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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從征汝南(下)

  荀攸、戲志才對荀貞遣賓客外出找人之事有耳聞,不過對他找的是誰卻也不清楚,見荀貞如此歡喜之狀,也都很好奇,當下從馬上下來,與荀彧步入院中。

  院中站了十幾個人,荀彧、荀攸、戲志才打眼看去,見多是荀貞門下的賓客,只有一人眼生。

  只見此人形貌魁梧,身板如鋼鑄鐵澆,頭上裹著黑色的平頂幘,窄衣短袖,腰中插了一柄環首刀,看其形狀卻非儒生,像個輕俠之徒。

  荀彧、荀攸、戲志才三人越發奇怪,互相對視了一眼,皆心中想道:“貞之雖好養輕俠,但似也不必專派人去找一個輕俠悍勇之徒吧?就算派人去找了,找來也不用這般歡喜吧?此人卻是誰也?”

  荀貞此時正站在這個輕俠的身前,握著他的手,喜不自勝,說道:“我昔為繁陽亭長之時即聞君大名,君志節任俠,貞久仰之了,只恨當時不知君之所蹤,不能相見。今日終得相見,使貞能一補往昔之憾,幸甚至哉!”

  這個輕俠唇上蓄胡,兩腮胡須蓬立,觀之勇悍威猛,看不出他的年歲,估計二十多,不到三十的樣子。他被荀貞的熱情給弄得愣住了,有些局促,不過卻很感激,他抽回手,撩衣下拜,說道:“荀君大破黃巾,威名遠震,蒙君不棄,遣人召小人來,小人惶恐之極!”

  荀貞笑道:“你在陳留也聽過我的名字么?”

  這個輕俠答道:“陳留士子、俠客、郡人,無人不知君之大名!君守陽翟,以數千人拒波才十萬之眾,戰舞陽城南,擎旗斬將,陷陣先登,大潰賊兵,漢軍將校百余,君功第一,聲名赫赫,威風遠震。小人慕之久矣!倒是小人的賤名卻不知君竟也知,實令小人慚愧。”

  荀貞哈哈大笑,把他扶起,又親熱地握住他的手,上下打量,越看越是歡喜,見他腰上的環首刀,問道:“我昔在繁陽亭聞君之名后曾多方打聽過君,聞君使得一手好長刀,又擅使雙鐵戟,聽說君之雙鐵戟重達百斤。今見君之環刀在腰,不知君之雙鐵戟何在?”

  院中停了輛軺車,一個賓客過去從車上搬出兩支沉重的鐵戟,對荀貞笑道:“荀君,這就是他的雙鐵戟了!”這個賓客就是阿滿,便是他去陳留找到的此人。荀貞示意他近前,親手去拿這兩支鐵戟,入手極其沉重,差點拿不住,險些掉下,他笑顧荀彧、荀攸、戲志才、原中卿、左伯侯等人,贊嘆說道:“真是神力啊!”那個輕俠有點不好意思,只是他臉黑,臉紅別人也看不出來,他答道:“小人之雙鐵戟并無百斤之重,只有八十斤重。”荀貞哈哈笑道:“八十斤?也是神力啊!”將雙鐵戟遞給他,問道,“如此沉重,可使得動?”

  這輕俠將雙鐵戟接過,便在院中舞動,持戟跳躍,前趨后退,輾轉騰挪,運使如飛。

  諸人為之變色,盡皆駭然,齊聲贊道:“真神力也!”

  漢制一斤約等后世的半斤,八十斤折合后世四十斤,四十斤的雙鐵戟拿在手中舞動起來輕如片羽,非天生神力者不可為之。

  荀貞大喜,開心得都要笑出聲來了,連連拍手,想道:“聞名不如見面!聞名不如見面!有這樣的神力,此人不愧惡來之稱。我如能得他效力,從此安枕無憂。”

