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當家的……”
樓南在里面偷偷看到以前醉仙坊的老伙計,便是追了出來。而這些人原本閃縮著,見到樓南攔住去路這才停下腳步。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少當家的……我們被醉霄樓趕出來了……”這統共三個伙計是立馬低頭。而后就是跪下:“少當家的收留我們吧,我們實在沒地方去了!”
樓南雖然心軟,但是想到以前這些人叛離開醉仙樓時的樣子,便是皺眉。
當初要不是他們離去,醉仙坊也不會突然垮掉。
“你們走吧,我這里不缺人。”
樓南說話自然還是決絕。
“少當家的,你得幫幫我們呀!我們一家老小就指著我們干活養家呀!”
“是呀少當家的!”
“當初是我們不對!不知道那醉霄樓的如此狼子野心……”
樓南這要走倒是被這三人圍了上來。
樓南雖然心軟,但也不是傻子。這三個家伙當初為了小利鐵了心離開醉仙坊,這要是收留了他們。以后真要有人又出大價錢亦或者醉仙樓又出現了一些危機,這些人就立馬又跑了。
若是以前他們樓家虧待了他們,那他們離開無可厚非。但是他們樓家當初絕對是款待了他們的!
此時樓南臉一黑:“你們別在這里擋路,我們這里不收你們!”
而樓南這么說了,這三其中一個竟是掏出匕首。而這刀倒不是架在樓南脖子上,而是他自己的脖子上。
“既然少當家不念舊情,那我就血灑當場,以死明志!只希望你收了另外兩位弟兄。”
而在樓南心里一急時,卻是傳來了拍掌聲。
“有好戲看呀娘子。”說話的自然是羅槐。
而一旁的谷如蘭自然是沒作聲,畢竟對于羅槐的這句娘子還是有些不認可的。不過對于“好戲”這點,谷如蘭承認他確實喜歡看好戲。
樓南見剛才店里的西域人此時竟是出來。而這個西域人原本一口不標準的大魏話才是,現在竟是說得這么標準。
“繼續!你不是要血濺當場嘛。”羅槐此時像是拱火,卻是笑道。
谷如蘭知道羅槐的為人,知道他此番肯定不是拱火,因此倒也沒著急。
至于樓南聽了卻是一愣,反倒是那三人有些急了。
“哪來的西域人!去去去!別搗亂。”
說話間另外兩人就是要上來推搡,是要趕羅槐和谷如蘭離去。
而這手要伸過來之時卻是一個人的手被谷如蘭掰住,另一個被谷如蘭一腳踢飛。
而后這被掰手的人是傳來了哀嚎聲,就要跪地求饒。
谷如蘭眉頭一皺松開手也是一腳踢飛。
羅槐看自家娘子看樣子不留面子,但其實已經手下留情。這不會武功的人真要吃了他娘子全力一腳,斷無生存的可能。
“你們兩個……到底想怎樣?”
那拿刀的人此時也是一慌。這拿著匕首的手也是在抖。
“我說,真像你說的動手,這掌柜的不就原諒這兩人了嘛。說不定因為愧疚還會照顧你的家人。”
“這……”
“怕死是吧。而且你的這匕首看起來有點鈍呀。”此時羅槐上前接過那匕首,是在手上輕刮了刮,甚至手毛都沒割掉。
“你們幾個又想博同情騙我?滾!”樓南自然是反應過來,怒斥一聲。
而這三人就是要走,卻是被羅槐攔住去路。
“小兄弟,你還太天真。”羅槐此時是搖了下手。“這三人呢是收了錢進去你這酒樓,想偷你酒的配方,肉的做法。我說的對不對呀三位?”
這三人見事情敗露,倒是立馬跪下求情。
“少當家!是那姓阮的要脅我們……我們這才想不開……”
“你們……”樓南此時是真的氣炸了。
這些家伙真真是死性不改,還想著故技重施偷了他家秘方又轉手離開!
“給我滾!別讓我在附近再見到你們!”
