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神醫不肯幫忙,這審訊?”
“我說了不用審訊,你非得這么做,還來請示我?”谷如蘭此時看著這個閻王心里有些不滿。
這個閻王從來不露連,不過谷如蘭算是知道他長什么樣。這個閻王是岳家的偏房,也就是說非嫡系。
換言之在岳家甚至可能地位都不高。
不過谷如蘭知道,這個閻王其實挺厲害。至少這武功應該有二品,比較難對付。
“谷主,我這也是為了幽靈谷的安定著想,寧殺錯,不放過。”閻王這里卻是陪笑道。
谷如蘭先是冷眼看了他一眼,讓這閻王不禁后退半步。不過隨即谷如蘭卻是露出笑容。
“你想請這謝神醫幫忙是吧,那不如把羅槐請來。”
“羅槐?”閻王聽到這個名字卻是相當提防。
“這羅槐雖然是客人,不過好歹現在也算是谷中人,當為我幽靈谷出力。而且羅槐與謝神醫能聊到一起去,就連神醫幫忙抓出病婆跟和尚,那都是通過羅槐之手。”
“這……”
谷如蘭說得確實沒錯,換言之以往他們根本沒想神醫幫忙。但是羅槐一來,這神醫倒是出手了。
所以閻王嘀咕,莫非這謝神醫與羅槐相識?
這點谷如蘭倒是清楚。羅槐親口與他說,這個謝神醫是他兩個熟人的師叔,而且這個人真實身份還是藥王的師弟。換言之很可能與她的伯父谷裕有關聯。
那么現在有個機會,倒是可以讓羅槐去套一套謝神醫的話。
“我這就讓黑白無常帶羅槐去見謝神醫。”這個閻王倒也聰明,知道派自己的屬下去跟著羅槐。而且他現在看谷如蘭的臉色,分明是看谷如蘭是否有異樣。
但誰知谷如蘭居然沒有其他的表情,只是點頭。
“照你說的做就行。怎么?你還有事?”
“沒。那屬下這就去做。”
閻王退下去最后一眼看谷如蘭的眼神,自然是帶著淫念,雖然比較隱晦。
“閻王。”黑白無常現身,倒是立馬給閻王行禮。
這二人是閻王的得力部下,在幽靈谷的地位也是莫名的高。頗有幾分作威作福的意思。
“白無常,怎么樣?你跟著白狼去了哪里?”
“回閻王,這白狼發現了屬下,屬下無能……”白無常此時低著頭,倒像是做錯事一般。“不……不過這白狼倒是準時上了船。”
“白狼的來歷可不簡單,聽說就極擅長潛伏,你跟丟也算是正常。”閻王心里倒是門清,谷中人的底細他自然是會讓外邊的人幫忙查清楚。這個白狼是原谷主的人,他雖然不知道來歷。不過從他的態度與容貌來看,像是蠻荒那邊的人。
“那閻王可曾派人在船上殺死白狼?”黑無常便是低聲說道。
閻王知道這黑白無常里黑無常是比較精于謀略的,所以時常與他交談任務。
“不急,接引那邊會做事的。這趟船根本不用我們動手。”閻王卻是笑了聲。“只要我們泄漏這艘船的行蹤給魏廷,這白狼就吃不了兜著走。”
閻王此時笑了聲,便是跟黑白無常低聲吩咐讓他們做的是,這二人聽了便是領命退下。
“谷如蘭,總有一天你會是我的……這天也快了……”
羅槐說實話對這黑白無常并沒有什么好感,畢竟這兩人打扮讓他覺得瘆得慌。
而現在,這二人一前一后盯著他,說實話讓羅槐覺得相當不自在。
“兩位,這走歸走,可別不說話才是。”
“提刑想說什么?”黑無常此時卻是幽幽說了句。
“兩位以前是江南人士吧。”這黑白無常說話倒是正常,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羅槐于是拋開了話題。
但誰知羅槐這么一說,這黑無常卻又是不說話了。
照這情況來看,羅槐是一猜一個準了。顯然他猜對了,這兩個家伙分明就是那個閻王從江南老家帶來的屬下。
“兩位不說話不要緊,但我還是要說一聲,今日里我是第二次去見這神醫了,多少有些不合適。”
“怎么不合適?”黑無常便又是問了聲。
“我聽神醫說起過,他不喜歡有人打擾,我這今早去了一次已經讓神醫有些不悅。不過我與神醫關系好,倒是無妨的。”
黑白無常聽到這里卻是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這個謝神醫有多危險他二人豈能不知。這羅槐說自己無妨,但他倆難保不會出事。
“總之等下提刑還是得勸這謝神醫開口才是,不然那三個和尚嘴硬得很,是否認與那病婆的關系。”黑無常倒也沒完全被羅槐唬住,便是補充道。
“無常兄,其實對于你說的讓神醫幫忙,我是有些不懂。”
“提刑哪里不懂?”
