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那邊果然比余文鋼想象的還要急切。
很快，孫亞洲的回電就來了，告知余文鋼，見面的時間就定在第二天上午十點，至于見面的地點，余文鋼直接約在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打算將自己一窮二白的真面目給暴露出來。
與工行這樣的巨無霸相比，現在的他確實稱得上是一窮二白。
他現在有什么？
公司有一家半，一家是注冊資金僅有五十萬的理想電腦科技，半家是還在注冊中的注冊資本高達虛假一千萬的理想信息科技。
店面有兩家，一家已開業，另一家還在裝修布置之中。
辦公室有一間，技術研發中心也有一間，但人員還沒完全到位。
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這樣的家底，亮到工行那樣的大合作伙伴面前實在是有點丟人。
可丟人又怎樣？
媳婦雖丑，但總得拉出來亮亮相吧？
余文鋼雖然擅長忽悠，但并不想把自己弄出騙子，因此在即將確定合作關系的情況下，把自己真實的那面暴露出來一些是有必要的。
再說，他真正的底牌不是他有多厚的資本，而是他的頭腦，以及校園卡項目，因此哪怕他現在再寒酸，他也有本事讓工行的人乖乖入套。
當然，要想達成目的，他還得稍稍用上一些小技巧。
第二天上午十點，孫亞洲帶著另外兩個人如約而至。
余文鋼早已等候在自己的辦公室。
陪他等候的，還有李一誠這個超級工具人，以及被他臨時拉來充當服務員的紀靈月。
銀行來的人級別可不低。
領頭的，是工商銀行江陵分可是·行主管儲蓄和科技的副行長翁鴻。
按理說，以翁鴻這個級別，是不應該出席這樣一場根本就還沒譜的合作洽談會的，要知道，在這個哪里都缺錢的年代，銀行可是被稱之為錢老大，不管是政府還是企業，都得求著他們。
因此，別看翁鴻的級別并不算高，目前暫時還只是副處級，可哪怕是正處級的政企領導，也未必能讓翁鴻給面子。
可翁鴻還是破格來了。
破格的原因，一是因為孫亞洲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必要的時候，他當然得為親信撐撐場面，二是因為江大比較特殊。
之所以說江大比較特殊，是因為江大的市場潛力足夠大，而且這還是一個從來不需要貸款的高知識高科技單位。
這樣的單位，銀行不能以對待急需錢的政企那樣的態度來對待。
所以翁鴻來了。
不過他對今天的接洽真不抱太大希望。
在路上，他從孫亞洲口中就已經得知，接洽方的具體底細還并不太清楚，只知道對方能在校園卡項目中起到關鍵作用。
底細不清楚，那就是沒底細。
翁鴻并不認為他這一行能見得什么很了不得的人物。
當他得知見面地點是在信息學部而非文理學部的校辦所在地時，他就更不以為然了。
從內心來說，他是希望能見到一兩位江大的高層領導的。
因此，在進余文鋼的辦公室時，他的態度是倨傲的。
辦公室還行！
最起碼不是那種破爛得讓他待不下去的地方。
只不過當他接過余文鋼的名片之后，這一剛來的好感立即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名片上的內容很簡單。
江陵市理想電腦科技有限公司，江陵市理想信息技術有限公司，余文鋼……
簡單得看不出任何有價值的內容。
而且名片的主人還是一個年輕得不像話的家伙。
翁鴻感覺自己被耍了。
一個這么年輕，啥資歷和背景都沒有的家伙，也值得出動他這個副處級的二級分行的副行長，帶著分行的信息科技部的部長來談合作？
沒搞錯吧？
他立即不滿地瞪了孫亞洲一眼。
可他的不滿很快就沒了。
“來，給幾位領導介紹一下，這位是江大校團委的李一誠李書記。”
江大團委的李書記？
正處級的存在？
翁鴻立即就被這一介紹給驚到了。
換做是不懂行的人，肯定不會太把江大的團高官太當一回事，可知道其中某些奧秘的翁鴻卻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
據他所知，在體制內有一類干部叫團系干部。
他還知道，省團委現任書記就是出身于江大。
他更是知道，按照鄂省團委的傳統，江大的校團高官在干滿一到兩屆任期后，必定會掛職去地方，當一科技扶貧的縣長副縣長之類的，然后回來后就是入體制內高升，起步就是正處級實權單位，前途無量。
因此，如果這位李書記是江大正職書記的話，那就很了不得了，是他必須得結交的存在。
李一誠遞過來的名片證實了他的身份。
“李書記，久仰久仰。”
翁鴻立即就熱情地用雙手握著了李一誠的手。
“來，幾位領導請先坐下來喝杯茶。”
余文鋼開始招呼大家往會客區就坐。
讓翁鴻驚訝的是，坐在主位的并非李一誠這位大書記，而是那位小年輕，李一誠則坐在了副陪位上，而且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態，沒有半絲不悅。
堂堂正處級團高官來給這小年輕當副陪？
這小年輕有什么來頭？
翁鴻開始對自己的第一認知產生了動搖，他又拿起了余文鋼的名片看了一眼，牢牢地記住了余文鋼這個名字。
這一次，他不再嫌余文鋼的名片上沒有任何頭銜了。
越沒頭銜就越神秘！
現在的他是這么認為的。
很快就上茶了。
上茶的是一位漂亮得不像話，氣質也特別高雅的年輕姑娘，差點把翁鴻的眼睛都給看直了，還差點把上好的大紅袍茶灑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自己有這樣一位漂亮的秘書就好了！
翁鴻忍不住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還有一個小細節讓他對余文鋼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李書記，請喝茶。”
“老板，你的茶。”
在給他們三位客人端上茶后，美女秘書又先后給李一誠和余文鋼端上了茶，先給李一誠上，后給余文鋼上。
這上茶的順序，也再一次證明了余文鋼和李一誠的主次！
能讓李一誠這位校團高官作陪，又敢在學校里肆無忌憚地用這么漂亮的女秘書，這小年輕的來頭似乎不簡單啊！
這是何方神圣？
翁鴻再次對余文鋼的身份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他決定試探一番。
“我聽小孫說，江大這邊的校園卡項目已經開始啟動了對嗎？”
翁鴻主動發起了話題。
但他故意把視線對準了李一誠。
李一誠并沒有出聲。
出聲的是余文鋼：“沒錯，項目籌備組已在昨天正式成立，并且在昨天下午召開了第一次籌備會。”
翁鴻：“……”
我故意想讓李書記接話，李書記卻不接，非得把話語權讓給這位年輕的余老板？
這說明什么？
說明這位余老板來頭絕對不簡單，連李一誠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這趟談判值得重視和謹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