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最風流 好像是要下雨的天氣陰陰沉沉的,風也變得涼了起來,并且風中還透著涼涼的詩意,而在陰沉的天氣下,樹葉看起來就像是一片烏云,卻又在這烏云之中奇怪的透出一抹更加讓人覺得鮮綠的色澤。仰頭望向天空之間那密密的烏云,厚厚的看不到邊際,隱隱從哪里傳來了一聲如此雷鳴的聲音,整個宮城中的建筑物,都在這陰沉沉的天氣下也顯得十分的低落,給人一種緊迫緊張的環境壓迫之感,卻是這天晚上,直到夜深,劉協還沒有能夠入睡。
他這晚住在了皇后伏壽的宮中。
伏壽感覺到劉協在他身邊翻來覆去,好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剛開始沒有問他,到最后終於忍不住,坐起身來,問劉協說道:“圣上,是不是有心事?賤妾看圣上翻來覆去,像無心睡眠。”
劉協便也坐起身來,與伏壽說道:“我卻是吵醒皇后了么?”
劉協和伏壽的感情甚好,伏壽溫和和地說道:“圣上吵醒不吵醒賤妾并無關緊要,但是圣上的龍體重要。圣上你聽,剛剛已經是三更時分了,卻圣上為何至今還未入眠?要知道明天可是上朝之日,到了朝會之上,圣上如果不精神振作,讓臣子們看到,恐怕不成什么體統。”
劉協嘆了一口氣,看著伏壽稚嫩而美麗的容顏,苦笑說道:“皇后,我就是因為明天是朝會之日,所以才難以入眠的。”
伏壽說道:“圣上為何因為明天朝會而難以入眠?莫非是朝廷中有什么難以解決的事么?”
劉協喟然說道:“皇后,還能有什么難以解決的事!”
伏壽聽了劉協這話,頓時便知劉協之意,說道:“圣上是說,還是戲忠、荀等請求圣上罷免楊彪太尉之職的這件事情么?”
劉協說道:“這是一件事,……還有一件事,我尚未來得及與你說。皇后可知,就在昨天上午,楊彪和幾個大臣聯名向我上了一道表。”
伏壽問道:“什么表?”
劉協說道:“楊公提出,主動請辭太尉之職。”
伏壽呆了一呆,說道:“楊公欲主動辭去太尉之職?”
劉協說道:“是。”
伏壽卻是未能明白這是為何,因此就問劉協,說道:“圣上,卻為何楊彪要自辭太尉之職?是因為他知道了車騎將軍想要罷免他?應該不至於吧?楊公其人,
賤妾還是知其一二的,此人性格中正,是個倔強的人,斷然不會因為荀貞想要罷免他,他就干脆主動請辭。”
劉協說道:“皇后,你說的不錯,楊公他的確不是因為車騎將軍欲要罷免他,而就主動請辭太尉此職。”
伏壽問道:“那是為何?”
劉協又嘆了口氣,干脆從床上起來,也沒有穿鞋,便就赤足踩在地板上轉來轉去。
時當四五月的天氣,地板雖然很涼,但是因為天氣較熱且又要下雨的樣子,空氣潮濕悶熱,因此此時赤著腳丫,踩在涼涼的地板上,感覺涼氣透入體內來,反是頗為舒暢。
但這點涼爽的舒暢之意,卻是不能驅散這殿中悶熱的空氣,也不能驅散走劉協籠罩在心頭的沉悶、不安,以及甚至還有隱約的惶恐。
他說道:“皇后,楊公在給朕的上表中,他說他希望辭掉太尉辭職之后,朕能夠把這個職位授任給大將軍袁紹。”
伏壽愣了一下,說道:“授任給大將軍袁紹?”
伏壽畢竟是個聰明的女子,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她說道:“楊公這是想通過自辭太尉,然后請圣上將太尉辭之任授給大將軍袁紹,而以此挑起車騎將軍與大將軍之間的不合。”
卻是她已經想到,不管袁紹能不能就任太尉,只要楊彪的這道奏章上去,那么袁紹和荀貞之間的不和,就將會明面化了。
還是前文所說的,如果說讓袁紹任了太尉此職,那么荀貞肯定心中會有芥蒂,而如果荀貞不讓袁紹當這個太尉,那么消息傳到袁紹耳中,袁紹則自然會對荀貞更加的不滿。
劉協說道:“是,皇后,我看楊公他就是這個意思。”
伏壽說道:“圣上,楊公既然是這個意思,不知圣上是何意思,準備如何決定?”
劉協說道:“皇后,我正是因為不知該如何決定,所以才難以入眠。明天就是朝會了,楊公如果在明日的朝會上當真如此,再上這道奏章,皇后你說,朕該如何應對才是?答應他,還是不答應他?”
伏壽低下頭來,想了好長一會兒,回答劉協,說道:“以賤妾之見,楊公的此表似不可答應。”
劉協皺起眉頭,說道:“可如果不答應他的話,楊公,及和他聯名上書的那些大臣,都是朕的忠臣,朕豈不是傷了忠臣之心?”
伏壽說道:“皇上,賤妾的意思是說不可答應他,但也不需要不答應他。”
劉協沒有聽明白,問伏壽說道:“皇后,你這就把朕說糊涂了,什么叫既答應他,也不答應他,此話何意?”
伏壽說道:“圣上,賤妾的意思是,圣上可以就此不置可否。”
劉協恍然大悟,知了伏壽的意思,說道:“皇后的意思是說,朕明天在朝會上就此不做答復。”
伏壽說道:“正是如此!圣上既然覺得為難,何不就把此事暫時先置之一邊,不就可以了么?”