“這神醫的針真有這么厲害?”羅槐便是問了聲。“雖然我與神醫關系好,但是他顯然沒和我說他會這件事。”
沒等黑無常說話,這比較愣頭青的白無常便是接過話:“嘿,這神醫的針是我親眼所見,這前兩針都刺得那人是痛不欲生,這第三針下去甚至有的人頂不住直接死掉。”
黑無常此時是咳了一聲,示意白無常別多嘴。
不過顯然這白無常是黑無常的弟弟,對于自己大哥這般多少有些不服氣,便也沒多理會。
羅槐自然是注意到這點,明顯這個黑無常聰明,這白無常蠢笨一些,便是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
“既然等下要說的話,你二人來一個與我前去便行,要知道你們兩個一起上去,我怕神醫不高興。”
羅槐這話倒是讓這兩兄弟有幾分面面相覷的意思。顯然他們兩人都是不想隨羅槐上去的。但是羅槐這句話確實有些道理,這兩個人可能倒霉,比一個人可能倒霉會好一些。
于是乎,羅槐看這兩兄弟停下,這黑無常是拉著白無常與他說著什么,誰知這白無常真真是“反復無常”,臉色大變,兩兄弟竟是起了爭執。
“誒?兩位這般未免傷了和氣。何必呢?”羅槐看著心里想笑,現在倒是變成他是來勸人的“理中客”了。
“這樣吧,我倒是有個辦法,不如兩位抓鬮。”
羅槐竟是沖白無常使了個眼色,這白無常居然還會意。羅槐是真的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會相信他。
這黑無常聽著抓鬮倒是公平。
于是羅槐便是找來一顆小石子,背在手心,是讓這兩兄弟選一個。而后羅槐便是伸出兩只握緊的拳頭。
“每人選一個,有石子的便和我去。你們誰先選?”
黑無常這個時候倒是有了大哥風范,是示意白無常先選。
當然這是讓羅槐有些嗤之以鼻的,若是真的有風范,干脆就自己上去不就行了,分明還是想讓自己的弟弟糟重的。
這白無常先選,羅槐卻是突然輕晃了下左手。這白無常會意,便是毫不猶豫選了左手。
羅槐笑了聲,便是打開兩手,而石子分明是在左手。
而羅槐打開手時這黑無常倒是臉上有幾分喜悅,這白無常先是笑著,但是看到結果笑容卻是一僵。
“那既然如此,我就在這里等候了。你帶他上去。”黑無常找了個陰涼處便是坐下,是讓二人上去。
而終于走到黑無常看不到的地方,這白無常卻是一急,趕忙揪住羅槐的衣領:“你這小子敢騙你白大爺?!”
“這……我分明提醒你這手有石子,你卻偏選了我這只手,是我的問題?”
