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把劉備給寫壞了,都是前陣子更的時斷時續,搞的思路也時斷時續了,等寫過這場仗,把前邊這幾節修改一下。
次日,皇甫嵩集召諸將,送董卓離營。
董卓自從張奐征討并州,有功,被拜為郎中后,憑借其驍勇善戰,在隨后的這近十年中官運亨通,先是被外放為廣武令,繼為蜀郡北部都尉,接著又被遷為西域戊己校尉,這已是執掌一方的高級將職了,因為犯了過錯被免職,但因其善戰,很快就又被征拜為并州刺史,繼為河東太守。縱觀董卓的仕途經歷是以軍職為主,并州刺史、河東太守看似文職,實則此兩地或處邊疆,或漢胡雜居,日常仍是以征戰為主。比如董卓在并州刺史、河東太守任上時就曾先后“數討羌胡,前后百余戰”。可以說董卓是以武功起家,也是以武功一路升遷的。
兼之河東郡離巨鹿郡不算太遠,從河東郡向西過并州上黨郡就是冀州趙國,從趙國再往西緊接著就是巨鹿,所以在盧植被誣獲罪后,朝廷便緊急拜他為東中郎將,調他趕來巨鹿戰場,希望他能趕場救火,只是卻沒料到他這樣一個戰功赫赫的猛將卻在廣宗城前折戟沉沙。
董卓現在是個待罪之人,皇甫嵩是一軍主將,不用送他太遠,只將他送出營門即可。宗員、鄒靖、傅燮、荀貞等軍中一干將校司馬隨從在皇甫嵩的身后亦來相送。
營門處,皇甫嵩與董卓話別。
董卓來時雄心萬丈,想通過討平張角使自己飛黃騰達,張角這樣的“巨賊”兩漢之未見,若能討平之,朝廷論功行賞,少說也會拜為將軍,封個侯,既得美名,又扶搖而上,兩全其美,然而兵方交戈卻就一戰失利,反成了待罪之人,這前后的落差不小,不過董卓久經戰場,出生入死,心理素質不錯,倒還承受得住,至少從表面上看來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從河東來時,他帶來了數千騎兵,今去洛陽領罪,這支部隊他卻是帶不走了,只能留下來交給皇甫嵩。如前文所述,他這支騎兵的將領多是他涼州的老鄉,有一些是在他從張奐征討并州時就追隨他的,還有一些是他在任西域戊己校尉時跟隨他的,可謂鐵桿親信,也可能正是因此,他很大方的就把部隊交給了皇甫嵩。——話說回來,他不大方也不行,他現在既非河東太守,也不是東中郎將了,一個待罪之身哪里還有權力再去指揮部隊?
“勝敗乃兵家常事。君雖失利於廣宗,小挫而已,此去京師,縱抵罪去官,以君之武功,想來很快就能復起。”
“唉,我不擔憂獲罪,將軍,我只憂這廣宗城內的賊兵啊!將軍出京都、入潁川、擊汝南、定東郡,連平數郡,凱歌頻傳,此固是因將軍神武,我所不及,可是將軍卻萬不可輕視冀州黃巾。張角部眾極是精勇,不畏死,我征戰這么多年,很少見過這樣的賊人!”
“董君良言,嵩謹記在心。”
“時辰不早,我也該走了,趁著清晨涼爽好多趕些路。”
董卓麾下的諸將此時都跟在他的身后,他把董旻、牛輔、胡軫、段煨、董越、徐榮幾人召來,交代說道:“我走之后,爾等需謹守軍令,嚴從皇甫將軍調遣。”
董旻等人應諾。
這幾人是董卓親信里的親信,心腹中的心腹,向來是最得董卓信用的。
牛輔、胡軫、段煨、徐榮不用說了,他們幾人昨天去迎過皇甫嵩,一個是董卓的女婿,一個是涼州的豪強,一個是名將段颎的族人,一個是唯一一個非涼州人的董卓部將。董旻、董越兩人昨天沒去迎皇甫嵩,當時留在軍中坐鎮,不過后來也去了董卓的帥帳,荀貞時在帳中,故也已認得他兩人,知道他兩人一個是董卓的同產弟,一個是董卓的族弟。
董卓交代完畢,翻身上馬,於馬上略一拱手,揚鞭呼喝,便即打馬離開。隨他同行的只有十余騎,帶隊的侍衛長名叫董璜,是董卓的從子。來時千乘萬騎,去時從騎寥寥。
此時清晨,朝陽升起不久,路邊田野青綠,東邊遠處清河如帶,十余快馬沿官道向南而去,掀起陣陣塵土,沒多久就融入到了這夏日清晨的畫卷里,漸行漸遠。
荀貞立在諸將隊里,遙望董卓等的身影漸小,心道:“一道圣旨下來,董卓即老老實實地入京領罪,只看眼前,誰又能想到若干年后當他再次去洛陽城時,洛陽將因他而成廢墟?”