  天下的人才粗略分來有三類,一為謀士,一為將才,一為勇士。謀士運籌帷幄,將才決勝疆場,勇士扈衛左右。荀貞帳下如今謀士不缺,如荀攸、戲志才,將才也有,如樂進、文聘,要說起來勇士也有不少,像許仲、劉鄧、江禽等等,可為了控制部隊,他卻不得不把這些親信之人派到軍中,如今在他身邊的只有原中卿、左伯侯等。原、左兩人固然也有勇力,可是比起此人來說卻是小巫見大巫,差之遠矣。如能收服此人,把他留在身邊,從此之后,運籌帷幄有荀攸、戲志才等,決勝疆場有樂進、許仲、文聘等,扈衛左右則有此人,勉強可算羽翼豐滿了。

  想到此處,他不覺想起了現在軍中的許仲、劉鄧等人,心道:“君卿、阿鄧、伯禽等人雖然悍勇,但要論神力,也非此人之敵。”叫還在舞戟的那個輕俠停下,令阿滿等接過鐵戟,拉著此人之手,向荀彧、荀攸、戲志才等人介紹:“文若、公達、志才,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壯士,這就是我常對你們提起的陳留典韋。”

  荀彧心道:“陳留典韋?”隱約想起,荀貞確是對他提過此人之名,那時荀貞還在西鄉當繁陽亭長,有次休沐回家,和荀彧、荀攸、荀成等人飲酒閑談,說起過典韋的名字,說他是陳留勇士,只可惜現因殺人而被通緝。

  舞戟多時,典韋面不紅、氣不喘,立在荀貞身側面若無事,荀彧暗為驚嘆,心道:“難怪貞之如此看重此人,有這般神力,雖是個被通緝的亡命徒,但現今戰亂,卻正是此輩的用武之時,如能使之得當,足可為陷陣的爪牙。”士子們雖多看不起武夫,但是如果勇武到一定高度,卻也是人人爭相拉攏,欲收為己用的。荀彧、荀攸、戲志才等人與典韋相見。

  典韋替襄邑劉氏殺人之后,最先被劉氏藏在家里,后來風頭過去,歸回自家里住,前些日被阿滿找到。阿瞞不是一個人去的,帶了四五個輕俠伴當,皆穿著華服,帶著寶劍,騎著高頭大馬,入到他家住的里中時,引得里人圍堵旁觀。他本以為是誰家的貴人,卻不料阿滿等人一見到他,就拜倒在他家的門外,獻上了貴重的禮物,說是奉潁川郡兵曹掾荀貞之命來邀請他去陽翟一聚的。

  他當時又詫異,又驚奇。他以前沒有聽過荀貞的名字,但近兩個月來卻常聽人提起,知道荀貞是潁川郡的一個英雄豪杰,是剿滅潁川黃巾的大功臣,并且是潁陰荀氏子弟,他沒有想到荀貞竟也知他,而且千里迢迢地派人送來貴重的禮物,邀請他去陽翟見面,場面搞的這么大,給足了他面子。在里人羨慕的目光中,他經過考慮,決定來潁川看看這位荀貞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到了之后,聽舍中賓客說荀貞送人去了,便在舍中等候。

  他也設想過與荀貞見面后,荀貞會怎樣對他,卻實在沒有想到荀貞竟會這么熱情,著實令他受寵若驚。要知,他只是一個有勇力的輕俠而已,說俗了,也就是個打手,他替襄邑劉氏殺人就是收錢替人報仇的,雖有勇力,并因此事被郡中豪杰所識,但是在那些豪杰卻依舊只是把他當成一個武夫,而荀貞對他的態度,他能感覺到,卻是與那些豪杰不同的,那些豪杰只是把他當一個可利用的打手,荀貞對他則是十分尊重。

  他甚為感動,心道:“荀君冠族子弟,郡之兵曹掾,州郡英雄,我只是一個鄉野勇夫,他卻先是遣人登門送禮,繼而見到我后又這般恩重,如此厚待於我!我當報之。”他本就是一個尚氣輕死、受恩知報的游俠,被荀貞的殊禮打動,就此決定留下來了。

  荀貞向荀彧等人介紹過他,又看他腰中的環首刀,笑道:“我在賊軍中繳獲了幾柄百煉寶刀,這寶刀在我手中是無用之物,俗話說:寶刀贈英雄,……,來人,取我屋中所藏的刀來。”原中卿去屋里取出了一柄環首刀。不用出鞘,只從華美的刀鞘即可看出,此必為好刀。

  荀貞拿過來,雙手碰著遞給典韋,笑道:“君請收下!”

