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三皇子此時見到二皇子,倒是行了一禮。此時的二皇子右眼睛蒙著布,顯然這是因為蠱毒造成的眼疾。
“三弟呀,聽說你最近做事有點出位,可得小心呀。”二皇子見到三皇子便是笑道。“要知道,儲君現在是太子,你這個動作,容易讓太子不高興。”
“這就不勞二哥擔心了,二哥這眼睛是……”
二皇子見這三皇子明知故問,分明是想惡心他。但此時也是擠出笑容,隨即是搖頭:“我這病,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
此時跟在二皇子一旁的宋天嘯,見到兩位皇子談話,倒是不禁皺眉。雖說他是二皇子的侍衛,但是有些事情他還是不想知道太多的。
換言之,宋天嘯覺得自己是打手的命,算是一種自覺的思維。
至于跟在三皇子一旁的林瓊倒是與宋天嘯點頭示意。
二人都是侍衛,以后免不了劍拔弩張。但是現在至少還算是和平相處。
畢竟同為侍衛,有些事他們也算是身不由己。
這二皇子和三皇子倒是膽子大,只帶了一個侍衛就敢到太子府。想來也是知道太子不敢亂來。
尤其是三皇子,今日里看起來有些意氣風發,顯然是籌備著的中秋那件事讓他底氣有點足。
而太子分明知道這事,卻是佯裝不知。三位皇子里反倒是二皇子最近看起來低調了許多。
兩位皇子到來,先行來迎接的卻是太子妃與言馨二人。三皇子此時看著言馨,一開始倒是沒有掩飾自己的本性。不過待太子妃與他打招呼這才收斂了一番。
言馨自然是對這三皇子看她的眼神有些厭惡,不過也無可奈何,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介女官罷了。
“皇嫂,不知皇兄如今身體如何?”三皇子此時倒是關心起太子的健康。
這太子妃雖知二人不懷好意,不過還是笑著回答,頗有幾分禮儀:“好些了,不過身體還是虛,等他歇息起身了,自然會見兩位皇弟的。”
席間卻是有三個席位,除了二皇子與三皇子的席位,還有一個明顯是趙將軍的。
看樣子這次太子見二人雖是有些公開的意思,但也明顯是想談一些三人需要協商的事。
三位皇子其實素來有默契,那就是在維護三人共同利益上倒是可以不計前嫌一起合作。
其實說到底,三位皇子小的時候開始就因為各自母妃的關系感情就不甚好。不過一開始還是孩童,頂多是打鬧多一些,但是等懂事了,便也分得清輕重。
太子妃看到這二人,倒是覺得這皇家里確實無親情可言。說到底,這也與陛下有些關系吧……
太子妃想起當年她師傅與她說過的話。師傅說起過,這陛下骨子里是很敏感的人,而陛下摯愛的女人好些有三個,都是離他而去。
其中一個便是竹妃。如今的竹妃瘋瘋癲癲,與離陛下遠去其實也沒什么區別。太子妃雖不知另外兩個女人是誰,但也知肯定不是三位皇子的生母。
此時入座之后,太子妃倒是與兩位皇子相談,而言馨收到太子妃使的眼色,便是一喜。
畢竟這是讓她去廚房看看方戟那邊的情況如何。
不過言馨現在心里有心事,尤其是從太子妃口中知道了一些事……
此時來到廚房外,倒是見方戟此時是在廚房外的小板凳上坐著,卻是讓言馨不禁一愣。
“你的菜做好啦?”