皇甫嵩送董卓一是回報董卓的昨日相迎,二是看在與董卓同州人的情分上,既送走了他,也不用在營外多耽擱了,領著諸將回到軍中。
為將者,不可不了解自己麾下的將士,昨天荀貞諫言皇甫嵩不要急著攻打廣宗,原因之一就是不“知己”,因此,皇甫嵩今天打算去宗員、鄒靖、董旻、牛輔等人的營中轉一轉,看一看,瞧瞧他們部下兵卒的裝備怎樣、斗志如何,也順便和這些將校們熟悉熟悉。
荀貞、傅燮等人不需要跟著皇甫嵩去,他們昨天下午才到,營地還沒扎好,只是粗略地搭建了一下帳篷,正好趁著今天的空兒可以再整治一下。得了皇甫嵩的許可,荀貞等歸回本營。回營的除了他們,還有董卓的部將。皇甫嵩準備先去宗員、鄒靖等的營中看看,所以讓董旻、牛輔等人也先回去。
說來也是湊巧,荀貞、傅燮的營地恰好在董旻、牛輔營的南邊,幾個人干脆牽馬同行。
董卓麾下的這些部將在后世名氣最大的應該是李傕、郭汜。不過現在他兩人在董卓軍中的地位還不高,部下皆只有一曲之卒。如今董卓離軍去了洛陽,剩下的這些董卓部將自便以董卓之弟董旻為首,牛輔、董越、胡軫、段煨、徐榮次之,李傕、郭汜、張濟等再次之。
傅燮、荀貞是皇甫嵩的愛將,董旻、牛輔等對他兩人很客氣,不過相比之下,他們似乎更親近傅燮。這也并不奇怪,傅燮是涼州北地郡人,與董旻等人同州,老鄉見老鄉自然親切。
傅燮年少時被舉孝廉,先有因慕“南容三復白圭”而給自己易字“南容”的故事,后又有因舉主去世而棄官為之行服的義舉,成名很早,董旻、牛輔等人早就聽過他的名字了。
涼州邊鄙,儒學不昌,董旻、牛輔這群董卓的部將又是武人,大多沒有讀過書,好些人出身很低,像郭汜,在從董卓前是個西涼的盜馬賊,這樣一群人和人交談的時候自然不會引經據典,講說儒學,也就是說說以往征戰中遇到過的趣事,回憶回憶家鄉。
段煨是段颎的族人,段氏乃武威名門,段煨讀過些經籍,因為段颎的關系也聽說過一些朝中的軼事,笑對傅燮說道:“司馬,我聞君師故太尉劉公昔為天子講經,有次醉酒,天子問之,君師答曰:‘憂心如醉’,果有其事么?”
“君師故太尉劉公”說的是傅燮的老師弘農人劉寬。劉寬是故司徒劉崎之子,做過宗正,本朝熹平五年代許訓為太尉,天子好文藝,召見他的時候常令他講經,有次他在座上裝出醉酒入睡的樣子,天子問他:“太尉醉了?”他回答說道:“臣不敢罪,但任重責大,憂心如醉。”
這件事正是發生在傅燮拜入劉寬門下不久時,傅燮雖然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但在聞得段煨此問后卻變色不樂,怫然不悅,厲聲說道:“劉公,吾師也,向弟子詢問師長的私事,這是無禮。你是下吏,卻詢問公卿貴人的私事,這不是為臣吏之道。段公,請慎言!”