此時一聲喝責,這三人倒是狼狽的逃去。
羅槐覺得樓南這人還是太善良了、不過歸根結底樓南確實也是典型的老好人,真要生氣也就剛剛那種程度了。
當然,羅槐覺得就算樓南心軟了,這三人進去醉仙樓之后只會更慘。這醉仙樓可以說是三家人的:樓南,綺蘿商會以及方戟三家。
當然,在羅槐看來,這綺蘿商會和方戟以后肯定是一家。而且這綺蘿商會的人可都是行商出身,都是見慣世面的老江湖。這三人在里面鐵定會被戲耍。當然,羅槐想起了綺蘿商會也有例外,比如那時候一起來洛城的大巴,看起來人就有點傻。
酒偷不了,那這肉就更不可能了。這肉只有方戟和那個“女真小鬼”知道配方。而那女真小鬼也是狡猾的家伙。
此時羅槐見事情搞定,倒是準備和谷如蘭回去。
“西域好漢,不知怎么稱呼?”樓南此時叫住羅槐假扮的西域人。
樓南雖然不知道這西域人什么身份,只覺得他有些親切。而且方大哥還讓他特地好酒好肉款待他們,便是認為他們是方大哥的朋友。
而且這人明顯能說流利的大魏語,卻在剛才點菜的時候故意說得這么蹩腳。
“我們是行商,綺蘿商會的朋友。”羅槐知道還不能暴露他的身份,便是這樣說道。“掌柜的,還是別說我們的身份。”
“明白。”樓南此時點頭,卻是笑道。“希望你們吃喝盡興,不夠再和我們說!”
羅槐聽了,笑而不語。
“這小掌柜人倒是不錯,就是人不太聰明。”此時谷如蘭低聲道。
“能釀造出這么好喝的酒,怎么可能不聰明。只不過他這人不愿意把人想得太壞罷了。”
羅槐對于樓南的成長還是挺高興的。當初他和方老弟無意救下樓南,而且有幾分算是盡興的意思。現在再看樓南開始獨當一面成為醉仙樓的掌柜,心里難免會覺得欣慰。
而樓南之所以有今日,羅槐倒是不敢邀功。他知道樓南更多是受了方老弟的影響。
“兩位不回去坐?”此時樓南見兩人往其他方向而去,卻是一愣。
“啊,我們有點事,我那幫兄弟吃完,你讓他們在橋旁的渡口等我們。”羅槐此時是回答道。
“好的。兩位請慢走。”樓南說完,看著那有些微胖的西域人,卻是皺眉。“這身影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呢?”
那三個原先醉仙坊的人此時被嚇走之后,見沒人追上來,便是停下喘氣,嘴里對剛才礙事的西域人罵罵咧咧。
“嘿,你說,我們這失敗了。回去像阮公子復命,會不會又得挨頓打?”
“管他呢。先回那邊,從長計議不是。”剛才那個舉刀的家伙是輕嘖一聲,顯然這三人里他是做出決策的家伙。
而剛才的計劃很明顯是被那該死的西域人給打亂了。畢竟在他看來,這樓南就是一小屁孩,剛才沒那西域人。這樓南一心軟就讓他們混進去了。
但是現在事情敗露,顯然計劃是行不通了。
“那現在該怎么辦?”
“回去向阮公子復命。這阮公子背后是有江南的大家族,最近又和節西府李家關系甚好。”領頭的倒是腦子轉得快:“我們回去,和阮公子說玩票大的,就把這該死的樓南給綁咯。”
“那兩個西域人呢?不出口惡氣?”
“那兩個不相關的家伙,就別去搭理了。雖然被打了我也不舒坦,但正事要緊。”
另外兩人覺得言之有理,此時是灰溜溜往回走去。待三人離開,那街角是閃出兩個身影。
“我說,這三人明顯是壞透了那種,你剛才為什么攔著我不讓我教訓呢?”谷如蘭此時是有些不解。
“嘿。你沒聽到嗎,還有個‘阮公子’,那‘阮公子’是我老熟人了,給個面子。”羅槐此時是笑道。
“你和那種人是老熟人?”谷如蘭此時臉色有些怪異。
“確實老熟人,咱們這就去見他。順便打他一頓。咱和他就是這么熟的。”
谷如蘭聽了是抿嘴一笑,這家伙倒是真真壞得很。
“走吧。再不走跟不上了。”
“放心,他們這腳程,我輕功一下就找到了。”谷如蘭說罷,一個箭步踏著輕功就翻過墻去。
而留在原地的羅槐卻是一愣。
“喂!我還在原地呢!喂!”