“算是吧,簡單方便。”方戟笑道。“兩位皇子到了是吧。”
“嗯,等太子和趙將軍入席,便是能上菜了。沒問題吧。”
“沒問題。”方戟也知道婉兒會來得晚一些,這點倒是提前知會過他的。
方戟此時起身,卻是看著言馨的臉。
言馨原本就有些心虛,再加上因為方戟看過來,此時眼神有些閃縮。
“言馨。你……”
“我怎么了?”言馨知道瞞不過,倒不如微笑示意,反問方戟一句。
“沒什么……”方戟此時是搖頭。“我只是想起了你與我說過的。以往你的事都事無巨細說給了我聽來著。今日里看起來是有什么不能與我說的。”
言馨明顯心里意亂,她哪里能想到方戟不僅看出來了,而且還指出來這件事……
不過言馨倒是明白方戟的意思。當初方戟答應護她周全,便是回應她坦誠的做法。但是現在嘛……
方戟此時倒是摸著下巴思考“能讓你保密的,應該是關系到你在乎的人。我想是你義父的事吧。”
他真的能猜到的呀……言馨此時可不敢再正眼看方戟。說到底,她在方戟跟前確實沒有秘密可言。
她知道作為一個女子她這么做相當的卑微,但是……
“好了,我不是逼你說。看你的樣子倒像是要哭出來了一般。”方戟此時竟是伸手摸了摸言馨的頭。“好了,沒事的。一切交給我便是。”
方戟覺得言馨應該知道了些什么。畢竟她的義父徐罡有著另一面,這一點方戟可不忍心說給言馨知道。
又或者說,方戟不忍心剝奪屬于言馨的幸福。
但是吧,徐罡確實在這件事情上有些一意孤行,甚至于他的真實目的是什么方戟都還不可知。
但是不論如何,他這樣做一定會傷害到夾在中間的言馨。
言馨此時倒是想抱住方戟,但是不知為何,這一刻的她像是不自信了一般。
畢竟若是往常,頗為大膽的她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此時尤田與牛生看了眼外面的兩人,都是不約而同搖頭。
尤田心里想著的,這少爺桃花債這么多,他現在可擔心少爺能不能還清了。
至于牛生,作為趙家的一份子。他這師傅除了是他師傅以外,那還是趙家女婿好吧。
此番自然是為自家小姐有些鳴不平的。
至于方戟與言馨之間會如何,現在在場的人包括方戟,都是有些不敢打包票的。
甜蜜又苦澀的煩惱,他現在開始有了呀。
另一邊廂,到了太子府附近的趙婉,卻是看見了躲在街口的白狼。白狼今晚出來也不知為何,或許是接受了方戟的委托。不過看樣子白狼是有什么東西想要交給她。
“白狼叔,你這是?”
“你是大將軍,叫我叔可不合適。”白狼卻是擺手笑道。“幫我帶話給方戟,就說今晚三皇子府有些熱鬧。”
聽了白狼的話,趙婉便是點頭。雖不知這三皇子府上發生了什么,不過轉達給方戟知道應該是很重要的。
一旁的穆襄見到白狼自然也是行禮。不過穆襄本人對白狼還是有些提防的。雖說白狼是當年趙良將軍的親信,但光是消失了這么多年這一點,就讓人有些不放心。
白狼說完便是要走,卻是被趙婉叫住:“白狼叔,晚上還是小心著宵禁比較好。你這是要回府嗎?”
“不,我想去見個新交的朋友。”白狼卻是笑道。“至于你說的宵禁,我可不怕。”
白狼竟是亮出了宵禁的牌子,那牌子居然是六扇門的。
趙婉見了先是一愣,隨即卻是笑出聲。她知道自己顯然是多慮了。雖然白狼輕功不好,但是人家方戟有辦法呀。
雖然白狼人高大又可疑,但是有六扇門的牌子自然是能暢通無阻的。
只是不知道白狼叔新交的朋友是誰。又或者說這白狼叔剛來洛城才滿打滿算一天時間,卻是有了朋友?