劉寬做過兩次太尉,一次是在熹平五年,一次是在光和二年,后來因日食被免,現為光祿勛。光祿勛是九卿之一,段煨只是個普通的武官,確實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探聽劉寬的私事。
荀貞扭臉瞧了傅燮一眼,見他面孔漲得通紅,心道:“劉寬以寬厚揚名,海內稱其長者,傅南容卻怎么性格剛烈,一點兒也不像他的老師呢?”
段煨沒想到傅燮會這么大的反應,楞了一愣,連忙道歉,肅容說道:“是我失言,司馬毋怪。”
荀貞再又扭頭瞧了段煨一眼,暗自稱奇,心道:“南容驟然變臉,不留情面地喝斥,我本以為段煨會勃然大怒,卻不意他竟誠懇道歉。”段煨比傅燮年長得多,今年已四十多歲了,卻肯低頭向傅燮道歉,倒是絲毫也不像是一個驕橫跋扈的西涼悍將。
段煨雖沒生氣,董旻、牛輔等人卻不高興起來。
大家本來正熱熱鬧鬧的說話,一句話不投機,你傅南容就忽然翻臉,咱們還都是同州人,太不給情面了。跟從在后頭的郭汜鼻子里哼了聲,按劍就想往上去,卻被身邊的李傕拽住。董旻沖傅燮拱了下手,說道:“我等營壘就在前邊,沒多遠便到了,傅司馬、荀司馬,告辭了。”
他當先上馬,牛輔、董越、李傕、郭汜等人隨之上馬,一行人揚鞭拍馬,揚長而去。段煨送給傅燮、荀貞了一個帶著歉意的笑臉,也跟著走了。
荀貞望著他們離去,心道:“這些人跟著董卓南征北戰,威震并涼,手下也不知殺死過多少羌胡,一個個都是從死人堆里跌打滾爬出來的悍將,有點脾氣方是正常,要是都像段煨那樣反倒才是奇哉怪也了。”他的目光追隨著董旻等人,最后落在了一人的身上。
這人正是徐榮。
適才董旻、牛輔、段煨等與傅燮說話時,荀貞沒有插口,只在旁邊靜聽,同時暗暗觀察,發現了一件趣事:這群董卓麾下的部將大部分彼此熟稔,言談無忌,時常開些粗俗的玩笑或者戲謔對方兩句也沒人氣惱,唯獨在對待徐榮時他們卻不約而同地似乎都帶些冷淡和生疏。
換而言之,也就是說,徐榮和他們好像有點格格不入。
荀貞很快就猜出了原因,看著徐榮遠去的背影,心中想道:“這群人里只有徐榮不是涼州人,不是涼州人倒也罷了,卻又偏偏得到了董卓的重用,也難怪牛輔、李傕等人會待他冷淡。”
這個事兒不難理解,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如果換成是荀貞的麾下,許仲、江禽、陳褒、辛璦、高素等等,忽然在他們中間來了一個南方諸州或者北地諸州的人,同時這個人又被荀貞重用,恐怕也會像徐榮一樣的被眾人排斥。事實上,即使是現在,荀貞麾下的諸將里就已隱然分出了幾個派系:一個是以許仲、江禽、陳褒為首的潁川班底,一個是辛璦、荀成這樣的親族,一個是典韋、陳到這些后來者,再一個則是何儀、李驤這樣的黃巾降將。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山頭,這是無可奈何之事,只要不妨礙行軍打仗,荀貞也不想去管,從某種程度而言,這對他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傅燮冷哼一聲,說道:“驕兵悍將,目無軍紀!”轉身往回走。
荀貞忙收回思緒,拉住他,問道:“南容,你我的營地在南邊,你怎么往回走起來了?”
“漢家軍律:非探馬斥候報緊急軍情,軍中不得騎馬。董旻、牛輔等騎馬軍中,違反了軍紀,我要去找皇甫將軍,請將軍懲治彼等。”
荀貞笑了起來。
傅燮愕然,問道:“你笑什么?”
“南容,你覺得皇甫將軍會懲治他們么?”
“為何不?”
“董卓剛走,皇甫將軍就懲治董旻、牛輔等人,南容,你就不怕董、牛諸人心生怨恨?你就不怕董卓對將軍不滿?”