劉協負手站在殿上,因為思考入神,卻是連踱步都忘記了,他低著頭想了好長一會兒,抬起臉來,對伏壽說道:“皇后,你的此策雖佳,但只恐怕難以實現。”
伏壽問道:“皇后,這是為何?”
劉協說道:“皇后,朕雖然可以不置可否,但如果朕料得不錯的話,明天朝會之上,不但楊公會上書/請辭太尉,并請求將太尉此職授任給袁紹,并且荀公他也會給朕上奏章。”說著,他臉上的苦笑之色越發濃厚。
伏壽問道:“圣上,車騎將軍他會上什么奏章?”
劉協說道:“或者說,不是車騎將軍,而是戲忠、荀,他們肯定會再上奏章。”
明白了劉協的意思,伏壽說道:“圣上是說明天朝會之上,戲忠、荀或等人會繼續他們之前的奏請,再上奏章於朝,請圣上拜車騎將軍……?”
劉協說道:“正是如此。皇后,朕對楊彪的奏章可以不置可否,但是戲忠、荀他們若再上奏章,皇后,你說朕又該如何回答他們,難道也不置可否么?”
伏壽想了一想,說道:“這恐怕是不行了。”
對楊彪的奏章,劉協可以把它放到一邊,暫且不提,但是戲志才、荀等人現已在朝中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勢力,又荀貞手里掌握著兵權,朝廷現在許縣,荀貞、戲志才、荀等人占有地利,所以於今,戲志才等於朝政上的話語權,已是占了大多數。
那么這種情況下,即使劉協他對戲志才、荀等上表的態度,和對楊彪上表的態度一樣,也是不置可否,但最大的可能,戲志才等人會強行地在朝中通過他們的奏章。
劉協苦惱不堪,問伏壽說道:“皇后,你說朕該怎么辦?”
伏壽思來想去,她再是聰明,畢竟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還沒有什么成熟的政治智慧,也想不到辦法了,但是見劉協這般苦悶,卻也不好再說其它,便安慰劉協,說道:“圣上,賤妾聞民諺云,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明天朝會上,如果戲忠、荀等果然再上奏章,以賤妾之意,圣上到時,不妨可以先不發表意見,看看其它大臣的態度如何,然后再做決定不遲。到時候,總會有辦法的!”頓了一下,看向劉協,問道,“圣上,賤妾看圣上如此為難,是不是因為圣上不想把太尉或者大司馬授任給車騎將軍?”
劉協再一次嘆了口氣,說道:“皇后,楊公對朕說的那些也是很有道理。荀公現在已然是手握兵權,為車騎將軍,并掌朝政,兼任錄事,軍、政俱抓,如果再得了太尉,甚至大司馬的授任,那么在朝堂之上,就真的是一手遮天了!”
伏壽說道:“皇上是擔心荀公他會?但是皇上,之前皇上不是對荀公挺放心的么?”
上次荀貞在殿中對劉協不太恭敬的態度,劉協并沒有對伏壽說。
雖然他通常不管朝中的任何大小事情,見到伏壽的時候,都會與她說一說,――要說起來,這一對小夫妻也是相依為命,四五年來,兩人是互相攙扶著,走到了現在,不僅感情深厚,而且大小事務上,劉協也都很重視伏壽的意見,也都愿意對她說,一方面聽聽伏壽的觀點,再一個也是以解愁悶,因此之前伏壽兩次對劉協說荀貞是個好大臣,劉協就都聽了她的話,可是別的政務是別的政務,在殿上丟臉的這一幕,劉協畢竟是個男子,且是天子,他是要臉面的,又特別伏壽乃其妻,在伏壽面前,他更要自尊,所以這件事他沒有對伏壽說。
劉協看了伏壽兩眼,再三猶豫,終是仍沒有將這件事說出,他對伏壽只是含糊地說道:“皇后,朕現在并不是懷疑車騎的忠心,可是皇后,朕只是覺得楊公所言有些道理,而且朕這些年來觀讀本朝故事,發現這帝王權術,不外乎均衡二字,如果車騎在朝中的權勢過大,朕擔心他就算現在沒有異心,可是早晚恐怕也會如歷代之權臣那樣,所以皇后,朕不能不防啊!”
能想到這一點,劉協已經算是一個比較合格的天子了。
劉協對用人的想法和在長遠方面的考慮,uu看書讓伏壽十分崇拜,唯是一邊是不想把太尉或大司馬的職務授任給荀貞,可一邊是即使不答應,可這道任命也許依然能夠在朝廷中得到通過,這的確是左右為難的事情,伏壽一時束手無策,沒有辦法幫助劉協解決這個困難。
夜已深沉,將近四更。
卻這大漢帝國最尊貴的一對夫妻,在這富麗堂皇的寢宮之內,兩人卻是相對愁苦,又哪里有皇上和皇后的尊嚴?
劉協心里有話在想,但是這話,他不能對伏壽說。
他想道:“車騎將軍本來確實是忠臣模樣,卻為何一轉眼間變化如此之大?”
劉協怎么也想不通。
宮殿外傳來了一聲炸雷的聲響,把宮殿內的沉悶空氣似乎炸開了些,可旋即這空氣又再凝固,而且不但凝固,還有炸雷的余威,使劉協和伏壽兩人心頭都是猛然的跳動不已。
二人齊齊轉目看向殿外,聽到嘩啦的聲響,暴雨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