聽了羅槐的回答,這白無常整個人一愣,他沒想到原來是他會錯意。
“可是,這輸了你說這謝神醫可能會不高興?”白無常心里自然是不爽的,畢竟這應該“兄弟”一起承受的,現在是他一人,心里自然是相當的不爽。
“嗨,放心吧白兄弟。既然這事因我而起,我會罩著你的。等下還是看我眼色行事。”
羅槐現在覺得這白無常太好騙了,心里自然是有幾分成就感。
以往看方老弟騙人看得挺舒服,這親自自己做一次羅槐心里卻是相當的激動和愉悅。
此時羅槐看天色幾近黃昏,倒是加快了腳步,畢竟他可不想在謝神醫的居所留宿。
與這謝神醫見面,說實話讓羅槐心里是相當不自在。而且是每次都逐漸遞增的這種感覺。
這第一次見謝神醫,羅槐覺得這老頭有幾分親切。但是隨后每一次,他都逐漸發覺謝神醫有些不對勁,這心里自然是有幾分不舒服的。
此時羅槐和白無常剛來到這謝神醫屋舍不遠處,就是聽到里面傳來了奇怪的嚎叫聲。
那不是人的嚎叫聲,羅槐聽來像是豬的。
“謝神醫就喜歡拿這些牲畜練手,頗為嚇人。”白無常便是解釋道。
其實白無常心里清楚,以往這謝神醫用的可不是什么牲畜……而是人。當然或許在謝神醫心里,那些人與他現在“處理”的牲畜無異。
羅槐自然是也是輕微皺眉,這謝神醫確實與他的師兄不是一類人。羅槐更覺得這謝神醫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一些。
畢竟他剛剛看兩個無常的臉色,顯然是不太對勁的。
這白無常倒是聰明,便是站在原地,是示意羅槐自己過去。
“白兄弟你這樣能交差?”
“你盡管去勸,事成了一起下去便是。我在此處等你。”這白無常心里害怕,也找了個石子坐下,看樣子是想等著羅槐。
羅歡沒想到這白無常倒是讓他省了不少事,此時羅槐上前敲響了謝神醫的大門。
“謝神醫,我是提刑。”
里面的動靜分明是停下,但是那豬的哀嚎聲還是傳來,那聲音可讓羅槐覺得不尋常。
他也是喜歡方戟做的紅燒肉,所以沒見過豬跑還是見過殺豬的。這殺豬斷不可能是讓豬叫得這么慘的。
不是說豬不會哀嚎,但是這分明哀嚎聲沒停過。
此時謝神醫打開門,羅槐便是聞到撲鼻的血腥味。而果不其然,這謝神醫的袖口上是還沾著血的。
“來來來,進來。”
羅槐心有些慌,謝神醫甚至沒問他什么事,就把他請了進去。
這謝神醫見到他就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羅槐現在可不覺得是好事,相反這小心臟是忍不住噗噗跳。
“謝神醫這是在殺豬?”羅槐便是輕聲問了聲。
“你進來便知。”
這謝神醫掀開里屋的簾子,示意羅槐進去。
說實話羅槐還真沒進去看過,而如今這謝神醫主動邀請,羅槐是真真的不想進去。
可不是,雖然他這個人總是一副好奇的樣子。羅槐覺得他自己不是這好奇心的話,也不至于被逮進幽靈谷。
但是這擺明了可能會讓他有些不適的地方,羅槐真的不想進去。
羅槐的記憶就決定了他這人是要盡量避免見到這些。而現在羅槐十九歲,讓他睡不著覺的噩夢可就有好幾件了。他實在不想多加一個。
“別擔心,都是牲畜罷了。”
這話才是讓羅槐最擔心的,尤其是以這謝神醫笑著說出口。
不過羅槐知道,要想了解這個謝神醫,這也算是必然要去做的。此時是隨著謝神醫進去。
這里面倒是白天就點上了幾根燭火,是讓羅槐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里面是一只剛殺的牛,已經一條被綁在大案臺上的豬。
這牛肉和其他內臟都是看起來完好無損放著。換言之這謝神醫厲害的是他不僅知道這些內臟都是在什么地方,還知道怎么完好無損取下。
說實話這些羅槐看了還好,至于那頭豬,現在是奄奄一息。羅槐分明是看到那豬也被剖開,但是分明就是沒死。
這不得不讓羅槐感嘆,這謝神醫確實有一手。而說不定他拿這些牲畜就是為了練手。
不過就在羅槐覺得還算能接受的時候,卻是看了眼桌上的東西,便是想吐。
這桌上是幾個木桶,木桶里正有幾個白色的肉蟲正在那些肉上鉆,讓人看了不禁反胃。
說實話要是蛆蟲,羅槐也算是見過,但是這蟲子大很多,明顯不是什么蛆蟲……
這謝神醫倒是早有準備,便是拿出一小瓶藥,示意羅槐放在鼻頭上。
羅槐知道這是防吐的藥,便是趕忙做,隨即是感覺鼻息里都是藥草香味,倒是止住了想吐的感覺。
“謝神醫,那個是什么……”羅槐心有余悸,指著剛才看的幾個木桶。
“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