“為將者,首要一條就是獎罰嚴明,軍紀如山。他們違背了軍紀就該受到懲治,有什么可怨恨的?至於董卓會不會不滿皇甫將軍,這更是笑話!董旻、牛輔等皆乃朝廷武臣,他們違反了軍紀,被皇甫將軍懲治,與董卓何干?”
荀貞眨了眨眼,心道:“這傅南容耿直得可愛。董旻諸人名為朝廷武臣,卻皆為董卓親信,這一支秦胡騎兵與其說是郡兵,不如說是董卓的私兵,且董旻,董卓弟也,牛輔,董卓婿也,皇甫將軍若是懲治了他兩人,董卓怎會不發怒生氣?”心中這樣想,話不能這樣說,因笑道,“話雖如此說,但如今大賊當前,正用人之時,董、牛所部多為涼并秦胡,素有善戰之名,如因小錯而懲之,說不定會沮喪他們的士氣,這恐怕也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傅燮按劍不語。
荀貞觀他面色,知他意動,拉著他轉回身往營中去,邊走邊笑道:“南容,你要是把這件事報給皇甫將軍,你不是嚴明軍紀,你是在為難將軍啊!這點錯處,你給他們記下就是,等到戰后你再報與將軍知曉不晚。”
傅燮性剛烈忠直,剛才說要去舉報董旻、牛輔等,一是因惱怒段煨無禮,二是因見不慣這些武夫莽漢的驕橫,此時聽荀貞說起“如果報給皇甫將軍也只是讓將軍為難”,覺得有理,也就不再堅持,只是兀自氣憤,憤憤地說道:“世人皆言我涼州粗鄙,習於夷風,中原君子常小看吾州之人,卻不知吾州亦有君子,而吾涼州之名卻就是被這些人給敗壞的!”
涼州邊鄙之地,漢胡雜處,中原的士大夫確實不大瞧得起涼州人。傅燮家雖是涼州大族,但放到中原就算不上什么了,在中原游學時受過不少氣,這會兒把怨氣撒到了董旻、牛輔等人身上。荀貞哈哈一笑,說道:“南容何必憤憤?‘涼州三明’的威名誰人不知?我漢家邊疆賴君州名將以安。若沒有君州的名將鎮守邊疆,我等‘中原君子’恐怕早就‘披發左衽’了。”
得了荀貞相勸,傅燮面色稍虞。
見勸住了傅燮,荀貞扭頭遠望,剛好看到徐榮等驅馬入他們的營中。
他心中想道:“需得找個時機,與這個徐榮聊聊,也不知他與董卓的關系如何?既得董卓重用,想來他對董卓應是忠心,只又不知他的這份忠心又有幾分?”實際上,他對徐榮的興趣不是起於今日,昨天在界橋邊聽完董卓的介紹后他就對徐榮很感興趣了。董卓麾下諸將里最有軍事才能的也許就是此人了,在多年后的諸侯討董之戰里,他先敗曹操,又敗孫堅。孫堅之猛鷙荀貞可是親眼所見,能擊敗如此猛鷙的孫堅,那這徐榮又該是何等的驍勇能戰?
送了傅燮歸營,荀貞亦歸本營。
回到營中后,他傳下軍令,命除了辛璦的騎兵曲擔任警戒外,余下的許仲、典韋、江禽、陳褒、荀成等各步卒曲立刻開工,接著昨天繼續修筑營地。待到下午,估計皇甫嵩已經巡完了宗員、鄒靖諸人的部曲,他乃從此前從黃巾軍中繳獲來的戰利品中挑出了上好的百煉鋼刀三柄,精鐵所造的兩當鎧三領,上好的寶劍、玉佩各一個,帶著去鄒靖營中找劉備。
劉備的部眾不多,三二百人而已,不足以獨立成營,因此借住在鄒靖的營中。到了鄒靖營里,先拜見鄒靖,奉上寶劍,與鄒靖對答幾句,主動說出是來訪劉備的。鄒靖派了兩個親兵領他去劉備帳中。見了面,荀貞即把刀、鎧、玉佩送上。刀鎧給劉、關、張,玉佩給簡雍。
劉備在涿縣雖也是一地小霸,可荀貞拿來的這幾件刀鎧乃是精挑細選而出,他此前卻是從沒有見過的,驚喜不已。張飛也很歡喜,和簡雍一起連聲道謝。關羽雖然接下了禮物,也道了謝,但態度依然冷淡。因為本部正在搭建營壘,荀貞沒在劉備的帳中多留,只說了會兒話就告辭了。劉備把他送出營外。
在營門口,荀貞又握住劉備的手,感嘆似的說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玄德兄,說來也是奇怪,你我只是初識,昨天才相識,可我卻怎么就覺得你這么親切呢?”