  典韋得他寶刀之贈,更是感動,不過卻因已經決定留下來給他效命,故也沒有扭捏拒絕,而是爽快收下,復又下拜,說道:“韋只是一個勇夫,卻得君如此看重,從此之后,肝腦涂地以君恩!”

  荀貞笑著又把他扶起,說道:“我與君雖是初見,與君神交已久,今與君見,快慰平生,今晚當飲酒大醉!”

  要說荀貞與人交往也的確有些手段,這卻是有兩方面原因的,一個與他是從后世來的有關,他從后世來,在人與人之間的“尊卑有序”這方面本就看得很淡,當他想與某人結交之時,自然而然地就能表現出親切友好和對人的尊重,這份態度對士子們來說是“禮賢下士”,對市井的游俠們來說就是“紆尊降貴”的恩結了,再一個,他知天下將要大亂,故此不可惜錢財。身為“荀氏子弟”,他現今又位居郡中高位,手握兵權,威名赫赫,與人結交之時卻平易近人,推赤心入人腹中,又慷慨大方,揮金如土,怎能不使豪士傾心?

  與典韋一見,片刻功夫就得了典韋的好感。

  得了典韋,荀貞高興極了,令人在前院舍中騰出了一間屋子,供他居住,并交代原中卿、左伯侯,對待他要如對待許仲、劉鄧、江禽一樣尊重。這是把典韋的地位放到了與許仲等人一個水平上。

  這天晚上,荀貞召來了樂進、許仲、劉鄧、江禽、陳褒等帳下諸將,讓他們與典韋相見。

  酒宴之上,荀貞叫典韋坐在自己身邊,與他同席。

  同席而坐,這是殊禮。許仲還好,對此并不在意,陳褒雖驚詫荀貞對典韋的重視,卻也沒有表現出不滿,江禽、劉鄧、高素等就不行了,特別是江禽、劉鄧這些早就追從荀貞的舊人,眼看著一個外來之人竟居於他們之上,與荀貞同席坐,非常不樂。

  酒過三巡,劉鄧忍不住,舉起酒樽,從席上站起,大聲對荀貞說道:“鄧斗膽,敢問荀君,這典韋到底有何異能,竟能與君同席坐?我等乃君之舊人,早就投於君之門下,多次從君出生入死,誅第三氏、殺陽城沈馴、斬反賊波連,從君征戰,浴血被創,為何今反居典韋之下?”

  荀貞門下的這些賓客,如許仲、劉鄧、江禽等,經過與黃巾軍的多次作戰,皆有一股剽悍的殺氣在外,在看到他們奉荀貞之令絡繹從城外營中來到舍中時典韋也是暗自吃驚,當時心道:“荀君門下有這么多的虎狼之士,也難怪他能屢破賊軍,立下赫赫的威名。”又見許仲、樂進、劉鄧、江禽、文聘等人來后,對荀貞畢恭畢敬,更是對荀貞有了一個新的認識,見識到了他的威望,又心中想道:“這些虎狼勇武之士若是放到外邊,恐怕每一個都是縣鄉豪杰,而他們對荀君卻都這么恭敬!能得這么多的如此勇士效忠,荀君必非常人。我這次決定留下,看來是決定對了!”

  他雖然驚訝荀貞門下的勇士眾多,但他本身也是個勇士,在勇力這方面是頗為自負的,既然決定投效荀貞,不由自主地便起了一點爭強好勝的念頭,畢竟只有表現出他的勇武,才能在荀貞門下占一席之地。因此之故,雖然在被荀貞命與同席坐時,他也是有些不安的,但此時聞得劉鄧挑釁,當即按捺不住,只是既已投效荀貞,一切得聽荀貞的意思,荀貞不發話,他不能擅自行動,因看了劉鄧一眼后,將目光轉向荀貞。

  劉鄧的出言挑釁在荀貞的意料之中,他哈哈一笑,說道:“阿鄧,爾等從我多年,立下了汗馬功勞,典韋乃是初來乍到,按理說,是不該讓他與我同席而坐,位居爾等之上的,可是阿鄧,你豈不聞:非常之人當以非常待之么?”

