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媽娘家還有點事,要晚點才能回來?
對于大舅的這一句,余文鋼只能表示呵呵。
換做是在前世的這個時候,他可能什么都不會多想,也不會多說,因為那時的他根本就不懂人情世故。
可現在,他還是不會說什么,但卻會呵呵一聲了。
大舅媽為什么沒一起回來?
還不是因為小姑子一家沒錢沒勢沒地位,已經不能幫到她家了不說,還有可能拖累她家唄!
人情就是如此,你能不能被他人所看重,大多數時候取決于你對他有多大價值,價值越大,就越被他所看重。
余文鋼敢保證,若是他的億萬富翁身份被大舅媽所得知,大舅媽絕對會飛奔回來,甚至于連午飯都不吃了,趕緊回來招待他這個大富豪一家。
人情就是這么殘酷,包括親情在里面,也或多或少地蘊含著這一點。
想起來很寒心。
余文鋼原本是不會在意的,因為他是來給外公外婆拜年的,若是外公外婆不在了的話,他以后還來不來還很難說,那得看兩位舅舅家對自己及爸媽如何。
可一想到之前外婆竟然要把大電視讓給大舅媽的舉措,他又有點憋不住了。
要不要又來點好玩的?
可以有!
他立即笑瞇瞇地對梁鑫說:“沒良心的,會開車不?”
“會啊,怎么啦?”
梁鑫有點不明所以。
因為家里有車了,因此原本就喜歡車的他也就抽時間考了個駕照。
“去,開我的車去把大舅媽給接回來,告訴她,半年不見,我這做外甥的想她了,讓她趕緊回來。”
余文鋼把寶馬車的鑰匙往梁鑫面前一遞。
“這……”
梁鑫為難地看了一眼父親。
開寶馬車!
這他喜歡,他早就心里癢癢的了,只是這臺車實在是太貴,他沒好意思向余文鋼開口。
可問題是他知道自己母親為啥沒回來,現在卻因為余文鋼的一句,又把她給接回來,敗她打麻將的興致,這樣好嗎?
梁如山卻沒有做聲。
是的,他很清楚,自己的解釋有點牽強,但他沒想到的是,妹妹妹夫都沒說啥,確實余文鋼這調皮蛋提出這樣一要求。
你一做晚輩的,僅以半年不見想她了這樣一理由,就強讓她回來招待你們,這樣好嗎?
他不好說。
可梁禮卻出聲了:“快去吧,明知文鋼一家要來,還不早點回來,像什么話?”
梁如山又暗暗吃了一驚。
不管是當面還是背面,父親都很少說何麗的不是的,今天為啥卻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這種有呵責意味的話?
是因為調皮蛋開了一臺寶馬車來嗎?
沒道理啊!
父親根本就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
對此,梁如山稍有不解,因為剛回到家,他還沒來得及了解具體情況,只顧得上用托詞來解釋一下何麗為啥沒有一起回來。
讓他驚訝的事還在后頭。
梁鑫領命而去后,梁禮又說道:“如山,我明天跟你妹去一趟西山,等我回來后,我要大擺筵席,然后再請戲班子唱上三天三夜花鼓戲,這事你跟如松在家里準備一下。”
梁如山:“……”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一下子就把他給整懵了,不解地問道:“為啥啊?咱家又沒人結婚沒人做壽,為啥要擺筵席唱花鼓戲啊?”
按照鄉下的風俗,大擺筵席只有幾種情況,分別是添丁、嫁娶、大壽及白喜事,而請戲班子唱花鼓戲這種則更是只有前面三種,并且還得是不差錢的大戶人家。
就以梁家為例,哪怕是梁鑫、梁磊考上大學,當時也只是擺了一下筵席,以及放了一場電影,并沒有唱上三天三夜花鼓戲。
“家道興旺,你說要不要擺?”
梁禮一臉嚴肅地反問了一句。
在自家兒女面前,他一直是這副德性,哪怕大兒子已經年齡不小了,很快就要做爺爺了,他也還是保持著家長威嚴十足,不多說,不解釋。
家道興旺?
這個更是把梁如山給弄糊涂了,可父親的霉頭他是不會輕易去觸碰的,于是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站他身邊的母親。
梁老太低聲解釋道:“是文鋼有大出息了,聽說還上電視上報紙了,你爸明天要去西山把那些報紙給取回來,聽說還要請人給裱起來。”
梁如山:“……”
調皮蛋竟然上電視上報紙了?
是什么樣的報紙,竟然值得年邁的父親親自跑一趟西山?而且還要裱起來大擺筵席唱上三天三夜花鼓戲?
他更是蒙圈了。
再聯想起余文鋼開來的那臺價值上百萬的豪華寶馬,他只能推斷:調皮蛋很可能干了什么驚天動地的事。
“文鋼,你干啥啦?”
他直接問了出來。
“嘿嘿,不告訴你,免得嚇到你。”
余文鋼卻嬉皮笑臉地回了這么一句。
梁如山又是頗為無奈。
這調皮蛋有多難對付?
打沒用,罵也不成,哄的話也未必有效,從小就鬼精鬼精的,讓人頭疼得很,對此他早有領教。
唉,看來只能一會抽空問問妹妹到底是咋回事了。
梁鑫這邊,小心翼翼地開著那臺寶馬車,有點興奮地又去向了外婆家,車上還載著同樣有點興奮的梁淼,然后找上了已上了麻將桌的何麗。
“梁鑫,梁淼,你們怎么又回來啦,有事嗎?”
因為太過于投入,何麗直到兒女再次走到她跟前才發覺。
“媽,家里來客人了,爸讓你回去招待。”
當著這么多親戚的面,梁鑫當然不會實話實說,而是找了個托詞。
“三萬……啥客人那么重要啊?你爸自己不能搞定?”
何麗一邊摸牌打牌,一邊應付著梁鑫,根本就沒有起身的意思。
梁鑫不得不俯身到她耳邊說道:“你快回吧,爺爺都生氣了。”
何麗愣了一下。
連老頑固竟然都生氣了?還專門派兒子女兒來接自己?到底是來了啥重要客人啊?
她總算意識到再不回的話,問題就有點嚴重了,于是她說道:“那等我打完這一把。”
數分鐘之后,輸了一點小錢的何麗滿臉不高興地跟著梁鑫梁淼出了娘家的門,又走到了外面的大馬路上。
“車呢?”
何麗習慣性地找起了自家的車,在看不到后,不滿地問了梁鑫一句。
“車在這呢。”
梁鑫按響了手中的遙控器。
然后何麗呆住了。