“備有同感。”
“莫非前世有緣?”
昨夜荀貞送劉備時贈他了一句“你早晚能借羽而飛,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話,是頭一個如此看重劉備的人,讓劉備深為觸動,此時聞得荀貞此言,說道:“備亦覺與君相逢恨晚。”
“我一直稱呼君為兄卻還沒問過兄之年歲,兄今年貴庚?”
“備生於先帝延熹四年,今年二十四了。”
“如此,我卻癡長一歲。”
“噢?君是延熹三年生人?”
“然也。”
劉備聰明,聞弦歌而知雅意,早在剛才聽荀貞忽然提起年歲時就明白荀貞想干什么了,他昨天才受到荀貞之招攬,今日又得荀貞寶刀鎧甲之贈,荀貞如此情誼殷殷,而他昨夜又已做出了要與荀貞深交的決定,當然不會拒絕,便即下拜,說道:“君為長者,備從此后當兄事君。”
荀貞大喜,笑吟吟地把他扶起,左看右看,扭著臉笑顧身后,對隨他一塊兒來的荀攸、許仲、辛璦笑道:“今日真是歡喜,我得一賢弟!”轉回臉,緊握住劉備的手,“可惜,可惜!軍中不能飲酒,要不然今夜當與賢弟痛飲達旦!”
劉備也很高興,說道:“昔備從盧公求學時結識公孫伯珪,備兄事之,今為助盧公而率義從至此,又得一賢兄,真是如君所言,莫非前世之緣?緣乎?緣乎?”
兩人相顧喜笑。
送走了荀貞,簡雍撓著頭皮說道:“玄德,這位荀君是不是對你太過熱情親昵了?昨天才剛結識,今日就以弟待你,就算是傾蓋如故,這也太快了點吧?怪哉,怪哉。”
說實話,劉備對此也很奇怪,不過他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荀貞圖謀的,而且荀貞對他不管是說話也好、舉止也好,在他看來都很真誠,是發自肺腑的,想來想去,他也只能把荀貞對他的青眼有加歸結為是因為荀貞看重他本人的能力了,再又想起荀貞昨夜送他時贈送給他的那句話,他喃喃地說道:“貞之兄以知己、兄弟待我,這份情誼我得報答。”
回營的路上,荀攸饒有興味地打量荀貞,說道:“貞之,這么多年來我頭次見你對一個人這么不遺余力地拉攏結交。昨天你貿然招攬劉備,我本就詫異,今日你又和他敘年齒,以弟待之,太奇怪了,這其中必有玄虛。我能問問你,你這種種的舉動到底是為什么么?”
荀貞一如昨日,依舊笑而不語。
回到營中,他令李博、宣康從備用的輜重里取出五十柄長矛,三十領皮甲,二十支強弩并及弩矢若干,交給原中卿、左伯侯,命送去給劉備,卻是因為剛才在劉備部中,他發現劉備部眾的裝備較為簡陋。原中卿、左伯侯把這些物資送給劉備,回來后,荀貞召來詢問:“玄德說什么了沒有?”原中卿答道:“劉君沒說什么,不過觀其模樣,顯是極為驚喜。”
打發走了原、左,荀貞獨坐帳中,望著帳外日光炎炎,端茶品味,雖然極力克制,卻擋不住嘴角露出笑容。他心道:“驚喜?驚喜就對了。縱他日后雄主,今也不過是個剛從北疆涿縣出來的小土豪,就算已有了些城府,卻也還沒有見過大世面,我就不信招攬不來他!”
當天,皇甫嵩帶來的各部筑營完畢,皇甫嵩把宗員、鄒靖、董旻、牛輔各部悉數巡視了一遍。
次日一早,皇甫嵩敲響戰鼓,召集諸將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