  劉鄧問道:“君此話何意?”

  荀貞跪坐席上,拉住身邊典韋的手,向諸人說道:“‘非常之人當以非常待之’,意思就是說:不同於常人的人應該用不同於尋常的禮節待之,諸君,典君就是‘非常之人’也!所以我用這樣的非常之禮來待他啊!若不如此,我恐怕會被天下人笑,會被天下人說我不識豪杰。”

  典韋聞他此言,心道:“荀君視我為‘非常之人’,用‘非常之禮’待我,我也當以‘非常之為’待之,以死相報!”這就是“彼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彼以眾人待我,我以眾人報之”了。

  劉鄧聽了荀貞對典韋的夸贊,愈加不滿,大聲說道:“這典韋也不過一首兩手,又非三頭六臂,鄧愚鈍,看不出他怎么就有‘非常之處’,是個‘非常之人’了?”丟下酒樽,向荀貞行禮,說道,“鄧愿見識見識典韋的非常之處!”

  荀貞笑問道:“你想怎么見識?”

  “鄧請與典韋比比高下!”

  荀貞故作為難,轉視典韋,說道:“這,……。”

  典韋馬上離席跪拜,對荀貞說道:“韋愿與劉君切磋。”

  荀貞順水推舟,說道:“好。既然如此,便允你兩人比試!”又道,“刀劍無眼,不用比較刀劍了,只較試一下角抵即可。”

  兩人應諾。典韋下到席間,與劉鄧相對而立。

  劉鄧乜視於他,意甚不屑。荀貞門下賓客里,論勇武力氣,劉鄧排名第一,他一向自滿,對典韋這個外來者,雖也驚詫他的身高體壯,卻并未放在心上,不覺得他能勝過自己。典韋在陳留郡是個出名的勇士,見劉鄧去如此小覷於他,心存惱怒,心道:“此子可恨,如此拿大!看我等下怎么勝他!”兩人相對行禮,挽起袖子,扭抱一處,於堂下較量角抵。兩人都是勇士,這一較量,肌肉鼓起,互相撕扯碰撞,便如兩頭巨獸。

  江禽、高素等人在席上或以酒樽擊案,或站起攘臂,大喊大叫,給劉鄧助陣。

  荀貞撫著頷下短髭,微笑觀之。荀攸舉杯離席,來到他身邊坐下,一邊觀看劉鄧、典韋比試,一邊低聲笑道:“貞之,你令典韋與你同席,可就是為的眼前這一幕么?”荀貞瞥了荀攸一眼,輕笑說道:“知我者,公達也。典韋乃不世出的勇士,古之惡來是也,我若以尋常禮待他,必難得其忠心,可若以非常之禮待之,阿鄧他們又恐會不滿。既然如此,干脆就讓典韋露露手段,也讓阿鄧他們莫要坐井觀天,小看了天下豪士。”

  荀攸深知劉鄧的勇猛,笑問荀貞,說道:“你就這么肯定典韋會勝?”

  荀貞指向堂下,只說道:“你且看就是。”

  荀攸轉目堂下,劉鄧、典韋扭抱一團,各自圓睜怒目,身上肌肉賁張,互相較力,試圖把對方摔倒。

  江禽、高素等人給劉鄧助威的喊叫聲漸漸停下,彼此驚奇,要知劉鄧與荀貞門下的這些賓客們大多比試過武藝,沒人是他角抵的對手,最多也不過支撐一兩個回合,而典韋卻與他旗鼓相當,這是非常難得之事。