此時告別了二人,白狼算是來到起初從洛城鉆出的河邊。雖然天色有些暗,不過打著燈籠也算透亮。
白狼此時一手提著兩壇酒,一著燈籠,在這洛城的晚上倒是絲毫不慌張。
此時白狼就這樣找個地方放下燈籠,是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而不一會兒,分明是有個黑影現身,飛到了白狼的跟前。
“嗨,我還想在這河邊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讓你現身。沒想到是真的可以。”白狼此時笑了聲,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此時露面的是那持左手劍的高手。雖然他是女真人,而白狼以往殺過最多的也是女真人。但是嘛,現在的他不是狼騎的人,這戰場上的事倒是不想帶進來。
“找你喝酒。昨晚上多虧了你幫忙。我這人可不喜歡欠人情。這欠著我有時會渾身難受。”
“拿著酒就想打發我?”這黑衣人說話間有些冷,讓人不知道他這話是不是開玩笑。
“打不打發不知道,那你喝不喝嘛。”白狼此時笑罵了一句。
那黑衣人倒也沒猶豫,上前接過一壇酒,便是和白狼邀月共飲。
雖然只是中秋前的月,但是也已經足夠透亮了。
“說實話,我第一次和女真人一起喝酒。”
“我倒是和大魏人喝過酒,不過像你這樣的蠻荒人倒是第一次。”這黑衣人也是淡淡的說道。
“蠻荒人……倒也沒說錯……畢竟我確實有蠻荒的血……”白狼說實話也搞不清他是哪里人。
但是當初趙良給了他族人歸宿,那他便算是大魏人吧。
“雖然這么問有些冒犯,不過你一個女真人在洛城晃悠,是圖什么呢?”白狼此時指著皇城的方向。“總不能你想殺皇帝吧。那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倒不是你說的這個。不過若是讓我殺皇帝,也不是不行。”
“說得倒是狂,不過你真去了,和死沒什么分別。說句難聽的,當年那不可一世的三王爺都辦不到的事。我現在就想知道誰能辦到。”
“你不是大魏的兵嘛,倒是盼著你們皇帝死?”黑衣人這話倒不像是疑惑,反倒是有幾分嘲笑。
“這小皇帝……我倒是忘了我離開快有十年了。這小皇帝也大了。”白狼這話聽來倒是有些唏噓的樣子。“這皇帝呢,我是服,也不服。”
黑衣人聽了卻是看著白狼。“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當年雖不知他耍的什么手段,不過確實,他贏了。但是嘛,這皇帝明顯不厚道。”
“這一國之君就沒有厚道的。”黑衣人此時卻是說了一句,頗有幾分自己的理解。“女真這邊就不說了。就光是這大魏前兩個皇帝,也是裝出來的厚道。”
白狼倒是沒有反駁。所謂的明君,那是給百姓看的。百姓說是明君,那他就是明君……
“實話。聽起來你人在洛城,也是因為你們女真的王不厚道?”
此時算是心照不宣。兩人拿著酒壇竟是又相互敬了一杯。
“也不知大魏與女真以后會如何。你們中原人確實屹立不倒,從大楚到大魏。但女真我想你們短時間是拿不下的。畢竟那個趙良都辦不到。趙無垢雖然也是智勇雙全,但三年間也僅僅是由守轉攻收復失地罷了。”
黑衣人顯然明白,草原大魏人玩不來。哪怕一時間能殺進來,只要不能斬草除根,躲進后方西伯利亞的女真也還能卷土重來。
“事無絕對,姑且看看吧。”白狼此時卻是笑道。“希望到時我們兩人不會戰場上相見。”
白狼的自信,便是源自于他的師弟與趙無垢。原本那把幽靈谷弄得一團糟的羅槐已經是讓他覺得有些驚艷,但是現在看來方戟趙無垢這對夫妻更讓他覺得難以置信。
而最關鍵的,他剛才提到的三個人,又分明是一條船上的……
船剛靠岸,卻是晃醒了那昏迷的女人。此時她張開有些惺忪的眼,便是突然心里一緊,此時帶著敵意環顧四周。并且她注意到自己的手分明是被綁了起來……
剛才她原本想要偷襲里屋的家伙,卻是突然暈了過去。現在她明白了,分明是她遭到了暗算。
想來她還覺得有些諷刺,畢竟她原本正是要去偷襲的。但是現在嘛……
就是這人能夠把她打暈,說明當時是有機會殺她的。此時留她一條活路……莫不是想要知道些什么……
此時事情敗露,她知道自己的結局可能會很慘。而且她還不知道自己是落入到了誰的手上。
此時岸邊有人打著燈籠,卻是照著她的臉。這突然的亮光自然是讓她覺得刺眼,不過在適應了之后,終于是能看清是何人。
“是你……”
“皇妃,你為何在三皇子府上呢?”此時柳如煙是笑著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