大魏首創,畢竟如若是首創的話可免不了被人說閑話。
因為這在大楚,也確實有一個相當傳奇的女將軍。
而這個女將軍正是姓谷……
大楚是出了名的驍勇善戰的朝代,有賴于開國皇帝是楚霸王項羽,因此大楚也是相當崇武的。這一點羅槐翻閱書籍便能知曉。
而在大楚中期,是出現了“日月同輝”的盛世。
日與月分別是兩個人。
日便是郜日,月便是谷月。這二人是大楚同時期有名的大將。
至于谷月,其實是谷月兒,而郜日也其實叫郜日東,這二人成名后,便是被人稱為“日月”,便是都稱呼他們為郜日和谷月。
那么這墓主人是誰不言而喻了,顯然便是大楚名將谷月。
那么谷如蘭是谷月的后人?
這點羅槐卻是有所保留,畢竟谷月應該是沒嫁人才是。
不過“風”,“林”,“火”,“山”再加上谷姓,也算是讓羅槐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畢竟谷月確實是與用兵如神出名。
順便一提,大楚中期,也就是“日月同輝”之時,大楚并不是最鼎盛之時。
畢竟那個時候西南那邊出現了一位“南岐老母”。換言之南岐老母與日月是同一時期的人。
得知這個情報說實話羅槐內心里是相當興奮的。畢竟有關于谷月的事只有在史書野史以及一些戲曲說書上了解。真正的谷月如何,也一直各說紛紜。
畢竟史書和野史對于谷月的描寫都是相當不統一,甚至于連谷月的生卒年都相當不詳。
這史書尚且如此,那更別說經一人口幾乎就變樣的“說書”和“戲曲”了。
此時羅槐對于掌握“幽靈谷”全貌的事情先收進思緒,便是想聽聽谷如蘭說她父母的事。
讓羅槐沒想到的是,谷如蘭的父母都是死在了這峭壁的上方。聽說上面有個洞原本是出谷的路。
聽說是被仇家殺上門,當時谷如蘭的父母谷鳴是用最后的氣力,把這山洞給封了,而后是讓那仇家也整個砸死在了這洞里……
至于事情,倒是很近,只是差不多五年前。
換言之這五年里谷如蘭在谷中的日子并不好過,而很可能也正是因為谷鳴的死,讓這四大世家的野心昭然若揭。
畢竟要是完全掌控了幽靈谷,那是相當不得了的。
幽靈谷和洛城相當近,而且現在看來是有一條隱藏的水路可以去洛城。這江南的兵士原本就是擅打水仗,這要是真偷襲。大魏危矣。
甚至于羅槐知道三皇子就是想這么打算的。
雖然羅槐不知道現在洛城是怎樣的情形,不過他知道現在方老弟一定是被卷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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