那三人果然為了避嫌是沒有直接回醉霄樓,而是去了一處比較隱蔽的宅院。那顯然是阮廷杰和“姐們”過夜留香的地方。
此時三人左望右望,是敲響了宅子的門。開門的家伙正是阮廷杰的狗腿子。此時也是探出頭張望,見到沒人便是讓三人進來。
“怎么樣?讓你們辦的事辦妥了?”
“別提了。遇到個倒霉催的拆穿了這事。”那領頭的粗略講了事情經過,阮廷杰的狗腿子是聽了一個跺腳。
“嘿。你們三個這么簡單的事都辦不妥,還好意思回來?”
“咱這不是回來從長計議嘛。我們有個好計策獻給公子。”
“既如此,那隨我來吧。”那跟班此時也是無奈,是讓三人跟上。
而后眾人在房門外候著,忽聽到里面傳來女子的聲音,三人便是知道這阮公子又是在白日宣淫……
對于這種事,三人自然是打心里羨慕。畢竟這阮公子從小就是阮家大公子,含著金鑰匙出生。所以這阮公子這般快活的日子他們看著妒忌,心里卻是不禁罵一句。
而后聽到動靜消停得快,此時那跟班這才敲門。
“誰呀!”
“公子,那三個辦事的回來了。”
“等等!”
約莫一會兒,阮廷杰開了門,那床榻上分明還有個“姐們”臥在床上。
這三人雖然打心底里看不起阮廷杰,但是此時看到阮廷杰自然還是畢恭畢敬。
“怎么?事成了?”
沒等三人開口,那跟班便是說了這事。
“廢物!都是廢物!”阮廷杰此時是罵了一句。
看著那醉仙樓的生意好得一塌糊涂,但是他那醉霄樓卻是在招蒼蠅,這阮廷杰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原先想出了幾個法子,是由那節西府的李公子去動綺蘿商會的人。卻沒想到吃了大虧。去的人都被六扇門抓去了。
那李公子見了立馬是近日里沒與他聯系。
那姓李的拍拍屁股可以走了。但是他們阮家不行。他們阮家就指著醉霄樓在江南立足呢。這要是沒了醉霄樓,他們阮家甚至可能被江南四個世家給拋棄……
為此阮廷杰自然是相當著急,這一急就想起了他那死去的堂弟阮廷玉。他堂弟以前就很會耍這種小手段。雖然因此栽了,但是此時此刻確實需要動些歪心思才能解決困境。
而就在這時,原先醉仙坊的那三個家伙給他提了個法子。既然撬不動其他人,倒不如故技重施從那樓南開始。畢竟這樓家人都是好騙的主……
這自然與他阮某人的想法不謀而合。原本以為有了法子,這阮廷杰就叫了“姐們”來慶祝一番。
但此時居然跟他說失敗了?!
“這次我們遇到了兩個奇怪的西域人才失敗的。但公子,我們還有法子!”
“嘖,你都失敗過一次了還有什么法子。實在是廢物!”阮廷杰又是罵了一句。
不過罵歸罵,此時阮廷杰還是嘟囔的問了一句:“還有什么法子,快點說!”
“公子,這樓南疏于防范。剛才就被咱三人近身。剛才若事不成其實咱們三人也能把樓南綁來,逼他交出釀酒的配方。但可惜有武功高強的西域人在。但下次沒了其他人,這樓南必備我們綁來。”
“綁人!又是綁人!你們就不能想點有用的?”這阮廷杰聽了之后又是罵了句。
這倒是讓三人沒想到,此時是面面相覷。難不成這阮公子居然從良了?沒理由才是。
但隨即下一秒,阮廷杰卻是咳嗽一聲:“咳!你們動手別把人綁到我這里來。辦事辦得利索點。問不出什么的直接……”
阮廷杰此時做了抹脖子的動作。
這三人見了自然是立馬點頭。
好家伙,這阮公子原來只是喜歡擺譜。
“公子,咱們有個劏房空著,不如就把那樓南綁到那里。到時只需要在院里一埋,那官差肯定找不到人!”
“你小子怎么這么壞呢!”阮廷杰此時是皺眉,隨即是露出笑容。“不過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