  劉鄧也沒想到典韋居然有此巨力,僵持之下,他第一次有吃不消、落下風之感,急於求勝,往后退了半步,雙手緊抓著典韋的胳臂,以右足站穩地上,伸出左足,想要絆倒他,只聽得“嘿”的一聲大叫,又聽的“哈”的一聲吐氣,再又聽的一聲悶響。諸人看去,卻是劉鄧被典韋摔倒。

  那一聲“嘿”是劉鄧用力時發出的,他伸出左足去絆典韋后,典韋發出了“哈”的一聲,不但牢牢站穩,沒被劉鄧絆倒,而且趁機直進,趁劉鄧只有右足撐地之機,掙開劉鄧雙手的鉗制,撞入劉鄧懷中,縮腰低身抓住了劉鄧的腰桿,身子往前去,力氣往后用,給劉鄧來了一個過肩摔,那一聲悶響便是劉鄧被他摔倒之后發出的聲音。

  滿堂席上盡是倒抽冷氣之聲,無人說話,個個目瞪口呆。

  這個結果出乎了他們的意料,誰都沒有想到,力氣勇武居荀貞門下第一的劉鄧居然不是典韋的對手?

  這個結果卻在荀貞料中,他方才也是屏息觀看,這會兒吐出口氣,對荀攸說道:“公達,你現在知我為何以非常之禮對待典君了吧?”

  劉鄧爬起來,又羞又惱,想要與典韋再戰。

  荀貞及時起身,下到堂下,將兩人分開,先是笑對劉鄧說道:“阿鄧,可知典君之武了么?”又對典韋笑道:“典君,阿鄧乃我帳下第一虎將,往日與黃巾血戰,屢立大功,波才之弟波連便是被阿鄧手殺。阿鄧,你且脫下外衣。”劉鄧應命,脫去了外衣,露出了赤裸的上身,其上傷疤交錯,令人觸目驚心,荀貞指著他身上露出的傷疤,笑對典韋說道,“典君,這都是殺賊的功勛啊!”

  劉鄧雖然在角抵上敗給了典韋,但是得了荀貞此贊,臉面上緩過氣來。典韋雖然獲勝,但他天生力大,在陳留時常與人較量,劉鄧卻也是他頭一個遇到的強敵,現在又見到劉鄧身上滿布的傷疤,很敬佩,對劉鄧說道:“角抵只是小道,韋僥幸獲勝,遠不及君揚威疆場,殺賊立功!”得了典韋此句話,劉鄧本也非小肚雞腸之人,丟下了剛才的羞惱,亦心服口服地對典韋說道:“典君神力,剛才是我冒失了。失禮之處,請典君見諒。”

  荀貞哈哈一笑,一手握住劉鄧的手,一手握住典韋的手,同時高高舉起,面對席上諸人,笑道:“典君適才言:角抵,小技耳。此話誠然。”頓了頓,他慷慨地對滿堂眾人說道,“區區角抵,勝負不足念,今潁川黃巾雖平,而汝南、南陽諸郡猶賊兵肆虐,也許不日我等就要出征郡外,立功疆場,以取封侯,此方為大丈夫之志也!”

  眾人轟然應是。

  荀貞攬著劉鄧、典韋,步入堂中席上,叫他兩人皆坐於自己身側,三人同坐一席。荀貞舉杯說道:“這杯酒敬典君和阿鄧!”

  許仲、江禽、樂進等人舉杯,齊齊飲下。這晚,荀貞與典韋同榻而眠。

  得了典韋是件喜事,荀貞次日帶著他去城外營中,又叫他與昨晚留在營中沒有參加夜宴的輕俠、賓客們相見。

  聽了昨晚典韋角抵勝過劉鄧之事,這些昨晚沒去的輕俠、賓客皆嘖嘖稱奇,典韋雖是初來,是個外人,但他們對典韋卻不不敢再有輕視之念,對荀貞以殊禮對待典韋也沒有意見了。荀貞本打算連著三天酒宴,一件事打亂了他的安排。

  朝廷的圣旨下來了,準了皇甫嵩的舉薦,任荀貞為佐軍司馬,并令皇甫嵩、朱俊征討汝南黃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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